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嘭！
水面上涟漪层层荡漾，滴滴水珠稍显急促地自穹顶洒落，落在地面上崩散成细小的液滴，染湿了地面。
阿莫死死按住燕南的头盔，在燕南的脑袋下，一个浅坑在地面上崩出，细小的裂纹呈蛛网状向外扩散。
“现在，我们能谈谈了。”
阿莫语气淡淡道，淡蓝色的光自他身后的通道涌入石室。
圣女那边恐怕已经进行到关键阶段了。
“听我说，燕南，我现在完全能够杀了你，到时候自然没人能阻拦源之灵的复苏，所以，请你相信我。”
感受到燕南不再挣扎后，阿莫心下放松，知道燕南已经深切体会到了他的人格魅力，他撤开按住燕南的右手。
他起身等待，燕南始终没有动静。
他昏了。
阿莫：“……”
啪啪啪。
一阵急促的节拍声过后，两腮肿胀的燕南悠悠苏醒。
阿莫按着燕南的脑袋再次耐心地解释了一遍。
“…所以，我们合作吧。”
“先放开我。”
阿莫的话，让燕南从愤怒当中冷静下来，他有些艰难地爬起身，盘坐在地，面露沉思。
由不得他不信，毕竟阿莫完全没有必要多此一举。
他抬头看向阿莫，眼中的警惕减退三分，“你为什么要在前线让我人族损失如此多的兵力？眼下又为什么要带那个女人来此？”
关于燕南的问题，阿莫早就想好了说辞。
一枚白色的瓷瓶出现在他手中，他用拇指拨开瓶塞，散发着淡淡光泽的雾气自瓶口中流逸出。
燕南面露疑惑，不知道阿莫拿出对灵药剂做什么。
下一刻，阿莫所做的事让燕南大吃一惊。
只见阿莫将瓷瓶中的荧光液体缓缓倒在另一只手上，液体自他的指缝间流淌而下，滴落到地面上，他的手没有发生丝毫变化。
可也正因为如此，才会让燕南感到震惊。
对灵药剂如果直接接触灵族，会对灵族产生巨大的杀伤，没有任何灵族可以避免这一点，就算是传说中的源之灵也不能。
“你，你是……”燕南目光骇然，表情难以置信。
“同志，你知道吗？三年之后又三年，三年之后又三年。”阿莫诚恳地说道，他轻拭湿润的眼角，伸手将燕南扶起，“我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这，这……”燕南愣在原地，一时竟不知道从何说起，他心中的警惕褪去，荒诞感不可抑制地涌上心头，随之而来的便是心痛，愈来愈烈的心痛。
情感在心中迸发，燕南紧紧握住阿莫的双手，热泪盈眶，“同志，您辛苦了啊！”
“没关系，为了完成使命，这点辛苦，又算的了什么呢？”
“就算被再多的人误解，但我的心中，却始终是充实的，因为我所做的这一切，都将化作曙光，照耀在大地上。”
阿莫深知演戏不能太过用力，他装作终于能将埋在心中二十载的秘密吐露的样子，显得有些急迫、希望得到认可。
转而，他的眼眸中流露落寞，嘴唇微抿，其间蕴含着一丝幸福与凄苦的味道，话语也随之戛然而止。
他的身形莫名地微微踉跄了一下，背上似乎扛着天大的重担，却巧妙地将之掩饰，转过身，徒留给燕南一个无比伟岸的背影。
他的话语声再次变得平淡，似对那重压丝毫未觉，习惯到让人心痛，“先皇托付于我的最终使命完成时机已到。”
“今日，我即使身死，也要保我人族万世太平！”
他侧头注视燕南，将两枚红色药丸递给他，语气平静中带着些微期许：“燕南，助我一臂之力可好？”
燕南毫不犹豫地接过药丸，放到口中。
“吾愿奉君行事。”他微微颔首，将握拳的手臂置于胸前。
身为人族，如此强大却没有杀他，最终目的还是击杀源之灵。
没错了，此人定为我人族先皇密使！
否则，他做这些没有丝毫意义，他是人族却混入敌军之事也难以解释。
背对着燕南的阿莫微微一笑，暗自给自己比了个大拇指，忽悠完成，队友+1。
燕南在服下药丸之后，只感觉一股暖流自体内涌现，他右手上的模糊不清的伤势肉眼可见地恢复。
有如此神奇的药剂却赠予自己…果然！
燕南对阿莫是人族先皇密使这件事更加确信了。
阿莫渡步来到幻剑身旁，正欲俯身做些什么的时候，幻剑倏然惊坐而起。
“哈啊，哈啊，哈啊…”幻剑捂着胸口粗重地喘气，“我的天，竟然有一百多个岔路口。”
他有些迷糊地孤自嘟囔。
转而，幻剑瞥向身侧，与阿莫近乎脸贴脸，双方的眼眸流动着对视。
气氛短暂凝滞，幻剑默默把阿莫推开，他坐在地上挠了挠头，“有点乱，让我捋捋。”
片刻之后，幻剑带着莫名的怨念瞥了阿莫一眼，一把夺过阿莫递给他的三枚红色药丸，孤自起身走向别处。
阿莫摸不着头脑，索性不去在意这件事。
很快，幻剑似乎气消了，他打量燕南片刻后，眸子微眯，却也没有多问。
燕南静默不言，阿莫事先已经告知他，幻剑有一半的人族血统，为了另一个信念而来，可以作为同伴。
幻剑指向靠躺在墙边的辛正光，“这是谁？”
“……”阿莫挠了挠下巴，思量片刻后，郑重道：“你还是不知道的好。”
“为什么？”幻剑面露疑惑。
“嗯…大概是因为事关人命吧。”阿莫模棱两可地回答。
就在幻剑还想要追根究底的时候，一股淡蓝色的能量洪流自连通大殿的通道口中喷吐而出，数之不尽的光点转瞬间充斥整个石室，在石室当中飘逸、游离。
温和的白色光晕被压制，石室当中一片淡蓝。
一股无比庞大的能量波动突入阿莫的感知范围，他眼眸微睁。
与此同时，天启乐园的提示传出。
【提示：战斗天使已完成主线任务。】
【你在本世界的停留时间还剩13小时37分，是/否回归。】
“刃牙…”幻剑神色变得冷厉，他的右手已放在腰侧的剑鞘上，如果阿莫背弃了当时与他的约定，他将毫不犹豫地出手。
“那家伙来了。”阿莫收起了散漫。
他与幻剑以及燕南对视，都从对方的眼眸中看出了凝重。
阿莫率先迈入通道当中，燕南和幻剑紧跟而上。
行走间，幻剑握紧剑柄的手放松。
哒哒哒的脚步声在传入空旷的大殿，在其中悠悠而清晰地回荡。
蓝色的荧光在眼前缓缓扩大，直至占据整个视野，阿莫自通道当中走出。
大殿正中心，正静静漂浮着一名白衣飘飘、黑发如瀑的女子，女子背对着他，在女子身下，是已经化为碎石的曙光英雄雕像。
女子缓缓转身，露出和圣女极为相像，却更为风韵成熟的面容，她温和地笑道，语带亲近：“你来了，刃牙。”
“欢迎回归，源之灵大人。”
嘭！
源之灵眼眸微睁，气浪的余波荡开，她耳侧的长发飘扬而起，子弹深深没入她身后的墙壁之中，几道短小的裂痕在弹坑周围出现。
“哎呀，打偏了呢。”阿莫仿若无事般收回燧发枪。
“刃牙，你要与我为敌吗？你知道的，我对你……”源之灵的眼眸中带着忌惮的同时掺杂留恋，她似乎继承了圣女的全部记忆，同时也遗留了圣女的一些情感，这情感却又有些扭曲，并不同于圣女对他那般“兔子不吃窝边草、两小无嫌猜”的纯粹。
“我们没什么，你也不是她。”阿莫不为所动，幻剑和燕南紧紧站在他身侧。
“可，复活我不一直是她的心愿吗？刃牙，你确定要让她一直以来的努力付之东流吗？”
源之灵并未放弃她的劝说，她的脸上渐渐带起狂热，“刃牙，我是灵族之主，而你是灵族有史以来最强的战士，只要你同意和我在一起，我们就能……”
嘭！
一朵淡蓝色的血花在源之灵的胸口冒出，惊愕与痛惜凝滞在她的脸上。
阿莫微微咬牙，“那不是她的心愿！”
“动手！”
幻剑和燕南自阿莫身侧冲出，一左一右直逼源之灵而上。
铮，剑刃上闪烁清光，拳头上裹带气流，幻剑和燕南一出手便发动了最猛烈的攻击。
“蝼蚁。”
冷淡的声音自源之灵口中传出。
下一刻，一股淡蓝色的冲击波以源之灵为中心向外扩散。
阿莫身处冲击波当中，如水流中的巨石，巍然不动。
离源之灵最近的幻剑和燕南眼眸中快速凸起血丝，他们的攻击发生偏移，被源之灵轻易躲过。
红色的光泽浮现在源之灵的身躯上，她凌空抓握，幻剑和燕南仿佛接触到什么实物一般，身躯在半空中凝滞。
源之灵一把将他们甩飞出去。
嘭！
燕南在半空中扭转身形，双脚落地，踉跄后退数步。
“幻剑”被甩砸在地面上，口中吐出大口鲜血，身躯化作光影消失。
一道人影自阿莫身侧的虚空中缓缓具现，正是化作光影消失的幻剑。
试探性的攻击结束。
与此同时，阿莫已经侦测到源之灵的信息。
【源之灵·夜清】
类别：灵族(唤灵星)
职位：灵族之主
状态：融合程度36.7%(未彻底完成意识吞并)
生命值：96.1%
法力值：476/480(正超高速恢复中)
力量：18(13+5)
敏捷：19(14+5)
体力：21
智力：？？？
魅力：？？？
幸运：1
技能1：青冥(Lv.10主动)：消耗42点法力值，为目标增幅11点全状态恢复，持续时间2小时
技能2：燃血(Lv.12主动)：消耗50点法力值，为目标增幅5点力量，5点敏捷，持续时间2小时
技能3：治愈(Lv.8主动)：每秒消耗1点法力值，为自身恢复5点生命值
技能4：精神震荡(Lv.11主动)：消耗20点法力值，对方圆15米范围内的敌人造成智力属性*1的精神/物理混合伤害
技能5：强韧精神(Lv.Max被动)：提升200点法力值，3点精神强度
技能6：？？？
技能7：？？？
技能8：？？？
技能9：？？？
技能10：？？？
阿莫依稀记得安卡曾经说过，唤灵星所能孕育的强者，最高程度只有Lv.5。
恐怕，源之灵就是5级大BOSS，超乎想象的棘手。
但，阿莫现在主线任务已经完成，有随时返回乐园的权限，所以他并不是很担心生命安全。
主要还是，他想对散华有个交代。
自阿莫到这个世界以来，散华帮助他的方面很多，他身为一个男人，做不到事了拂衣去。
而且，他挺敬重灵族与人族的一些人物。
相比于源之灵，阿莫自然更倾向于帮他们。
不想看到的事情，阻止就好了。
黑獠牙出现在阿莫手中，他目光坚定，“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