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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无尘又到太后那,为她诵经讲佛。
太后原本听着一些命妇和宫人明里暗里说甄善狐媚勾引皇帝,以致原本定下今日回宫的日子延迟了,而对她十分不喜。
今日本是打算叫宫人把甄善带到她面前来,让她看看究竟是怎么样的狐媚子。
但因着无尘的到来,太后瞬间就把甄善给忘到脑后去了。
这位太后是先皇的贵妃,早年杀戮太多,双手鲜血满满,导致年纪越大,心就越不安。
因此在秦熠稳定江山后,太后就开始吃斋念佛,企图减轻自己的罪孽,让自己好过些。
而无尘佛法高深,太后每次听他讲经,心里都会平和许多。
且无尘还精通医术,就是有他的方子和针灸,太后才不至于被头风病折磨。
所以,这些年来,太后对无尘是越来越尊重,对他的话也是越发信任。
这边甄欣等人正在等着甄善被太后狠训一顿,叫那狐媚子吃尽苦头。
然而等啊等,却是等到了太后派自己的贴身嬷嬷去赏了甄善不少好东西,还命太医和下人好好照顾她,不得怠慢半分。
随后,还叫了皇帝和皇后过去。
谁都不知道太后跟他们说了什么,只知道帝后从太后那出来后,皇帝是春风满面、龙心大悦,至于皇后,脸上的笑意不要太勉强。
……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户部尚书甄万江之女甄善,柔顺贤德,雍和谦恭……今仰承皇太后懿命,特册封为次一品贤妃,赐关雎宫。”
“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恭喜贤妃娘娘,贺喜贤妃娘娘。”
皇帝身边的首领大太监德一笑眯眯地将圣旨送到甄善手上,说着讨喜的话,又不觉谄媚,皇宫的老油条。
甄善拿着圣旨,倾城的容颜因在病中,苍白无色,她淡淡一笑,“多谢公公,雀儿。”
“是。”
雀儿将一个鼓鼓的锦囊放在首领大太监手上。
“这点小意思当请公公喝茶,公公不要嫌弃。”
德一掂着锦囊的重量,笑意更深一分,“多谢贤妃娘娘的赏,陛下吩咐后日,等娘娘身体好些,以皇贵妃的仪架接您回宫,这两日,娘娘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奴才。”
德一自小跟着皇帝,对主子的心思十分清楚,眼前这位柔弱的娘娘可是陛下现在的心头肉,不管以后如何,现在捧着是没错的。
而且,不说男人,就是他们这些太监都抵挡不了这位的柔软笑意。
甄善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惊喜,轻轻笑道:“那便麻烦公公替我谢谢陛下了。”
“娘娘您现在应该要自称‘本宫’了。”
甄善笑了笑,没应。
“娘娘身子还未好,外头风大,您还是先进去休息,要是您凤体有恙,陛下又该心疼了。”
甄善淡淡颔首,由着雀儿扶着走进屋里。
德一瞧着那弱柳扶风的背影,即便在皇宫见惯了各种美色,也不得感叹一句:
这位贤妃娘娘,果真倾国绝色啊!
他一甩拂尘,这后宫啊,可能要变天了呢。
就看这位风华绝代的贤妃娘娘手段了,还有陛下对这颗失而复得的明珠会新鲜到什么时候呢?
这问题,不仅仅是德一关注,在封妃圣旨下后,皇后妃嫔、京城权贵,哪个不关注的?
只是除了皇后,没有人明白,皇帝闹着封自己的前未婚妻为贤妃就算了,为何太后也没任何异议?
最重要的是,还要用皇贵妃的仪架接贤妃回宫?
凉国向来有皇后就没有皇贵妃,因为一个后宫,不需要两位女主子。
皇后都还活着呢,陛下这是妥妥往她脸上甩巴掌呢。
太后也不管管吗?
但无论如何,那甄府曾经被抛弃被嘲笑的嫡次女,如今已经变成了他们高攀不起,只能跪着的凤凰了!
就是,皇后先前抢了自己妹妹的丈夫,现在被妹妹甩了巴掌,不知道心中是何滋味?
甄欣心中的滋味啊?那就是想把甄善给撕碎了!
但她能如何?
皇帝护着,太后纵着,她除了妥协,还有其他办法吗?
甄欣双眸满是怨毒,没事,等那小贱蹄子入了宫,她会让她知道,能进宫不一定就能好好活着。
暂时先让她得意一会儿吧!
……
这边,人人都觉得以往的小可怜,现在的贤妃娘娘应该很是春风得意的,但禅房中,甄善却神色淡淡地看着手上的封妃圣旨,无喜无悲。
“小姐……”
雀儿担心地看着自家小姐。
甄善抬眸看向担忧不安的雀儿,清淡一笑,“我成为贤妃,后宫仅次皇后的妃子,你不高兴吗?”
“那小姐高兴吗?”
“女子得此殊荣,都会高兴的。”
“可奴婢看不出您在高兴。”
世间有许多女子都希望得到皇帝的宠爱,一飞冲天,可这其中却不包括小姐。
进了宫,小姐与无尘大师的缘分就要断了。
甄善垂眸笑道:“我这不是在笑吗?”
“雀儿很笨,但知道,笑不一定是高兴。”
甄善看向这小丫鬟,“你知道这道理,便不算笨。”
雀儿皱了皱眉,有些犹豫,却还是说道:“小姐,今早奴婢去给您煎药,偶然听到,昨日清晨太后原本是要召您过去的,但无尘大师刚好去找了她,后来,太后就没再提找您的事情了……”
甄善眸光微晃,垂眸苦笑,“他就那么希望我得到皇帝的宠爱吗?”
“小姐,您千万别这么想,”雀儿跪在甄善面前,着急道:“奴婢想无尘大师是想您能过得好一些。”
甄善闭了闭眼,“算了,到了现在,怎么样还有区别吗?我都已经是皇帝的妃子了。”
“小姐……”
“你起来吧,我累了。”
雀儿见她雪白的脸上满是疲累,心中很是难过,忍不住问道:“小姐,那天晚上究竟您和无尘大师怎么了?”
甄善脸色一僵,随即看向窗边开得正好的勿忘草,“没什么,在国寺数百条性命与我之间,他选择国寺,也没错,终究是我为难他了,不怪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