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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林丹阑吓了一跳。
“快穿好,像什么样子!”母亲大声地训斥着林丹阑,林丹阑“哈”地一声笑了,不紧不慢地系上了睡衣带子,挤到母亲身边坐下,一脸无所谓的胶皮糖神情。
我很佩服林丹阑这张脸,美丽,黏腻,虽然和母亲吵起架来毫不留情,但是过了后依然可以挤在母亲身边,和母亲腻乎得没有距离。
或许这也是母亲喜欢林丹阑的原因,不管娘儿俩怎么吵,吵过了毫不受伤害,依然是亲亲密密的母女俩。
我不行。
平时跟母亲之间好像就有一道看不见的鸿沟,像林丹阑一样跟母亲之间那种亲密的动作,在我们之间是没有过的。
“妈,你问丹烟有什么用,这事到最后还脱不了您老人家出马,到时候您掐着腰,往汪哲昕面前一站,念叨一些以前你对他的好,他但凡有一点良心也不至于跟您闹到法庭上去,这事闹不到法庭上,这钱就跟没有一样。您说是这么个理不?”林丹阑坐在母亲的身边,一双俊眼上下翻腾着,胳膊肘时不时地杵母亲一下。
“去去去,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我在跟你妹妹说正事。”母亲说完,使劲地往外推林丹阑,“自己的事都弄不利索,你就别在这儿给我添心事了。”
“我怎么弄不利索了,老姚他已经离婚了,过了这阵子我们就结婚!”林丹阑不服气地说着。
“就他那个德行就够你受的,看着吧,有你好受的!”母亲气呼呼地说着。
“你还是我亲妈吗?怎么你就一句好话不说,专门捡着诅咒我的话说呢?”林丹阑不服气地撂下了脸,一双俊眼刹那间充满了愤怒。
“行啦!你给我滚回屋去!!”母亲不再跟林丹阑讲理,气呼呼地站起身来,冲林丹阑伸出了胳膊,用食指指着她。
“闲操萝卜淡操心。”林丹阑不服气地嘟囔了一句,然后甩开美丽的大|波浪,一晃一晃地消失在客厅。
“丹烟我跟你说,咱们家的情况你也知道,虽说将来汪哲昕来要钱,我豁了这张老脸,想一切办法也不会让你还债,但是你这样在家里也不是个长久之策,你也二十七、八的人了,这女人啊,不象古董,越老越好,趁着年轻,还是赶紧嫁了好!”母亲的话渐渐地说到了关键之处。
我明白了,母亲这是想让我趁着年轻赶紧再嫁一个,免得将来人老珠黄,嫁不到有钱人。
对,肯定是有钱人。我不用想,也知道母亲绝不会让我轻易地嫁给一个小职员,虽然我苏醒了只有几天的时间,但是我已经明显地感觉出了家里财政的紧张。
没有了汪哲昕源源不断地供给,这半年来,我的大量的医药费,使得这个家庭的经济状况日趋下滑,现在可以说,如果我不拿出一些钱来,家中靠着父亲那两千多元的工资,已经到了难以自报的地步。
母亲要面子,我跟汪哲昕离了婚以后,她不愿意让外人看出家道没落,不愿露出丝毫的寒酸,所以父亲那辆奥迪车她依然保留着,她的吃穿用度,还在努力地维持着原来的水平。
我不想欠汪哲昕太多,那张卡我已经拿回来了。
母亲手里没有富裕的钱了,开始着急了。
“妈,我这刚恢复两天,你就不能容我恢复些日子吗?我现在没有心情找对象,这件事免谈吧。”我轻轻地拒绝了母亲。
“是啊,丹烟的身体刚恢复,那件事就以后再说吧。”父亲过来,帮我打了个圆场。
“你知道什么?!你除了知道吃饱了不饿,你还知道什么,这些年,家里的大事小情还不都是靠着我张罗,你那一个月两千元的工资够干什么的,你那一辆奥迪车一年需要多少钱,你心里就没数吗!”母亲一张嘴,就像一梭子子弹,很快就把父亲的话语击得粉碎,父亲摇了摇头,嘟喃了一句,“不可理喻!”然后转身回屋里了。
“妈,我已经找到了工作,找对象的事就等一等吧。”我说完这句话,也站起身来,转身想回屋里。我心里明白,母亲的周围永远是战场,稍不留神,就会是炮火硝烟。
此地不宜久留,我站起身来,往屋里走去。
“林丹烟你给我站住,我话还没说完呢!”母亲看着我的背影,大声地吼了一声,我吓了一跳,被母亲的突然大声吓了一跳,不由得站在了那里。
“我跟你是说了吧,你二姨给你介绍了一个对象,比你大几岁,家里是开包装机械厂的,你准备一下,明天跟人家去见个面。”母亲的声音不容置疑,根本就不是商量的口气。
我终于弄懂了母亲跟我谈话的最终目的,我站在那里,心,不知不觉地僵直起来。
我昏迷了半年,大病初愈只有几天,可是母亲却已经等不及了,要我马上去相亲,给家里找一个大款,来继续供给他们的吃喝用度。
拿我当做了什么?一个换钱的工具吗,我还是不是你的女儿?!
我的眼泪抑制不住地哗哗地流着
“丹烟,你就理解理解你妈的苦心吧,你知道这半年来,邻居们都怎么说咱家,你躺在病床上什么也听不见,那些话简直能把人淹死!你知道我是怎么挺过来的吗”母亲忽然间在我身后放声大哭。
我没有回头,近乎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每一次都是这样,当我感觉足够痛苦的时候,母亲的痛苦总是超出我十倍、一百倍不止。
父亲和林丹阑也出来了,他们看着这一幕,父亲早已经不知如何是好了。
林丹阑走到我身边,附在我的耳边小声地说着,“行了丹烟,咱妈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就跟着去见一面,回来说不同意不就行了吗?”
林丹阑说着,走到母亲面前,递给母亲一条毛巾说,“行啦,妈,明天就让丹烟去不就行了吗,实在不行,我去!我去还不行吗?”
“你去,你去什么去!你自己插足到别人的家庭,整个小区都知道了,你这辈子就只能跟着那个姚玉德了,吃苦受罪你自己带着!我看你就是穷命”母亲又开始气呼呼地唠叨林丹阑。
“我的事不用你管,你也管不了!”林丹阑不紧不慢地说了一句,然后一仰脸,从母亲的身边若无其事地走过去了。
林丹阑的手机响了,林丹阑拿着手机进了卧室。
过了一会儿,林丹阑出来找我,小声地跟我说,“丹烟,陪我出去一趟。”
“干什么去?”我莫名奇妙地问着,那个时候已经晚上九点多钟了,真是搞不清林丹阑神神秘秘地想干什么去。
“陪我去我家拿点东西。”林丹阑说着,抓起背包抓着我就走。
本来我不怎么想去,但是想到在家里也是听母亲唠叨,于是起身跟着林丹阑走了。
走出家门,林丹阑这才咯咯笑了起来,她说,“老姚来了几个朋友,在歌厅呢,咱们一起去!省得在家听咱妈唠叨。”
我是不愿意在家里听母亲唠叨,可是去歌厅跟姚玉德唱歌,我更是心烦。
“算了,我还是不去了。”我想了一会儿,停住了脚步。
“丹烟你就这么不给你二姐面子,你说他来的客人都是男的,我一个女人去合适吗?你还是不是我亲妹妹?”林丹阑看着我,不禁有些着急。
算了,林丹阑也有苦衷,她恋着姚玉德,姚玉德做生意,来了客人没有办法。
我极不情愿地跟林丹阑来到了盛祥歌厅。
这是火车站附近一个规模不大的小歌厅,以前我听汪哲昕说过,这附近的小歌厅,大多数里面都有暗娼和“小姐”之类的。
我知道即使自己想不去,林丹阑也肯定不同意,再说也真的不能让林丹阑一个人陪着姚玉德的客人们,没有办法,我硬着头皮跟着林丹阑进去了。
林丹阑不知道姚玉德在哪个房间,打了电话,姚玉德从一个小包厢里跑了出来,他看见我不禁有些吃惊,笑得有些讪讪,“来了一伙儿生意上的朋友,在里面玩得邪乎,不过没办法,生意场嘛,嘿嘿”
林丹阑瞪了姚玉德一眼,拽着我径直进了小包厢。
小包厢里特别昏暗,但是看得出,这里面并不全都是男人。
我的眼睛稍微适应了一下,就看出有三个男人在沙发上,喝得醉醺醺地东倒西歪,他们中间坐着一个女人,而另外一个男人,则和一个女人在前面搂着唱歌。
说不出的腻腻歪歪的感觉。
“做生意就这样。”林丹阑附在我的耳畔小声的嘀咕了一句,“我们坐一会儿就回去。”
刚进来,再出去有些不合适了,我强忍着,坐在了林丹阑的身边。
“别见怪,那两个女人是花钱雇来的小姐,你们吃点东西。”姚玉德嘿嘿笑着,把一个果盘端到了我们面前。
懒得搭理他,把目光投向了唱歌的男女。
男人搂着女人唱着歌,一张嘴猪一样地拱了起来,亲吻着女人的下巴,脖颈,女人躲闪着
“哎呀!”身旁坐在三个男人中间的女人,尖着嗓子喊了一声,我和林丹阑的目光不仅同时望了过去。
mygod!
几个男人竟然把女人的上衣给脱了,女人捂着前胸,嘴里喊着,“快给我衣服!”
可是三个男人嘿嘿笑得前仰后合,一个男人竟然把女人的衣裳给自己戴上了,另外一个男人冲过去,死死抓住女人捂着前胸的两只手,硬生生的把女人的手举到沙发上!
女人尖叫着,另一个男人则冲过去,把女人|逼到了角落里
我再也看不下去了,站起身来,问了林丹阑一句,“你走不走?”
“走!姚玉德你也跟我回去!”林丹阑大声地冲姚玉德喊着,两个女人趁机跑了出去。
姚玉德对几个人说一句“对不起,我去结账。”然后匆匆地跟在我和林丹阑的后面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