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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没给巧翠打电话呢!”顾采薇道,“前几天,我往你们依园小区家里打了几次电话,但一直没人接。我还以为你们出门了。我还奇怪,怎么你们天天都不在家呢?昨天,刚巧有位帮你们打扫卫生的邻居接了电话,她说,巧翠得了心肌梗塞,住院去了。她还安慰我,说巧翠今天就出院了。今晚,我原本想把电话打到家里,但想了想,还是打给你,先问问她的情况。”
莫槿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妈,幸好您先打给了我?”
“为什么?”电话那头的顾采薇,闻言有些紧张,“你干妈得了这么严重的病,你们为什么瞒着我?”
“妈,您别着急。”莫槿解释耐心道,“干妈今天出院,但身体还没完全康复。医生特别提醒,一定要让她休息好,情绪不要太激动。所以,这几天,您最好先别给她打电话。有什么事,您就直接找我吧!”
“好。我知道了。小槿,自从你爸爸去世,我离开江城已经十年了。”电话那头的顾采薇,声音变得感伤,“这十年,我一直躲在老家,连提都不敢提一下江城。因为,只要一想起我们一家四口在江城的那些日子,妈妈心里痛得难受!”
“妈”莫槿的心,跟着痛了起来。
“只是,人不能总是躲避在自己的世界里。妈这两年也慢慢想通了。妈这十年来,只顾着自己伤心,把你和哥哥扔给你干妈。我实在是对不住她,更对不住你和你哥哥。希望你们不要责怪我!”
“妈,我们谁都不怪您。您要养好身子。我和哥哥不在身边照顾您,是我们的不对!”莫槿的双眼,又再湿润起来。
自从爸爸跳楼身亡之后,妈妈的精神深受刺激,人也变得越来越忧郁、焦虑。直到舅舅把她接回了老家小县城静养,她的情绪才开始平复下来。这两年,她的精神状态也逐渐好转。
她和哥哥,还有干妈,又怎么可能责怪她呢?
“我心里,一直对巧翠有愧疚。现在她病了,小槿,我想这段时间回江城一趟,看看她,陪陪她。”顾采薇道。
“什么?妈,您要回江城?”莫槿猛然一惊。她原本是坐在床上的,这时紧张得从床上跳到了地上,“您跟哥说过了吗?您真的要回来?”
如果她和哥哥的亲妈突然出现在江城,她该如何向杜舜煌解释,她和哥哥自小父母双亡,在孤儿院长大的身世?
她和哥哥之所以想尽办法在履历中抹去父亲的印迹,就是因为妈妈当年出现了精神问题。这十年来,妈妈都住在老家小县城,在舅舅家休养。
当年离开江城,妈妈曾经决绝地说过,她永远不想再回江城这个伤心地。
如今,她不敢确定妈妈的病情是否好转。但是,妈妈竟然说,她马上就要回到江城来。这可怎么办?
“还没跟你哥哥说呢!”顾采薇道。
“妈,您先别着急。我跟哥哥商量一下。哥哥明天就要从美国出差回来了。等这边安排好了,我们就去接您回来。”莫槿只好先使用援兵之计,劝住妈妈。
其实,这么多年来,她何尝不想见妈妈?
只是,哥哥反复提醒她,不能让杜家知道,他们的父亲就是莫敬桥。这么多年来,她只回过老家县城见过妈妈三次。自从她上大学之后,哥哥就再也不允许她往小县城跑了。
她明白哥哥的担心,为免暴露他们的真实身份,他们必须尽量少与妈妈接触。
顾采薇总算是答应了她。挂了妈妈的电话之后,莫槿一夜难眠。
哥哥还在美国未归。目前江城的局面,似乎透露出一丝令人不安的气息。这个时候,她只有靠自己去解决了。
第二日一早,莫槿通过朋友关系,找到了一家可靠的家政中心,经朋友推荐找了一位放心的保姆。然后,她就去到了依园小区的干妈家里。
她先将郑巧翠拉到一边,悄声告诉干妈,她“老公”聘请的那位高级护理小张,月薪高达五万元,她觉得太贵、太不划算了。郑巧翠一听,忙说不能让她“老公”花这么多的钱。于是,莫槿与干妈达成了一致。
莫槿将小张喊过来,一番温言解释,说她们不能花这么高的价钱,长期请一位高级护理。
一开始,小张还不肯走,说要给杜先生的助理打个电话,确认一下。但是,莫槿立即冷了脸,说在她的干妈家里,可是她说了算,还轮不到她的“先生”,还有“先生”的助理话事。
她说,她已经决定不聘请小张了,因此,请小张立即收拾东西,离开依园小区。余下的问题,助理苏先生会主动联系她的。
小张见莫槿下了逐客令,只好听话地收拾东西,离开了。
莫槿将此前联系好的保姆请上门来,好一番教导与交待。她和新保姆一起,给干妈做了一顿午饭,又陪了干妈一个下午,才离开干妈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