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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把脸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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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说:“你当然知道,我的伤口挺疼的。”

    他淡淡地回答:“不是这个。”

    我想了想,说:“我现在一闭眼,眼前就是龙恩的尸体我觉得好恐怖。”

    李虞微哂,“我死那天,可没见你这么怜悯。”

    我说:“你的情”

    “情况不一样。”他冷笑着打断我,并补充完了我的话。

    这个话题当然不应该继续往下掰扯,我便问:“段小姐是很重要的人吗?”

    看来李虞也不想继续控诉我,很顺从地配合我改变了话题,“怎么这么问?”

    “猜的,”我说:“你哥哥看上去很着急的样子。”

    “我姐姐合作伙伴的妹妹,”李虞说:“我大伯也比较赞同跟段家联姻。”

    我问:“那你还杀她?”

    “我不可能娶她,”李虞说:“我没法跟我反感的女人结婚。”

    “我没问你可不可能娶她,”我说:“既然她这么重要,你刚刚就不应该那样对她。”

    李虞瞟了我一眼,反问道:“我什么时候说她重要了?”

    “你刚刚说的那些不代表她很重要吗?”我就是这么理解的呀,“尤其是你大伯的意见,他不是可以左右你是否继承你爸爸吗?”

    “我大伯的意见确实比较重要,”李虞说:“只是我并不打算接任那个位置。”

    “哦”我问:“你是在等你爸爸醒吗?”

    “不是。”他先是说了这两个字,然后陷入了长久的沉默,尽管神色还算平静,眼中却是浓重的悲戚。许久,才说:“即便他醒了,也不能再工作了。”

    我没吭声,因为此刻他正伤心,而他爸爸之所以会晕倒,这事的源头也在于我。我怕我一开口,李虞会突然来打我。

    李虞说完这句,默了默,又道:“他一直希望等年纪大以后,能和我妈妈一起找个清静地方养老,他们这一生颠沛流离,非常辛苦。但因为我不懂事,总跟他作对,他一直没办法停止工作我一直以为身体弱的只有我妈妈,因为她有旧伤。但前不久看了他的病例,才知道他的身体一点也不比我妈妈的好。”

    他这一番话,也令我感慨万千。

    因为我知道,李虞之所以对我说这些,是因为他曾不止一次地对我说,他非常讨厌李昂。

    可能是因为白手起家,没有后盾可以依靠,也没有试错的机会,李昂此人极善交际,一生也极为谨慎,外界对他的评价总体是很好的,大都说他虽然已经爬到这个地下世界的顶峰,却依旧平易近人,没一点架子,时常对他人施以援手,不欺负别人。

    不过这些特点,在李虞眼中看来就是工于心计、狡猾虚伪、不够磊落。每当家里人要他向父亲低头时,他都会表现出强烈的烦躁和逆反,虽然他没明说,但我能够清楚地感觉到,他有些看不起李昂。

    当然,我赞同李虞,因为如果李昂真的如看上去那么好,他就不可能在道上混的那么好,也不可能杀了我的父母。

    关于李昂的事,李虞只对我一个人说过,因为我是他最信任的人,毕竟如果李家父子不合的事流出去,一旦被有心人利用可能对他们造成致命的打击。

    但显然,死过一次的李虞,终于明白了谁才是最爱他的人,大概也明白了他父亲为何活得如此“丑陋”。

    然而此刻,他只能对我说这些话,因为也只有我,这个杀了他的人,才明白他现在内心中的懊悔跟纠结。

    很快就到了最近的医院,医生让我做了一些检查,最后告诉我们,只是刀口裂了一点点,需要缝合,我需要在医院住几天。

    我被安排去处理伤口之前,李虞看表说:“我的时间不多了,我得回去搞定我哥哥,明天再来看你。”

    我点头。

    他说完却没有走,而是站在原地思考了一会儿,又道:“如果有除我之外的人找你,不论是谁,你都打给我,让‘他’来周旋。我担心我姐姐和我哥哥会派人把你灭口。”

    我点头。

    虽然另外那个他或许不怀好意,但他并不想让我死。

    他默了默,说:“项链我会帮你找,不要担心。”

    我说:“谢谢你。”

    他看了我一会儿,莞尔,“你是有话要说?”

    “嗯”这话不好开口,但我不得不说:“是关于医药费的。我没有钱,这间医院看样子也没办法赊账我想请你帮我垫付一下。”

    那天我直接被送去了医院,我的包也落在了迟风珉家里,那里有他给我的钱。

    “好啊,”对于我的话,他丝毫不意外,笑着说:“八分利。”

    “八分?”我诧异道:“高/利/贷也没这么高吧?”

    他微笑起来,“那你就去借高/利/贷咯。”

    我无奈道:“我想去借也找不到人不如我跟你一起回去吧。”

    他仍旧在笑,看这一脸兴味,显然是在捉弄我,“伤口不包了?”

    我摇头,“不包了。”

    他挑挑眉,“不缝的话,会痛很久的。”

    我说:“没关系。”

    “血会一直流,”他撇撇嘴角,一脸嫌弃,“我会不准你进房间。”

    我说:“可以。”

    他还在笑,“疤痕可是会很丑的。”

    “没关系。”我说:“反正也没人看。”

    他挑挑眉,“又不是你立刻就还,你先答应,拖个二三十年没有问题。干嘛弄得这么认真?”

    我问:“原因你不知道吗?”

    在我弟弟去世前,我总是求人,不是在求孤儿院少拖几天我弟弟的治疗费,就是在求医院宽限几天,给我点时间去搞钱。这毕竟不是什么有脸的事,次数多了,自然不少遭人白眼、挤兑,甚至谩骂。

    所以自从我弟弟去世之后,我就再也不想借钱了。

    这事我对李虞说过,他当时还安慰我说,他保证我永远都不用再借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