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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佑看出来了，陆醒恩是认真的，无比的，前所未有的认真。
这些年，这女人什么德行他比谁都了解，色厉内荏，外强中干，心里越没底，脸上越装的无所谓。
而此时，她带上面具，穿上盔甲来面对自己，已经足以表明态度。
凌佑眼底晦暗，手指无意识的转着咖啡杯。
陆醒恩依旧没良心的笑，交叠的双腿换了个姿势，漫不经心开口质问，“我好不容易又钓了个有钱的主儿，差点被你搅黄了，凌佑你安的什么心呐？”
凌佑明知她是虚张声势，还是被这话给堵的够呛，脸色变了又变，咬着牙根儿冷了声，“还真看上那小白脸儿了？你这品味差的可以。”
“人家要身高有身高，要模样有模样，年轻又多金，你倒是说说，哪不如你了？”陆醒恩挑衅的弯唇角。
凌佑忽然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你少跟我来这套！”
力道过重，陆醒恩吃痛的皱眉，转瞬，又恢复不屑的笑意，“公共场合，注意影响，再不放手我喊非礼了。”
“你喊。”
“彻底没脸没皮了是吧？”
陆醒恩丢不起那人，眼皮儿一挑说翻脸就翻脸，抬脚踹到他小腿骨上，一点儿不留情面。
尖头高跟鞋戳的凌佑闷哼一声，手非但没松开反而握的更紧。
陆醒恩被他那恨不得把人生吞活剥的眼神儿弄的心一虚，音调也跟着不自觉的提高
“你还有完没完？不就是好聚好散的事儿吗？你娶你的未婚妻，我睡我的男朋友，皆大欢喜。”
“咱俩这么多年，你不腻我还嫌腻呢，这回好了，我就提前祝你白头偕老，早生贵子。”
“对了，结婚别忘通知我，咱俩怎么说也买卖不成仁义在，我给你包个大红包。”
她越说越口不择言，嗓子里想卡了团火，烧的五脏六腑都霍霍的疼。
“你闭嘴。”对面气压已经低到了濒临爆发的边缘。
凌佑太久没发过火儿，以至于陆醒恩差点儿忘了他是个脾气相当暴躁的男人。
“行，闭嘴。”她乖乖打住，又换上那副能藏住所有情绪的笑脸儿，作服软状，“那你先放开我。”
凌佑收手。
陆醒恩来回转了两圈被捏的发麻的腕子，打算结束这次谈话，再这么四目相对下去，她马上要扛不住了。
“该说的都说了，尽管这么多年都在犯贱，可我也有底线。”她垂下眼，喝了口半温不凉的咖啡。
这一句声音极低，却比之前所有的狠话都有杀伤力。
凌佑一时无语。
陆醒恩默默的深呼一口气，再抬头风轻云淡，起身套上亮红色大衣。
纤细的身影像一团火从视线里消失，灰蒙蒙的冬天黯然失色。
陆醒恩在车里坐了半晌才缓过劲儿来，相比之前抓心挠肝的纠结，反倒有种终于解脱的感觉。
这算是彻底掰了吧。
掰了好，吊死在一棵树上就等于失去了整片森林，休养生息，少则三五月，多则一年半载后又是一条好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