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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重组团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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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把陆子曰和唐澄迎进屋子,唐澄便死死地抱住凌熙,凌熙也像抱着小孩一样抱住了唐澄。储时拿了一块湿毛巾,前来帮着唐澄清醒。陆子曰累的气喘吁吁,喝完一杯水之后,起身准备离去。

    “子曰兄,你就走了吗?”

    “嗯,有你们照顾她,我就不久留了。”

    陆子曰刚想出门,却听见唐澄的呼喊。

    “陆子曰,陆子曰你就这么走了吗?我真的好想你,你怎么可以说走就走,说不理我就不理我!”唐澄边说边死命抱着凌熙,凌熙苦不堪言。

    “你别走!我告诉你,我后悔了,我是真的后悔了!跟你讲那些话的我是章鱼水母,脑子被吃掉的大傻蛋!”

    凌熙心疼地看着唐澄,不忍拒绝。

    “你在说什么呀!我是凌熙啊,我不是陆子曰。”

    “什么不合适,什么以后不知道,结果是我傻!能这样抱着你多好,有这样抱着你的感觉,什么帅哥都比不上吧”

    凌熙发现唐澄完全把自己当成陆子曰,干脆淡定下来,装成他。

    “好好好,我不走我不走,你想说什么就说吧。”

    “我在说我喜欢你啊,子曰我怕以后再也见不到你啊,我千辛万苦,千辛万苦跑去找林华凤是为什么,是为了还能看到你,现在案子结束了,还被你从你家里说这么难听的话赶出去,我再去找你是不是犯贱啊?我们是不是没有理由再见面了呀”

    凌熙抬头怒视陆子曰,陆子曰僵硬在门口,想出门,似乎跨不出去。

    “我真的很想和你在一起,一百年不换男朋友也没关系,我不想去酒吧了,看到那些男人在我面前晃悠就很恶心,现在满脑子都是你,睡觉做梦都是你,喝醉酒在眼前的也都是你,都是你!为什么我感动不了你,感动一个人怎么特么这么难!”

    唐澄说完哭了起来,众人愣在当场看着唐澄说着心里话发着酒疯,很是难过。

    “不想失去一个人,知道自己喜欢一个人再失去她的时候太难受了。陆老师,你不要强装自己的喜欢,不要装作自己满不在乎的样子,这样唐澄姐太难过了。”储时说。

    陆子曰定住的脚想要上前迈一步,却听到凌熙愤怒的声音。

    “滚,你滚吧。”

    陆子曰的脚步在门口停下,犹犹豫豫,举步维艰。他靠在门上,清晰感受着心痛,最终还是转身离开。

    早晨的阳光直射进卧室,照射到唐澄头疼欲裂的脑袋上。唐澄缓缓醒来,感觉自己的脑袋像是一颗定时炸弹般疼痛。几个片段在她的脑袋里闪过。

    “我不会,做了什么蠢事吧!”

    唐澄翻身下床,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却见到桌上凌熙留给她的字条。

    “你昨天抱着我一晚上害我什么都没复习成,因为你,我今天要去裸考了!”

    凌熙很珍惜李昱珩给她的这次和审核团队当面沟通的机会。她拿着自己的文案站在门口,沉了沉气。转头看了看身后的莫格利便安心了不少。

    会议室内,一排审核员西装革履,等待着凌熙的介绍。凌熙则露出了自信的微笑。

    “各位好,我是推行青年设计师创业者平台的开发者凌熙。首先知道这是个破例的机会,已经实属不易,谢谢各位老师。”

    凌熙向老师们深深得鞠了一躬。

    “接下来我就介绍下方案的主旨,针对”

    “请允许我们先问几个问题”一位审核员打断了凌熙的发言。

    莫格利坐在会议室外焦急地等待着。一抬头,却见李昱珩手拿文件路过,转头看了看会议室,脸上的表情毫无波澜,然而莫格利还是抓到了一点。

    “微表情很明显,不用装成路过的样子,要不然坐下一起等?”

    “虽然你挺厉害的,但老板的心思,不是想揣摩就能揣摩的。”

    李昱珩抬腿想走,却听到了莫格利的声音。

    “谢了。”

    李昱珩看了一眼会议室,转身离开。

    会议室的氛围异常紧张。

    “对于我们最关心的未来团队,你有什么打算吗?”审核员的问题直指凌熙的软肋。

    “据我所知,国内最近兴起了几个小设计师团队非常有潜力,我已经做好了备案,有几家正在找同等商业价值的伙伴进行合作,我会尽力游说她们。”

    “那我们还有最后一个问题。你为什么没有说服你的老员工一起来呢?他们应该最熟悉你的创业模式和行事风格了。除了客观原因,是你作为创业者自身所具备的能力不够吗?”

    凌熙正尴尬,忽然听到任何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不是!”

    会议室的门忽然被推开,凌熙回头,李凯、兔兔、任何三人站在门口。

    “熙爷,我们都在!”

    树木散射温柔的光晕,空气里充满轻松愉悦的气息,热闹的庆祝声浪从唐澄的楼顶天台传出。

    为了庆祝今天的审核团队面试的成功,凌熙邀请了任何、李凯、兔兔来唐澄家庆祝

    “为救驾成功——”

    “干杯——!”

    四只方杯碰在一起,冰块震荡,溅出棕红色的液体。

    “我先干了,你们随意!”

    凌熙仰脖喝下一满杯,任何、李凯和兔兔看着她啧啧惊叹。

    “熙爷,我们可是递了辞呈,头也没回跑过来给你撑场面的,连杯酒都不给喝吗?”

    “whiskey一瓶200多,能买十几桶冰红茶了,创业初期,要量入为出精打细算!”

    三个人同步举杯一饮而尽。凌熙看着面前的三个人不免有些激动。

    “真的太感谢你们了,在我最危机的关头回来,我真的不知道该怎样感谢。”

    “其实你这段时间的努力我们都知道,熙爷,我们三个人商量了好久,这次是我们自己的决定,只有我们在一起彼此的才能才有更好的发挥。”任何真诚得看着凌熙,兔兔和李凯也应声附和。

    “过去我眼里只有自己,失去了你们的信赖。从今往后,我希望能有机会和你们做朋友。遇到难事不用自己扛着,都可以和我说,但愿你们永远不会为今天的决定后悔。”

    “嗯,干杯——!”

    每个人都守着一片沙滩,有些贝壳被海浪冲走,有些被侥幸带回。兜兜转转,遗失一些,又得到一些。并非失而复得的贝壳更美,其实它们原本就美,只是我们常常,忘记欣赏

    聚餐结束,莫格利送三个人下楼,正巧唐澄回到家中。

    “凌熙,烧烤不带我,收拾残局就拉我来,什么鬼啊?亏我还特意准备了礼物。”

    凌熙吐了个鬼脸。

    “我得澄,什么礼物啊?”

    唐澄搬出一个包裹,打开一看竟然是一个大号得睡袋。凌熙一脸正色看着它,面部表情抽搐了起来。

    “不好吗?鉴于接下来的日子你很有可能忙到顾不上回家,这玩意儿很适合你睡在工作室。”

    “谢谢哈。”

    “客气了,要不要试试。”

    唐澄脱了鞋,率先钻进去,凌熙也跟着钻了进去。

    “你往边上挪挪,挤死人了。”

    “你胖了。”

    “你才胖了!”

    两个人彼此贴着,把手交叠在脑后看星星,世界仿佛一下子沉静下来。

    “凌熙,真为你开心。”

    “我的澄,这段时间给你添了不少麻烦,不过你别懈怠,以后也会接着添的。”

    “对于你缠上我这件事,我还是有觉悟的。”

    凌熙一把抱住唐澄。

    “我上辈子肯定是拯救了银河系才能遇见你。澄,我终于不用再赊房租了,开不开心?”

    “看你事业重启,爱情得意,就像我自己也做到了一样”

    “你以后少喝点酒吧,也不是小孩子了,是谁说没必要为了男人痛哭流涕,深夜买醉的?”

    “我昨晚喝得很醉吗?没干什么蠢事儿吧?”

    “没什么,没什么。”

    唐澄松了口气,却也有一丝失望,都被凌熙看在眼里。

    “他后天一早就走了,你真的不再争取一下吗?”凌熙说道。

    深夜时分,沃夫传媒凌宇办公室还有人在忙碌的工作。

    凌宇圈好最后一份文件,已经快要十点钟了。他将桌上的材料整理敲平,一抬头,才发现百叶窗外,整个公司都已经熄了灯。

    手机的锁屏页面跳出一条来自高婕的微信,凌熙瞟了一眼便将手机丢进公文包,面无表情地起身将外套搭在手臂上,走出办公室。

    y-home咖啡馆已经没有客人,储时站在玻璃落地窗内,将一张特饮海报贴在玻璃上。

    海报上是拉着粉色心形咖啡花的秋季特饮。储时用手将海报细致地捋平,在那颗双拼的心上停顿片刻,失落地抿抿嘴,然后转身锁好门,抬头望一眼凌宇办公室所在的漆黑的38楼,默默走了。

    凌宇从不远处的建筑后转出来,目送着她,直到她彻底消失于街道的拐角。他不由自主地走向那个海报,用手触摸着刚才储时手掌停顿过的地方。周围的世界变成模糊的光点,在落地窗的另一面,储时的幻影出现,凌宇的想像画面中,两人隔着玻璃将手掌贴在一起。

    凌宇内心许下了愿望:等我还完高利贷,清清白白地喜欢你。

    忽然,凌宇的手机在公文包里响起,他从晃神中清醒,不情愿地掏出手机看了一下,厌恶不由自主流露出来。再抬头时,凌宇惊讶地看见储时转过拐角,好像遗漏了什么东西,一边低头翻找背包,一边朝着y-home走过来。

    有那么一个片刻,凌宇犹豫着要不要上去,但很快就清醒过来了。在储时抬起头的那个瞬间,他一个闪身躲在建筑后面,将手机的音量调成静音。储时感应到什么四处张望了一下,什么也没有发现。凌宇则靠在墙边,手机一直垂在身侧,无声地亮着。

    黑夜漫漫褪去,阳光逐渐照射进城市。

    繁忙都市的十字路口人头攒动,人行横道的指示灯闪着绿色的通行小人标志。

    正装的白领们如同两条逆行的游龙,彼此交错而过,这里面就有第一次穿正装的莫格利。

    今天是他在墨子资本的第一个工作日。

    莫格利的办公室是简约的现代风格,一应办公待客设施应有尽有,休息区还摆放着一个全身按摩椅。莫格利这里看看,那里摸摸,随手拿起办公桌上的书挡,看了一眼,是个人头,果断放回去摸摸他的脑袋。

    走到落地窗前,拨开闭合的百叶窗向外望去:公司的办公区,工作人员们穿梭来去,相互交谈、忙碌着。莫格利“咻”地长出一口气,终于适应了这个环境,走到按摩椅边,不由自主地放松狼蹲上去。

    突然,办公室门动了,两个工作人员微笑走进来做自我介绍。

    “莫先生好,我是您的秘书顾源。森木度假村开发项目的总负责人是李总,作为顾问您要全程配合他,一些重要信息,我会帮忙传达。”

    “莫先生,我是森木度假村开发项目最初的参与人员,叫我小王就可以了,项目的详细内容稍后我会以邮件的形式发给您,财务上的问题也可以交办我。

    莫格利佯装镇定,绅士点头。

    “嗯,很高兴认识你们,希望未来我们可以精诚合作,完美配合,一起努力吧。”

    森木度假村项目,莫格利坐在办公桌前翻阅文件,锐利的眼睛迅速抓取重点信息:幅员面积1344平方公里、景区占地面积5000平方米、最大湖泊0.75公顷、徒步10分钟即可到达的森林氧吧

    不知不觉已经下午1点了。李昱珩一脸严肃走进来,将一叠材料递给莫格利。

    “明天森木度假村有个启动仪式,你需要代表我出席,具体内容流程表里都有,你熟悉一下。”

    “好的,没问题。”

    待李昱珩离开后,莫格利才送了口气,随手翻了翻流程表,一片广袤森林的配图映入莫格利眼帘。莫格利看着图一个晃神,儿时记忆突袭一般闯入意识,倏忽而逝。

    “鸟兽惊恐四散,莫格利拼命奔跑想要逃离危机”

    “砰”地一声,莫格利从意识中抽离,才发现自己把文件掉在了地上。莫格利摸了一把额头,已是一层冷汗,一种隐忧爬上心头。

    黑暗中,是小莫格利奔逃的声音和喘息。

    黑漆漆的森林里,几道刺眼的电筒光来回晃荡。

    狗叫声、不断靠近的脚步声,一起更迭交织,愈发响亮,最后变成巨大的刺耳枪响。

    凌熙的叫声仿佛从森林深处传出,遥远、虚幻。

    “醒醒!”

    莫格利被梦魇压住,不安地在沙发上翻身,脖子上布满细密的汗。凌熙蹲在沙发边,不断地温柔摇晃他。

    “你听见了吗?快醒过来,我是凌熙!”

    莫格利“腾”地坐起,从梦靥中惊醒过来。看到凌熙的那个瞬间,莫格利像劫后余生一样,一把将她抱进怀里。

    两个人并排坐在唐澄家的天台上,喝饮料聊心事。

    “你说那个感觉又来了,是什么意思?”

    “凌熙,你还记不记得那次气球爆炸?”

    “记得啊,你一路躲进帐篷,还说枪什么的。”

    “后来我就经常梦到枪声,梦到猎狗和人追着我在森林里跑其实那不是噩梦,是我小时候经历过的事。”

    “不是梦?真有人端着枪追你吗?”

    “从我记事开始,我就和护林人爷爷在森林里生活,他教我走路、吃饭,也是他和我一起决定收养小狼。七岁那年,有一天我又跑去找他,还没到木屋,就听到他拼命朝我大喊:跑啊!愣着干嘛,快跑!”

    莫格利说到这里,手不自觉地抖动着,凌熙抓住他的手,用力握了握。

    “我来不及细想,调头就往回跑,身后有猎狗叫着追上来,我没留神被藤条绊住了。我以为我死定了,没想到这时候小狼出现,挡在我身后我爬起来继续逃,就听到‘砰砰’两声枪响再醒来的时候,一切都变了。”

    莫格利的胸口急促地起伏,遥看星空,眼里流露着前所未有的恐惧。凌熙看到莫格利的嘴唇,牙关,肩膀,眉头,尽管十分用力压制,还是不由自主地抖动着。她将莫格利抱进怀里,用温柔地轻拍和耳语来安抚。

    “没事了,我在,不要再想起这些,不好的事绝对不会再发生!”

    “凌熙,我真的很怕当年枪响把爷爷和小狼都带走了,我绝对不会再让身边人因为我发生意外!”

    “莫格利!我发誓,你不会失去我!”

    星空之下,凌熙的眼睛闪着动人的光芒,在那一刻,照亮莫格利的心。

    “凌熙,我爱你。”

    “我也爱你。”

    凌熙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在领口处摸索掏出那枚莫格利珍视的狼牙。

    “这颗狼牙,还是给你吧!”

    “比起自己,我更不想让你受伤害。”

    “那你怎么办?”

    “我吗?一直害怕着,然后要挟你陪我,我赚了。”

    凌熙忽然想到了什么,跑去屋里拿着一张黄纸蹦蹦跳跳地回来。

    “这个给你,我的辟邪符很灵的!”

    莫格利看了一眼符咒,黄纸上画着凌熙萌萌的莫格利简笔小像,张着嘴凶神恶煞吐出两排字:

    ——妖魔鬼怪勿进,当心熙爷咬你!

    “嗯,凌熙,我会永远在你身边的。”

    陆子曰离开的日子终究还是到来了。

    他和冯知言手握机票,并肩在安检门口预检处排队。陆子曰有些心不在焉,下意识四处张望。

    “子曰,到了,我们进去吧?” 冯知言提醒陆子曰。

    “好。”陆子曰似乎有些失落。

    陆子曰往前迈步,最后一刻,身后忽然传来高跟鞋踢踏奔跑的声音。仿佛屏蔽了一切杂音,最期待的唐澄的喊声在他身后响起。

    “陆子曰!”

    陆子曰回过头,来去的人流变成虚焦的光点,光点对面,唐澄就站在那里,眼底满载无数要说的话。

    冯知言看看唐澄,又看看陆子曰。

    “我先进去了?过关等你。”

    说着便转身离开了。

    唐澄看了一眼陆子曰手里捏着的机票,心一沉,强挤一个笑。

    “你们要走了?“

    “嗯。”

    “我来接客户,顺便看看你。”

    “这样啊我还以为你有话要对我说呢。”

    唐澄看着陆子曰的眼睛,欲言又止,内心不断翻腾着一个声音——不许走,敢从我身边迈开一步,我就死给你看。

    陆子曰期待地看着唐澄良久。唐澄微笑着掩饰难过。

    “虽然分手了,还是朋友!认识一场,我也没有什么东西能给你的。这个你拿着吧,路上不会太辛苦!祝你们一路顺风”

    说着唐澄怯怯地从身后拿出一个u型枕。

    陆子曰又心疼又生气,一把从唐澄手里拽过枕头。刚转身,还没走几步。

    “陆子曰!”

    陆子曰回眸,唐澄微红着眼眶站在那儿,陆子曰怔住。

    “最后再抱一下吧,行吗?”

    唐澄嘴唇紧紧咬在一起,指尖紧紧攥进手掌,生怕一放松,眼泪就飙出来。陆子曰全部看在眼里,他再也不想演戏,走过去扔下包,抱住唐澄的脸吻了下去。有那么一刻愣神,唐澄的脑袋“嗡”地炸开,耳边是持续地耳鸣声。

    终于,她清醒过来,一把推开陆子曰。

    “你疯了吗?”

    “嗯。”

    进入安检后的冯知言独自坐在窗边,窗外航班一架架起飞和降落。她觉得每架飞机就像是每个人的人生,有着详细的计划和时间表。

    回忆起了和陆子曰参加同学聚会的那个夜晚的对话,冯知言感到释怀。

    “子曰,你可以给我一个承诺吗?”

    “知言,对不起,我没法给你这个承诺。”

    冯知言深深吸了一口气,紧张提着的肩缓缓下落。

    “你终于说出口了我也不用再提心吊胆了。”

    “是我的错,不该拖到这种关头才说。”

    “其实你早就决定了不是吗?我也只是需要一次‘自杀式袭击’来点醒自己。我们现在这样,算是分手了吧?”

    陆子曰点点头,从口袋里掏出冯知言送的那颗玲珑骰子退回去。

    “你的这颗玲珑心抱歉我不能收着了,以后有什么需要尽管说,我愿意效劳,作为朋友。”

    冯知言看了看陆子曰手心里的骰子,被昏黄的路灯照得分外凄清,她格外惋惜地取回来。

    “是因为唐小姐吗?”

    陆子曰一愣。

    “如果我早一点表白,在你还没遇到她之前先遇到我,你会不会就”

    冯知言拼命想要留住最后一点幻觉,陆子曰却遗憾地摇头。

    “知言,没有如果,我已经遇见她了”

    机场安检门口预检处,唐澄和陆子曰紧紧拥抱在一起。

    “唐澄,你喝醉之后说的话还算数吗?”

    “什么话?”

    “没有你我活不下去”。

    “是醉话!你知道我的,喝多了什么话都”

    “我也一样。”

    唐澄以为自己幻听,呆呆看着陆子曰。

    “什么?”

    “我说,我也一样,没有你会活不下去。所以从来没打算要去国外长居。”

    “那么今天是?”

    “交流学习,两星期。”

    “所以你和冯小姐?”

    “分手了,很早以前就分手了。”

    唐澄愣住好久,好不容易明白过来,一拳打上去。

    “陆子曰!你和凌熙合起伙玩儿我啊!”

    说完便霸道地亲了下去,过往行人纷纷侧目,唐澄才不管,张扬地享受着失而复得的爽快。

    凌熙抱着一个计算器趴在沙发上,旁边放着笔记本电脑,屏幕上是一份混乱的excel表格。员工薪水推广费用网页设计每一项的预算都不能坎啊凌熙越想越胸闷,打滚把自己捂进毯子里,滚成一条“虫”,在沙发上蠕动。

    凌熙从被毯子里探出一个头,摸过手机,发语音给莫格利。

    ——莫格利一起吃晚饭吧!求安慰求亲亲抱抱举高高

    然而并没有秒回,凌熙随手拨了莫格利的电话。

    ——对不起,您拨叫的用户不在服务区。

    不好的预感瞬间涌上心头,凌熙紧张往前翻了一下聊天记录,上一条的时间还是中午,写着:仪式要开始了,结束了打给你。

    凌熙从沙发上跳下来,冲进莫格利的帐篷,翻出启动仪式的流程表翻看。流程表上的一排字引起她的注意——礼炮。

    凌熙愣了片刻,扔下表格,飞奔出门。

    已是夜幕降临,凌熙依然在街道上奔跑寻找,边跑边拨莫格利的电话却无法接通。她的身影融在偌大的城市中显得单薄渺小,她一直跑,直到精疲力尽,颓然喘息蹲在街头。

    凌熙又急又气打电话给李昱珩。

    “怎么可以派出去就不管了呢?启动仪式剪彩就好了为什么非得放礼炮!”

    对面的李昱珩显然被状况外的追责搞得一头雾水。

    “凌小姐,你实在是太莫名奇妙了。首先,启动仪式是承建方负责的,我们没有干涉过;其次,人难道是兔子吗?至于被礼炮吓死吗?”

    电话被挂断后凌熙才恢复一点理智,看着飞驰来去的车流叹气。

    “死莫格利,你到底在哪儿呢”

    焦躁中的凌熙一个转身,就见天桥的对面,莫格利正疲惫地站在那里。凌熙飞奔过去,上上下下打量他一遍,莫格利双手攥紧,额头上有汗。

    “你还好吧?没有被礼炮吓到吗?没事吗?是不是又想到什么不好的回忆了?”

    莫格利看着凌熙,手死死捏着,凌熙拉起他的手摊开,只见手心里是凌熙画的黄色辟邪符,已经被汗水浸透。

    凌熙使劲儿抱住莫格利。

    “能再见到你真好!”

    好一会儿,莫格利都没有回应。凌熙奇怪看着莫格利,用手在他眼前晃晃。

    “嘿,你怎么了?”

    莫格利从耳朵里取出两个耳塞。

    “这东西质量太好了。“

    凌熙愣了一下,大笑起来:“你今天就靠这个?配套够齐全的!”

    “嗯,毕竟我也是个社会人了,面对恐惧也要迎难而上”

    就在这个漆黑的夜色里,风簌簌地卷起地上的落叶。

    “哐”地一声闷响中,监狱的两扇铁门缓缓打开。一个55岁上下的中年男人,穿着一套稍显过时简陋的黑色衣裤从高墙里走出来。他粗粝的手攥紧唯一的家当,一个黑色帆布提包。饱经风霜的脸从低低压着的帽檐下抬起来,眼神中透露出不安与茫然。

    “东海,你终于自由了”他对自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