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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玉道:“是,家父喜欢喝茶,每年明前时分,都会上山采些野茶回来炒制,我在家时,常给父亲磨茶煮茶,只不过都是百姓人家的土办法,登不了大雅之堂。”
陆媛道:“我看你手法娴熟,对每种茶道都很上手,已经很不错了。”
这时铜壶里的水已经烧开,雪菲站在铜壶边,眼睛闭着已经睡着了,婉玉忙唤道:“雪菲,水开了,该沏茶了。”
雪菲一下惊醒,差点跳起来,揉了一下眼睛,就拎水壶,一把抓在铜壶身上,只听刺啦一声,一股烧焦皮肤的味道就满室弥漫开来,“啊呀。”雪菲一下松开手,只见满手血泡,一下红肿起来,疼的雪菲,哇哇大哭起来。
“小祖宗,你这是唱的哪一出啊。”陆媛道:“我去找烫伤药,你们等着。”急忙跑出去。
雪菲疼的汗如雨下,觉得整个世界都像被火烧着了,钻心的疼痛与恐惧占据了整个心房,她撕心裂肺的哭喊道:“若兮姐姐,若兮姐姐·····”
婉玉看着妹妹烫的惨不忍睹的小手,顿时心疼的心乱如麻,她慌慌张张,深一脚,浅一脚,如踩烂泥一般跑到外面,从井里提来一盆凉水,跑到雪菲面前,道:“快、快将手放进去。”
雪菲把手放进冰凉的井水里,顿时缓解许多,哭道:“婉玉姐姐,你怎知道这法子管用?”
婉玉道:“小时候烫伤了,爹爹总是这样子让我泡在凉水里降温。”婉玉抚摸着雪菲的头发道:“小雪菲忍忍,晚上若兮姐姐就来看你了。”
陆媛很快就拿了药膏跟白布过来,给她敷好,包裹上伤口,叮嘱道:“这几天千万别着水了,婉玉你日常照顾着她些。主子房间里的事情,我做不得住,万一轮到你们当差,一定小心。最好跟值日的姐妹们合计一下,好歹养好了再说。”陆媛叹了口气,道:“怕只怕,你这没病没灾的没人算计,一个新人,一来就烫伤了,那些油滑的婢子们乐的看笑话呢。你们是哪个房里的丫鬟?”
婉玉道:“陆姐姐,我们是夫人房里的。”
陆媛笑道:“那就没事了,这两日,正好夫人不在府上,雪菲可以好好养伤。”
陆媛吩咐婉玉将茶具装好,明日再继续练习,看着雪菲呲牙裂嘴疼的难受的模样,也无心再教她们,闲聊了几句,就回去了。
李婆婆闻讯过来,看着雪菲烫伤的手,道:“这几日怕是不能着水了,府上的丫鬟,每月都有两日假期,你可以回家养着,也可以在这里。”
婉玉见雪菲难熬的模样,就道:“求李婆婆恩典,让我先送她回家吧。”
“现在太阳快要落山了,你送她回去,晚上也别往回赶了,明日一早过来就行。”李婆婆盯着雪菲,叹气道:“府上的规矩,抱病休假,假满之后,有伤病也不能耽搁。你要有心理准备,不能太矫情了。”
“是,奴婢知道。”雪菲忍痛道。
“你们出门的时候,门口卫侍会找马车,告诉他们地点就好。”李婆婆说着拿出一个刻着“通行”二字的玉牌交给婉玉,转身就忙其它事情去了。
坐在马车里,雪菲盯着自己的小手,垂泪道:“婉玉姐姐,我这手一时半会也好不了,可怎么在东方华府活下去。”
“哎,先回家再说,姨丈的治伤药,应该很好地。”婉玉也心乱如麻,心道:“雪菲从小也没怎么干活,都是若兮打理日常。这手受了伤,要怎么应付呢?”
“若兮姐姐也不知怎样了?没有她的日子,真是一天也活不下去呢。”雪菲想到在华府的一天,心惊胆战道。
若兮呕吐的厉害,她真的恶心到极点,仿佛肠子都要吐了出来,就连小时候,欣桐姨母给她穿装满苍耳子棉衣,扎的鲜血淋淋,都没像今天这么心如刀割,半个火烧而已,她浑身颤抖,冷汗浸透了衣衫。
欣桐盯着她,冷冷道:“我今天不去坟场了,就在家里看着豆花,仔细问问你羊皮经咒的下落,若她有个三长两短,你也别想活命。”说着一把揪住若兮的头发,就拖进柴房。
欣惠见状忙跟了进来,道:“欣桐,你千万别冲动啊!豆花脉象平和,生命无忧。你这手底下稳着点。”
欣桐从柴房的木架上拿起一捆草绳,手法利落的扔到房梁上,打了个结,将若兮双手、双脚困住倒挂起来,欣惠望着若兮,跺脚道:“若兮,那经咒不能看,也不能学,你要它何用?快还给姨母,免得受苦?”
“我没偷。”若兮还是那一句话,然后就闭目不语了。
“行,你厉害。”欣桐道:“我有的是时间陪你玩,我看你嘴硬到什么时候?你不坦白交代,我就吊你到死。”
婉玉、雪菲到家时,已是晚鸦归林,素月悬空。王仕奇、郭子谦夫妇刚吃完饭,正在满心愁苦之际,豆花昏迷不醒,若兮吊在柴房,一天水米未尽,被拷打了两次,死去活来,只字不吐。
又见女儿们回来,着实吓了一跳,雪菲一见父母,就哭的梨花带雨,婉玉也泣不成声,二人将这一天在东方华府的遭遇,添油加醋的跟父母讲述了一遍,听得王仕奇、郭子谦胆战心惊。
王仕奇忙打开雪菲小手上的纱布,见女儿烫的惨不忍睹的掌心,心疼的刀扎一般,不由垂泪道:“雪菲,为父对不住你。”
“爹爹,我不要回去了。我这手怎么干活,不干活就要被责打,呜呜·····”雪菲哭着扑进王仕奇怀里。
欣桐心疼的围着屋子乱转,婉玉见状道:“爹爹,姨丈,我们可还有回旋的余地,还钱给东方少爷可还行?”
“哎!”王仕奇哽咽道:“雪菲,为了你豆花姐,你就坚持一下行吗?豆花的病还不知怎样?家里实在是······”
“姨母,今天华府的雾妳丫鬟只是打了个饱嗝就被惩罚,打的小手鲜血直流,妹妹这手,还能再挨打吗?”婉玉望着欣桐,心疼万分的道。
“我去帮她干活行不行?”欣桐急的方寸大乱。
“哎,那怎么行呢?华府规矩森严,怎会容外人进出,除非你是个影子,谁也看不见。”欣惠也急的搓手道。
“有办法了。”欣桐忽然就跑出去,欣惠见状道:“我怎么没想到那死丫头,这会可真是派上用处了。”
欣桐跑进柴房,将奄奄一息的若兮放下来,道:“既然你咬定了没偷,姨母就信你一次,羊皮经咒的事情,就过去了。雪菲在华府烫伤了手,府里规矩大,养不得闲人,我要你用隐身术跟在她身边,帮她干活,照顾她到手伤痊愈,你可愿意?”
“是,姨母。”若兮虚弱的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