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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曦初现。房内的两人,一人占据大床的一角,互不打扰,各自安睡。
莫槿是被轻轻的敲门声唤醒的。
她猛然张开双眼,发现自己竟然在杜舜煌的卧室,睡了一夜。条件反射般从床上跳起来,她就跑过去,想打开房门。
到了门边,她才忽然想起,她打不开那道指纹锁。
正在这时,房门却“咔嚓”一声轻响,有人从外面将门打开了。巧姨手里拿着一张磁卡,在看到房内的莫槿之后,瞪大双眼,一时又是惊讶又是尴尬:“啊!少夫人,原来您在这里?我还以为,您在楼上没起来呢!”
莫槿也有些尴尬,一时“嗯”“啊”了两声,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苏航打电话给我,说今天一早,少爷有个非常重要的会议。他让我看看少爷酒醒了没有,如果没有的话,要及时把他喊醒。”巧姨解释道。
莫槿转身,向大床上看去。只见杜舜煌已经被她们吵醒,坐了起来。
“少爷,快下去吃早餐吧!已经7点钟了。苏航说,您8点要开会呢!”巧姨对着杜舜煌说道。
“好。”杜舜煌站了起来。
走到门边,他盯着发丝散乱的莫槿,笑了笑,道:“老婆,昨晚睡得好吗?”
“嗯,挺好的。”莫槿愣了一下,面无表情地说道。
他的酒,总算清醒了。所以,他又开始表演了。因为,他们面前,有一位重要的观众——巧姨。
巧姨会将他们在别墅里的一举一动,包括两人什么时候同房而眠,什么时候分房睡,都会一五一十,巨细无遗地报告给杜远怀夫妇,以及杜老太太。
“这就好。陪我下去吃早餐吧!”杜舜煌道。
“哦。”莫槿应着,怔怔地跟着他,下了楼。
巧姨已经将早餐端出来,摆好。杜舜煌简单吃了几样之后,就上楼去了。莫槿坐在那里,安静地继续吃着。
没多久,杜舜煌就下来了。他已经很快地洗了个澡,换了衣服,整个人显得神清气爽,俊魅异常,让人完全找不到他昨晚喝醉了的蛛丝马迹。
苏航开着劳斯莱斯幻影,已经等在别墅门前。
杜舜煌快步从楼梯上下来,走过莫槿身边时,他突然俯下身子,在她脸颊上留下轻轻一吻:“老婆,我回总部去了。”
“嗯。”莫槿配合地应了一声。
巧姨站在厨房门口,脸上带着温暖的笑,目送他离去。
莫槿也盯着他高大的背影,有些怔怔出神。
有时,她觉得她实在看不透这个人,看不懂他做每一件事的动机。如果说,他跟她结婚,还郑重其事地举办了婚礼,是为了刺激杜远怀与叶蓁蓁。可是,他这些故意为之的动作细节,是不是敬业得有些过头了?
莫槿甚至隐隐觉得,他与她定下这桩雇佣婚姻,目的并不是那么简单的。
通过她,他还想得到些什么?
吃完早餐后,莫槿回到杂志社,开了报题会。到了下午,她跟贺总编打了声招呼,就又去了市立图书馆。理由是查找资料,构思选题。
查找资料是真的,构思选题,却不过是个借口。
从大学时代开始,莫槿就喜欢往市立图书馆跑。她将江城市近二十年来,大大小小的报章杂志,全都读了个遍,寻找她需要的蛛丝马迹。
每次,她拿到当地几份小报的历史版面合订本,总是忍不住翻到10年前,11月1日的那一天。
尽管那几篇报道,每一个句子,每一个标点,她都已经能背下来了。而报道标题与真实配图,也已经清晰地刻入了她的脑中。她还是忍不住总要打开来,忍着心底的剧痛,细细地再读一遍。然后回到家中,再关起房门来,痛哭一场。
维能地产老板莫敬桥跳楼身亡,疑欠下世豪集团近亿巨债!这是当年报道的标题。而新闻配图,则是一栋高层大厦,下面是水泥地面广场,警方警戒线之内,远远的一角用帆布盖着的小小一片。那是跳楼身亡者的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