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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陆英杰回八路军总部复命还没有回来,所以对于关云山的安葬问题,穆婴不敢擅自做决定,就把关云山放进抱犊岭的暗房冰棺里冷冻起来,准备等陆英杰回来再处理安排。
一连串事情的发生,让穆婴变得沉默寡言起来,除了有公事和几个副寨主商量处理,她大多数时间都一个人在默默地考虑问题。
由于武天霸还在禁闭中,穆婴不愿意一个人再回家做饭,所以就在公共食堂对付一日三餐;午休也不愿回家去,只就近在办公室的值班床上迷糊一会,上班时间一到,就立刻投入到工作中去。
由于穆婴脑子里一直想着如何与陆英杰沟通关云山死亡的问题,所以整个午休她只是闭眼休息了一会,根本就睡不着。所以午休起床后,整个脑子还是乱哄哄的。
穆婴想接盆凉水冲洗一下晕涨的脸,好让脑子清醒一下,突然,办公室的门被人猛的推开了,吕一木的老婆徐玉兰闯了进来。
“穆寨主,我,我有事想和你回报一下。我害怕我们家一木会犯错误。”
徐玉兰应该是一路小跑过来的,说两句话就大喘一口气。穆婴忙倒了杯水递到她的手里。
“穆寨主,你,你不是说让我有怀疑的事情就过来给你回报一下吗?这样才能让我们家一木避免犯大错误,对吗?”
穆婴点点头。
“今天中午,一木让我多炒了两个菜,说是招待朋友。我饭做好了,却发现他说的朋友竟然是那个国军的周义。他们两个吃饭时,把我撵出了房间,还把房门偷偷关上了。”
“我知道周义不地道,所以害怕我们家一木上他的当,受他的骗,我就偷偷趴在窗户外面偷听了一会墙根,结果发现他们还真说了一件很可疑的事!”
徐玉兰一字一板地讲述着她当“福尔摩斯”的经历。她本来说话就有抑扬顿挫的习惯,所以讲起她认为惊悚的故事,更是栩栩如生,活灵活现。
“你知道那个周义对我们一木说什么吗?说是让他去绑架什么人?而且好像就是在今天晚上。不过至于绑架谁我没听清楚,他们的声音太低了!”
徐玉兰结束了她的讲述,看着陷入沉思中的穆婴,徐玉兰有些惶惑:
“穆寨主,你看,你看这事是不是挺可疑?我,我该不该来汇报?”
穆婴从沉思中回过神来,拍了拍徐玉兰的肩膀,用夸赞的语气说道:
“玉兰姐,你做的对。为了避免你男人走上错路,也为了你们家庭的幸福完整,如果你发现吕一木有任何危害咱们抱犊岭的行为,你都要来报告。因为我们只有根据你的报告,才能制定相应的对策,让吕副寨主悬崖勒马,避免跟着坏人走向深渊!那样最终也会毁了你们的家庭的!”
徐玉兰连连点头:
“我知道!我知道!穆寨主。那个周义是国民党,国民党军队里就不出好人,我管不了我家一木和他来往,但只要我看到他鼓动一木做坏事,我是一定要来报告的!”
穆婴赞许地点头道:
“你说得对,周义不是好人。但吕副寨主这么多年对抱犊岭是忠心耿耿的。现在,吕副寨主和周义搅在一起,一旦出了事情,周义可以借助国军的名义,拍拍屁股就跑了;可是吕副寨主怎么办?一旦他做了危害抱犊岭的坏事,你也知道咱们抱犊岭的寨规,那样不但会毁了他的半世英名,甚至连命也不一定能保住!你想想以前那个副寨主华少安的下场,还不是活生生的例子?”
“那是!那是!”
徐玉兰慌得一笔,一连声地回答道:
“这个天杀的周义,他为什么要来祸害我们家一木啊!真出了事情,那不把我们全家都害了?……”
徐玉兰哭哭啼啼地走了。
穆婴送走徐玉兰,转身就让公务员李力把管家小豹子叫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
……
漆黑的深夜,伸手不见五指。除了值班室里点星的灯光和远处家属区里响起的一两声狗吠,偌大的抱犊岭办公区,一片静悄悄的。
穆婴没有回家,就在自己办公室的值班床上睡着了。
半夜刮起了大风。
风声略过树梢,发出“嗖嗖”的声音,配合着木头房门和窗户的“咯吱咯吱”声,让人睡觉也睡得心神不定。
穆婴在恍惚间仿佛听到门外有了一点异响,接着房门被人轻轻地打开了一条缝,一个人影从门缝里闪了进来。
“谁?”
穆婴刚要翻身起床,但立刻又不动了:因为她的脑袋被一柄枪口紧紧抵住了。
“穆寨主,明人不说暗话,我也不为难你,只要你能交出藏宝图和地质图,撕毁与八路军的合作整编协议,你还是咱们抱犊岭的寨主,我也会一如既往地追随你,支持你!”
来人虽然故意压低了声音,但穆婴还是一耳朵就听出了来人是谁。
“那如果我要不交呢?”
穆婴一边在黑暗中沉思,一边仔细倾听着来人的动静。
“那就对不起了,我要把你劫持了!”
来人用枪使劲顶了顶穆婴的脑袋:
“我今天这么做也是情非得已,不是为了我自己,而是为了抱犊岭的前途和未来。我不主张咱们抱犊岭和八路军合作整编,我不看好他们!我只希望咱们能够和国民政府合作,这样抱犊岭才算真正摆脱继续当土匪的命运。”
穆婴在硬邦邦的枪口下不敢乱动,她只是好言好语地规劝着来人:
“如果你愿意和国民政府合作,我不反对,你可以拉着你的队伍去投奔国军。但和八路军合作,既是我穆婴的意愿,也是抱犊岭上大多数兄弟姐妹的意愿,当然更是老寨主的遗愿。希望你也别干涉我们的自由!”
听穆婴如此说,来人把抵住穆婴的枪口往外退了退,犹豫了一下说道:
“不是我逼你,穆寨主,其实你做寨主,我还是挺佩服的!不过人各有志,我不同意你投奔八路军的选择,我想投奔国民政府。但是,我要去投奔国民政府,他们要求我必须有诚意,那就是上交抱犊岭的藏宝图和地质图。只要有了这两样东西,他们就答应咱们抱犊岭的人马可以作为一个单独的旅团列支国军队伍。”
“所以,你可以去投奔八路军,但不能带走藏宝图和地质图,因为它们是义和团的前辈们留下的财富,这些东西我要上缴国民政府!”
来人语气坚定地说道。
“你难道不知道,现在所谓的国民政府,已经不是原来那个奉行大总统‘三民主义’政府了,官员们贪污腐败,中饱私囊;军队里派系纷争,挑动内战,军阀们各据一地,借机收刮民脂民膏,完全不顾辖区人民的死活。让那些生活在国统区的人民暗无天日,民不聊生。”
“你现在选择去投靠这样一个政府,那你告诉我,抱犊岭的未来在哪里?前途又在哪里?国民政府之所以能降低身架接收咱们这伙土匪,看重的无非就是抱犊岭的财宝,而非咱们这群人。你想想,如果回归这样一个政府,咱们这么多年反压迫,反剥削的斗争是为了什么?你这不是又走回头路了吗?”
穆婴谆谆善诱地想说服来人。
来人在黑暗中没有回话,穆婴猜测可能自己的话说动他了,他正在进行激烈的思想斗争活动也说不定。于是觉得应该趁热打铁,让来人自己主动放弃这次劫持:
“这里是抱犊岭的地盘,你这样单枪匹马地想劫持我,你觉得你能走的出去吗?就算你走出去了,你的老婆孩子怎么办?难道你就忍心让她们孤儿寡母以后生活在众人的鄙视和唾沫中?”
“所以听我一句劝,趁着夜色掩护,咱俩谁也看不清谁,你退出我的房间,打消投奔国民政府的念头,我就当今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穆婴语气真挚地劝说着。
“可我走到这一步,想必你也已经知道我是谁了。就算我现在想回头了,你当真能既往不咎吗?”
来人果然想改变了主意,但还是有些犹豫不决。
“我穆婴向来说话算话,想必你也是清楚的!况且咱们本来就是抱犊岭上同甘共苦过来的兄弟姐妹,甭说你还没犯下什么不可饶恕的错误,只要你以后还是拿咱们抱犊岭当成自己的家,那我们就还是生死与共的亲人!我穆婴绝不会反攻倒算自己的兄弟的!”
穆婴斩钉截铁地回答,终于让来人彻底放下心来。
他本来就对自己以下犯上的做法有些心虚,如果不是周义信誓旦旦地鼓吹归顺国军的种种优越,他说什么也想不出这种“劫持寨主”的冒天下之大不讳的卑劣主意。
“行,就冲穆寨主这句话,我生是抱犊岭的人,死是抱犊岭的鬼,以后一生就追随你穆寨主了!”
虽然夜色中看不清楚,但来人还是恭恭敬敬给穆婴做了一个揖,然后飘然而去。
……
……
待到劫持之人走的无影无踪了,穆婴才点亮了桌上的油灯,对着里屋隔间里喊了一声:
“出来吧,你们!”
小豹子和两个拿着手枪的警卫队员从里面走了出来。
一脸紧张的小豹子看着神情放松的穆婴,有些担心地问道:
“寨主,就这样放他走了?他如果以后又反悔了怎么办?这不是咱抱犊岭上的一个定时炸弹吗?”
穆婴摇了摇头,语气坚定地说道:
“放心吧,他不会的!他毕竟是义和团的遗少,抱犊岭是他的家,他是不会做出危害抱犊岭的事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