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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修?”苏殷瞧清楚男人身上不遮掩的血腥煞气,镇定道,“擅闯玉虚峰,你的胆量也不小。”
男人听到玉虚峰后,神色一顿,但很快又恢复了方才邪肆的模样,他嗤笑了一声:“难怪禁制重重,竟是玄天老祖的地方。”
提及老祖,男人的面上并没有露出畏惧,反而是不屑居多。
不待苏殷起身,男人俯身,一只手将苏殷拎了起来,赤果果的打量食材的视线,还带着些挑剔。
“玄天平日里怎么喂的?瘦不拉几,没有几两肉。”男人一边说着,还一边咂着嘴,似乎在考虑从哪里下口。
“你是被玄清门的人伤了,才躲到这里来的吧?正魔两道结怨已久,虽然不知道今夜你闯入玄清门中目的为何,但看情况,你受得伤也不轻,趁着老祖还没有被吵醒,还是快些逃的好。”
“那人若是在,早在我闯入第一道结界的时候,就该醒了。”男人似乎很清楚,此刻老祖没有在玉虚峰,一句话识破了苏殷的假好心。
“不过,你有句话没有说错,本君是受伤了。刚好可以用你这小鲛人的血补上一补。”
男人是个不犹豫的性子,也许是他觉得和一个马上就要死掉的鲛人,没必要解释太多。
话音刚落,他低头朝着苏殷的脖颈处就咬了下去……
‘嗤’的一声,皮肉划裂的声音。
男人还没有咬破苏殷脖子上的动脉,就被袭来的利爪划破了面皮,四道血痕深深的印在了男人脸上,只是片刻,鲜血便汩汩的流了下来,翻开的皮肉下、深可见骨。
苏殷趁着男人没有防备,一爪就让男人见了血。她身上的动作更是没有闲着,直接摆脱男人的钳制,却不想没走出两步,又被男人一手掐着脖子,重重地摔在了房门上。
同时,男人不敢置信地摸上了自己的脸颊,却摸了一手血。
他将手指放到唇边,轻轻的舔/舐了一下上面的鲜血,布满红色血迹的面容,幽暗深邃的眸光,邪肆得勾起的唇角,男人此刻的模样,在黑夜中犹如惨死的鬼魅一般骇人。
苏殷和男人四目相对,心中暗道一声此命休矣。
她金丹期的修为,在这个明显受了重伤的男人面前,竟然不堪一击。
男人捏起了苏殷的手,仔细的瞧着:“爪子很锋利。”
男人没有想到,一条小小的鲛人竟然让他挂了彩,还是在脸上。面对如此有胆量的小鲛人,男人倒不急着喝她的血了。
在彼此实力悬殊的情况下,一个会挣扎的猎物,要有趣的多。
“左右玄天将你豢养在此处,也是为了你这身血肉,与其便宜了玄天那老东西,倒不如本君先尝尝。能帮上本君,也是你的福分。”男人谆谆善诱着,说得好像他喝了苏殷的血,是给了苏殷天大的恩情一般。
在男人看来,苏殷被关在这处禁制里,也不过是被玄天养来做材料的。既然如此,这材料谁用不是用,所以他不理解苏殷有什么好挣扎的。
身为鲛人,落到了修士的手里,合该有这种觉悟。
苏殷瞧着面前这个不知身份,却很危险的男人,开口道:“你大概想错了,玄天老祖是我的师父。他对我这身血肉没有兴趣,相反,师父他很护我。”
这话男人倒是意外,他眉梢挑了挑:“玄天老祖的徒弟?”
“师父收徒的事情,不是秘密,你随意一问便知。而我能住在这玉虚峰就是最好的证据。众所周知,玄天老祖几千年来就收了一个徒弟,你若敢伤了我,师父他不会放过你的。”
男人不置可否,轻呵了一声。
苏殷继续道:“你如果杀了我,师父第一时间就能感知到。我不知道你是什么身份,但既然是魔修,你应该知道师父的厉害。”
“所以呢?我该放了你?”
“你现在离开,我可以当今晚的事情没有发生过。师父说有事离开两日,算算时辰,现在不回来,待天一亮也该回来了。”苏殷扭头望望外面渐白的天色,半威胁道。
“如此的话,本君觉得还是杀人灭口为好。”男人神色莫辨,半晌后突然吐出了这样一句话,“神魂俱灭的话,玄天也查不到什么。”
见苏殷身子一颤,男人笑了起来:“你真以为本君怕他玄天不成,用他来威胁本君,小鲛人你打错了算盘。”
男人抓起苏殷的胳膊,低头就咬了下去,牙齿闭合,刺穿了苏殷腕处的皮肉,咕嘟咕嘟,鲜血在喉咙里咽下的声音响起,苏殷疼得一声闷哼。
身子里的血液全都朝着手腕处流去,连带着苏殷身上的力气也一寸寸的随着血液抽离了。
半晌后,男人大概是喝够了,抬起了头。
苏殷将晕未晕之时,最让她印象深刻的便是男人那双透着暗红颜色的眸子,正闪着兴奋的光芒,比血光还要妖异。
苏殷想,修仙的世界果然危险,一言不合就喝血什么的,简直太凶残。
继知道自己血肉可以炼药、皮骨可以制灯之后,男人的到来,让苏殷解锁了一个新的用途,原来自己的血还可以补身子。
……
一处灵气稀薄,草木稀稀疏疏的山脉中。
醒来之后,苏殷就发现自己,惨兮兮的躺在了地上。俯一睁开眼睛,男人就抬脚踢了踢她的腰:“醒了就快起来。”
苏殷看着这张妖冶的脸,愣了片刻。
她抬起自己的胳膊,看到手腕处被白布粗略的缠了两遭,明显传来的痛意告诉苏殷,手腕上的伤口,还没有愈合。
然后苏殷抬头看了看男人白净嫩滑,一点伤口都没有的脸——
“快起来!”男人见苏殷没动作,又踢了一脚。
“干什么?”苏殷压抑的情绪一爆发,也不管自己什么处境,对着男人就喊了起来,“你到底是什么人?你喝了血还不够,又将我带到这种荒无人烟的地方来做什么?要杀便杀,你要是想留着我做口粮,没事了就喝两口血,我劝你熄了这个心思,我、我——”
“我什么?”男人追问。
“我宁死不屈!”
“那你死吧!反正活的鲛人和死的鲛人,吃起来也是一样的功效。传闻中鲛人肉中蕴含的灵力,比那血液中还要浓厚几分,你若现在死了,今日的午饭倒是有了着落。”男人一撩袍袖,在树旁的一块石头上坐了下来,掏出了一把匕首,轻轻擦拭着,盯着苏殷的目光亮得灼人,似乎在等苏殷死了之后,他可以就地切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