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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九章道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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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觉这种东西,一但失去就很难找回,是很难再进入到那种状态。

    之前那种状态让唐离尘慢慢的感悟那一丝道,不过现在却全无感觉了。

    眼睛却依旧盯着苍穹手上的雕刻刀……

    三女震惊的无以复加,在她们心中,唐离尘的话就是真理,唐离尘的判断向来没有错误的。他说大长老是雕刻高手,那就一定是了。

    两女认真地看苍穹雕刻,当心完全静下来的时候,她们似乎看到了其中的玄妙,虽然只抓到一丝,但已经很不容易了。

    她们这才明白唐离尘的话,原来苍穹的雕刻实力确实已经达到相当高的境界。

    看着苍穹雕刻,唐离尘突然想到了庖丁解牛,一刀下去全部是关节,臣之所好者道也,进乎技矣。

    始臣之解牛时,所见无非牛者,三年之后,未尝见全牛也。方今之时,臣以神遇,而不以目视,官之止而神欲行,依乎天理,批大郤,导大窾,因其固然。

    技经肯綮之未尝,而况大軱乎!彼节者有间,而刀刃者无厚;以无厚入有间,恢恢乎其于游刃必有余地矣,是以十九年而刀刃若新发于硎。

    虽然,每至于族,吾见其难为,怵然为戒,视为止,行为迟。动刀甚微,謋然已解,如土委地。提刀而立,为之四顾,为之踌躇满志,善刀而藏之。

    眼前的苍穹不就是达到了这样的境界吗?目无全牛,心中有牛。

    按照庖丁解牛所说,要顺着雕刻品本身的机理结构,根据物品本身的纹路来雕刻,那样才能雕刻出一件完美的艺术品,否则就和那些平庸的雕刻师一样了。

    唐离尘想到这里的时候,苍穹已经完工了。一尊高约十厘米的人像出现在苍穹手中。

    唐离尘和桃花仙子,云秋柔凑了过去,赫然是唐离尘的全身雕像。

    “这……”看到这雕像,唐离尘很震惊。没想到苍穹竟然雕刻自己。

    原来苍穹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他本来想雕刻两女的雕像送给两女,可是两女是唐离尘的夫人,送这样的礼物感觉不好,所以他决定雕刻唐离尘的雕像,然后送给两女。

    眼前这尊唐离尘的全身雕像,栩栩如生,而且凸显出唐离尘那种通天彻地,唯我独尊的霸气,连唐离尘都感到震撼。

    这座雕像,明显就是雕刻的唐离尘当时和苍穹在虚空比拼时的形象,没想到苍穹牢牢印在自己脑海之中。

    像苍穹这样的高人,记忆力那是相当强悍的,过目不忘,而且当时唐离尘的形象,给苍穹留下了极其深刻的印象,所以苍穹首先雕刻了这座雕像。

    接下来,苍穹又开始雕刻了。云秋柔两女不再多说什么,只是默默在一旁观看。

    第二座雕像问世,自然还是唐离尘的雕像,只是这座雕像,则是阳光男孩唐离尘的雕像,唐离尘看起来阳光灿烂,面带微笑,让人如沐春风。

    第三座雕像,则是唐离尘感悟武道时的形象,脸上古井无波,看不出任何情绪变化,给人以高深莫测之感。

    三座雕像,同一个人,却是三种不同的感觉,实在可以称之为神技。

    等苍穹将三件作品完成,唐离尘长叹一声,起身拱手说道:“大长老的雕刻水平竟然达到如此高的境界,本门主实在佩服。”

    苍穹淡淡地答道:“门主谬赞了,熟能生巧罢了。”苍穹除了是武痴之外,一生酷爱雕刻,摸索万年,达到这样的境界,实在是名至实归。上次拿材料给唐离尘看的时候,他并没有拿出这段万年香木,是因为他准备做雕刻用的,自然不会轻易拿出来。

    苍穹将两座雕像分别送给云秋柔,桃花仙子,当然,第一座自然是送给云秋柔的。见微知著,细心的苍穹已经发现了,两女之中,云秋柔的地位最高,其他的一位都以云秋柔为首,说明云秋柔在唐离尘心中分量最重,最有霸气的自然送给云秋柔。

    第二座雕像,送给了桃花仙子,阳光灿烂,正好配上小鸟依人,相得益彰。而第三座雕像,古井无波,高深莫测,唐离尘自己收藏。

    这样分配,两女都很喜欢,暗暗称赞苍穹的细心。苍穹怎么说也活了万年,作为万年老妖,他对人性还是很了解的。

    等苍穹将三座雕像分配完毕,唐离尘突然说道:“大长老,本门主也喜欢雕刻,能不能让本门主也试试?”说完笑吟吟地看着苍穹,有如此极品雕刻材料在,唐离尘怎么说都要试一试。

    苍穹讶然道:“门主也好此道?”

    唐离尘缓缓点头。

    苍穹将剩余的万年香木递给唐离尘,说道:“既然门主有兴趣,那就试试吧,让本长老也看看门主的神技。”

    唐离尘苦笑道:“大长老这不是寒碜本门主吗?本门主的那点微末之技,怎么能称神技?在大长老面前就是班门弄斧啊!”

    “班门弄斧?”苍穹疑惑地问道。

    唐离尘哑然失笑,才想起来这里是修真界,没有班门弄斧这个成语,他说:“在大长老面前炫耀雕刻,那不是自取其辱吗?”

    苍穹用不咸不淡的语气说道:“雕刻之后再说,门主你先雕刻吧。”

    唐离尘取出自己炼制的雕刻刀,开始在万年香木上雕刻起来。当唐离尘拿出他的雕刻刀时,苍穹立刻两眼放光。

    天啦!实在太奢侈了,竟然用下品仙器做雕刻刀!不过唐离尘却觉得值,用下品仙器的雕刻刀,才不至于辱没了这万年香木啊!

    如果唐离尘有上品仙器的雕刻刀,绝对会用上品仙器的雕刻刀,只是这把刀也伴随他几年,以当时他的炼器水平,能炼制出下品仙器已经很不错了,现在能炼制更高等级的雕刻刀,但是这把刀用得顺手。

    苍穹的雕刻刀,是他自己亲手打造的,普普通通。当年他还不是修真者呢,按照凡人打造兵器的方法,打造了这把雕刻刀,只是凡铁而已,但是伴随他万年,他已经用习惯了。

    唐离尘的雕刻之法,是他第二世唐伯虎的时候学习了美工之后,自己创造的雕刻技法,学习美工,就是为了追求更美观,他的手法也非常花哨。

    只是慢慢地,他感觉到自己雕刻的东西,形似而神不似,也就是说,只是注重了形象逼真,而没有得其神髓。

    唐离尘想起苍穹的雕刻之法,那一幕幕在唐离尘脑海中闪过,大巧若拙,大道至简,不需要花哨的手法,千变万化,只归其一,返璞归真,真奔本源之后,可演万法,这和武道的精髓其实是一致的。

    感悟到这些,唐离尘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之前的败笔尽去,雕刻完成,云秋柔清丽脱俗的雕像就呈现在大家面前。

    云秋柔见到这尊雕像,欣喜若狂,不顾其他人在场,直接在唐离尘脸上香了一口。对于唐离尘的艳福,苍穹羡慕不已。

    云秋柔将手中的雕像把玩了一会,开口道:“离尘,恭喜哦,你在雕刻上又前进了一步。”看来他观看苍穹雕刻得到了很大的启发。

    唐离尘喃喃道:“大道至简,大巧若拙,古人诚不欺我啊!”

    桃花仙子羡慕地看着云秋柔手上的雕像,看向唐离尘的眼神,也是火热的。看着两女热切的期盼的眼神,唐离尘自然知道下面该做什么了。

    唐离尘趁热打铁,继续开始雕刻,接下来,惜婉月的圣洁无比的雕像,和桃花仙子小鸟依人的雕像都雕刻完成。

    桃花仙子自然和云秋柔一样,都在唐离尘脸上香了一口。要知道两女是攻守同盟,共同进退的。

    惜婉月的雕像唐离尘再次和自己那个收藏了起来。

    苍穹的雕刻非常老练,线条流畅,给人以非常完美的感觉。相比苍穹的雕刻,唐离尘的雕刻则略显稚嫩,不过两者都有共同点,那就是,不仅形似,神更似,充分得其神韵。

    “门主的雕功果然不凡。”苍穹不得不佩服。唐离尘欠的只是一些火候而已,假以时日,必定会更加完美。

    唐离尘看着自己的作品,喟然叹道:“托大长老的福,本门主是看了大长老的雕刻之后感悟到的,在雕刻之中,本门主发现自己以前实在是舍本逐末了。还好亡羊补牢,时犹未晚。”

    “一法通,万法通。”苍穹如是说。

    是啊,一法通,万法皆通!唐离尘对天道的感悟不及苍穹,是因为他的这一世人生阅历实在太少,苍穹历经万年风霜,过的桥都比唐离尘走的路多。

    因为年轻,唐离婚并没有抓住一些事物的本源,只是注意了表象,比如武学,他以为只要武功高就够了,但是他并没有遇到真正的高手,无敌的感觉让他蒙蔽了,以为自己达到了最高境界,其实却是走入了误区。

    大巧若拙,意思是最灵巧的东西,好似最笨拙的;像这类词还有很多,比如大白若辱,最洁白的东西,反而含有污垢;大方无隅,最方正的东西,反而没有棱角;大音希声,最大的声响,反而听来无声无息;大象无形,最大的形象,反而没有形状;大成若缺,最完满的东西,好似有残缺一样,但它的作用永远不会衰竭;大盈若冲,最充盈的东西,好似是空虚一样,但是它的作用是不会穷尽的。

    大直若屈,最正直的东西,好似有弯曲一样;大辩若讷,最卓越的辩才,好似不善言辞一样。大智若愚,最大的智慧,看起来却很愚笨,大勇若怯,最勇敢的人看外表好像很胆怯的样子。这些才是真正的大道。不过说得简单,可是实践起来却难。

    那些杀人制敌的招式,非常厉害,可是却不能称为武道,因为它并不符合道。不过这种功夫可以看到实效,很多人趋之若鹜,一下子被蒙蔽了双眼,难以从中走出来,就束缚在那里面,不能达到至高境界,遇到真正的武道高手,其实不堪一击。

    苍穹研究武道万年,三十岁时武功其实已经大成,但是等他报完仇,被称为天下第一高手之后,内心极其空虚,曾经一度想放弃。

    后来,他似乎抓到了某一个点,然后继续努力下去,去伪存真,抛开一切表象的东西,慢慢体悟到武道的精髓。

    千般变化,万般技法,万法归一,同样,随便一招一式,可以变化万千,可演化万法。

    世界上很多事物假象太多,会蒙蔽你,而看不到最根本最核心的东西。

    那些表象,确实很诱惑,很吸引人,对于普通人来说,其实无所谓,他们并不追求所谓的最高境界,只想获得一些利益而已,看到表象已经足够。

    但是对于唐离尘这种一心追求天道的就不一样,天道代表什么,天道至高无上,代表完美,代表最高境界,被表象所迷惑的人,如何能达到最高境界呢?

    唐离尘虽然聪明绝顶,但是阅历浅薄,积淀不够,这也是唐离尘对天道的感悟低的原因。

    在雕刻方面,唐离尘只注重了美工,觉得只要雕刻得美观大方就够了,但是雕刻艺术,光好看并不够,要浑然天成,形象栩栩如生,而且神韵悠长,意境深远,那样才是真正的雕刻艺术。

    天道啊,并不是可遇不可求的。所有修真者,都试图去追求所谓的天道,可是不是每个人都能把握方向的。

    最核心的问题是要感悟天道,应该如何去感悟呢?如果感悟天道那么容易,那么修真界应该是大乘到处走,渡劫多如狗了。

    可是现状并不是如此,能够元婴满地走,金丹多如狗就不错了。

    感悟天道的路,似乎无迹可寻,有时候要靠机缘,或许无意之中,就能感悟,可是有的时候,无论你如何努力,却也抓不住最关键的点,就差临门一脚了,但是这一脚,却始终迈不过去,成为一生的坎。

    但事实上,感悟天道,有法而无定法。就像之前唐离尘的感悟一样,让自己成为自己人生的旁观者,逐条分析自己的往事,反省自身,去伪存真,抛弃那些华而不实的东西。

    留下的就是那最真实最精髓的所在。只是能进入那种状态并不容易,唐离尘也是机缘巧合才进入那种状态,用纯粹的分析方法那逐条分析自己的点点滴滴,逐一反省,找出问题所在。

    苍穹一直追求武道,没想到却无意中踏入修真之路,他对于天道的感悟,是一点一滴积累,然后一路走过来的。

    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不积小流,无以成江海。正是这一点一滴的积累,万年才有了现在的境界,对于天道的感悟,需要顿悟,也需要积累。

    不过,苍穹非常羡慕唐离尘,一点即通,一通百通,他能有如此妖孽的实力,那就是顺理成章了。

    唐离尘突然又想到,雕刻是如此,那么用在炼器上呢?大道至简,炼器手法能更简化吗?想到这里他就开始实践了。

    反复琢磨自己学到的炼器手法,唐离尘最后不得不喟然长叹:“桃花天尊果然厉害。”原来桃花天尊传下来的炼器手法,就是最简化的炼器法,唐离尘想更简化,却根本找不出一丝不和谐的地方,那手法简洁归一,但是却能演化万般变化。

    唐离尘才发现,这炼器之法,竟然也蕴含天道,之前竟然一无所知,实在太失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