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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少年藏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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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朝有诗云,天子呼来不上船,自称臣是酒中仙,诗仙太白好歹还称个臣字。赖统领可不一样,倒象一个风云来去的江湖客,敢于帝王平起平坐,朕甚为钦佩。只是赖统领尚未知晓,北岭已被禁卫层层包围,只要朕一声令下,赖家村将不复存在。”

    余元杰玩味的说完这些,也给赖勇来了个先礼后兵。

    浓烈的杀意惊天而起,正是赖勇所发,刚才余元杰提到赖家村的时候,触其逆鳞,赖勇便迸出杀意直指余元杰。一瞬间,原本春风和醺的北岭,就变得如冬季般萧瑟,连整个天空也被杀意笼罩,赖勇气息转换之间就乱了季节!

    唐天乐和易知应,他们只感觉空气一冷,杀意犹如实质传递过来,均感觉头皮发麻,呼吸急促。许多隐在暗处的禁卫也在杀意下瑟瑟发抖露出了痕迹,他们只感觉面前的赖勇就象是一座大山,高山仰止,高不可攀。赖勇作为武圣境界的巅峰高手,全力施为下似乎无人可挡。

    在禁卫面前谋害皇帝,这完全是把禁卫统领易知应的脸放在地上狠狠的踩,踩得亲痛。易知应猛的眼睛赤红那是血气凝聚造成的,拔剑出鞘,直刺赖勇。唐天乐作为当朝国师,则是走到余元杰前面,把他挡在身后,脸色冷冷的看着赖勇,但却并没有出手的意思。

    “住手。”

    余元杰的声音响起,盖住了剑的破空声,易知应硬生生的收住了剑势,然后回头看了一眼余元杰。余元杰推开了唐天乐,慢慢的走向赖勇。赖勇虽然握刀在手,却是停下了动作,藏住了刀意,冷冷的看着余元杰。

    “易统领你在进三步就会毙命于赖统领的左手藏刀之下,还不感谢赖统领的不杀之恩。天发杀机,斗转星移,地发杀机,龙蛇起陆,人发杀机,地覆天翻。赖统领这杀意,当真是天翻地覆,怕是始皇帝时的武安君也比不上的。早闻赖统领在二十年前大破外族联军时,曾诗以咏志。

    杀尽外族百万兵,手中宝刀血犹腥。

    谁人不识英雄主,赖家男儿薄姓名。

    好一个赖家男儿薄姓名,万丈豪情,壮志云天!刚才是朕孟浪了,赖冠赖勇如此英雄,朕当以国士待之。”

    余元杰此刻又换上了那副,礼贤下士的面孔。

    此刻回过神来的易知应,总算是发现了赖勇藏住的刀意,刚才要是再进肯定会交代在这里,易知应越想越不敢想下去,他斜瞄了一眼赖勇,然后就站到余元杰身后。

    “北帝,如此学识渊博,当也听过血溅五步,帝王难挡,我藏刀于身,十步之内,人尽敌国。纵然北帝权倾天下,在我十步之内也是生死平等,十步之内天子凡夫并无差别,如今北帝恰在我十步之内。另外,我不喜欢别人用家人来威胁我,哪怕你是北国皇帝,大夏皇帝就是最好的例子。”

    赖勇冷冷道。

    “赖统领言重了,今日朕可是带着诚意与敬意来请赖统领出山,共谋大事。狭之大者,不为私欲,为天下、为苍生、为社稷,如今宇内尚未一统,外族又起虎狼之心,正是社稷凋零,山河摇曳之时,国难思良将,朕恳请赖统领念及名族之大义,苍生之福泽,出山助朕,共创盛世,朕定上不负苍天,下不负黎民,更不负志士。”

    余元杰说完双手合拢,给赖勇行了一个天揖。余元杰可是北国皇帝,当今天子,如此礼数,惊得在场的众人,面面相觑。连赖勇也有些侧目。

    “北帝可是当今天子,问鼎天下那也是迟早的事情,你这个礼数,我赖某受不起。可惜我早无经世之心,你们还是走吧,就冲北帝刚才这礼数,我恭送你们。”

    赖勇说完给余元杰行了一个时揖,然后赖勇就打算离去。

    “赖统领且慢,朕既说带着诚意,岂能空手而来。朕有你兄长赖冠的消息。”

    “此话当真?”

    赖勇终于动容了,血浓于水的亲情终是冲开了他心底最后的一层防线。

    “君无戏言!”

    余元杰铿锵的答道。

    赖家村。

    春日里浓浓的春意,把日暮撩拨得更早了些。鸡鸣声从院落的篱笆传来,赖希闻鸡而起,那日雪崩所受之伤已经尽数好了。赖希起床后,来到院坝的角落下,开始练功,养伤的这些日子,他已经耽搁了不少,他恨不得一下全部补回来。

    赖希刚站一会,二伯和二妈也到了院坝里面。二伯静静的走到赖希身边,手里拿着一本册子,借着暮色赖希能看清几个字,鸡既鸣矣,朝既盈矣。

    二伯站好后,就静静的看起书来。二妈则是走到篱笆前,打开了篱笆,里面立刻传出来鸡鸣鸭叫,很快那些鸡鸭就泾渭分明,那些鸡就去到田间吃菜叶虫子。春江水暖鸭先知,鸭子就到河里荡起了水花。二妈则是进来屋内,做早饭去了。

    很快,赖勇就看完了册子,待收好后,就去到屋内拿去一把木质的陌刀,交于赖希手里,然后说道:

    “希娃,从明天开始你就开始练习,武者境界的功法。武卒境界的功法你已夯实了,比起二伯当年都好些,你伤势能好这般快,全赖你扎实的基本功。

    武者境界强调的练筋、练骨、练皮,也是靠积累,非用功不能成其事,你吃苦的本事,二伯是晓得的。武卒境界的练法主要是站桩,武者境界的练法是开弓,这个弓我赖给你准备,明天早上给你。待吃过早饭,二伯先授你刀法。”

    “希娃,叫你二伯吃饭了。”

    二妈的声音传来。

    赖希和赖勇进到屋内,桌上已经摆好了粥、馒头和咸菜,两个小娃还没起来。

    “二伯,请了。二妈,请了。”

    重复的声音响起,可声音中却饱含着温馨,温暖着这个乱世。

    赖勇并没有动筷,也破了食不言,寝不语的教导,而是说话了。

    “孩他娘,得赶紧把鸡鸭料理了,就这几日我们动身去西城。”

    “孩他爹,好端端的怎么去西城?”

    二妈说完话瞧了下赖勇的脸色,便沉默了。

    很快三人吃过早食,赖希和赖勇就到了院坝中。

    赖希手持陌刀站好,给赖勇行了一个师礼,赖勇就开始说道起来。

    “希娃,二伯今日就把赖家的刀法尽数授你。刀乃百兵之胆,刀锋势大力沉,善于劈斩,有敌无我。这也是我赖家儿郎安身立命,处世为人之道。此刀法共有八式,你且看好了。”

    赖勇说完就接过赖希的陌刀,施展开来。

    “藏刀式!”

    ‘听刀式!’

    “落刀式!”

    ‘倚刀式!”

    “托刀式!”

    “横刀式!”

    “斩刀式!”

    “灭刀式!

    就在赖勇双手持刀的瞬间,宏大的画面在赖希脑海中展开,似梦似幻。一柄长刀出现在脑海中,场中的赖勇已经完全消失,这就是刀意,未出刀先有意,刀起惊魂,人刀合一,意若惊鸿,能开天地。

    此刻赖勇的身法在院坝里展开,他双手持刀,不断施为。纵横摆阔之间,阳光下居然没了他的影子,正立无影,这正是道家神通,顷刻之间赖勇似乎已入道境,将刀术演成了神通。

    “群龙无首!”

    随着赖勇一声大喝,他刀锋竟朝天斩去,骤然间北岭的天空一下变得漆黑,如末世之状,天空中出现了一道宽大的裂缝,比起当日数倍不止,赖勇此次出手,武圣巅峰修为已尽全功。

    这一异状也引起了村子里其他人的注意,许多人都围到院坝里面来了。赖希也从赖勇的刀意里醒过来,他一醒来就看到几位叔已到自己身边,特别的二妈正带着两个小娃儿在大门口,两个小娃儿还揉着眼睛道:“娘亲,天还没亮,我还要睡一会。”

    忽然间天地间金光咋现,裂缝中龙首怒哮发出灿灿的光,赖勇身上也散发着金色光芒,整个北岭又在瞬间被光芒笼罩。那木质的陌刀承受不住激荡的元气,已在赖勇手中化着萤光而逝。接着这些龙首咆哮着奔向北岭,“轰隆隆”的声响传来,大地开始剧烈的晃动。

    原本群山连绵,耸入云霄的北岭轰然倒塌,整个过程就好比比大夏时期发生的大地动,刚才整个北岭被赖勇一招之间夷为平地。

    在场的众人看着眼前的赖勇,宛如看着神灵,他们的眼神着透着炙热,那是对强者的崇敬!北岭崩塌后,那些冰雪融水又汇入了北河,本该在春日里涓涓细流的北河,又开始怒泄春潮。

    过了半响,天空恢复了清明,赖勇身上的金光消散。仔细看去,赖勇穿的皮甲,鞋子都破了,身上竟染了鲜血,刚才这招对他的损害也不小。

    “大统领?”

    “二伯?”

    “爹爹,爹爹!”

    在场的众人都快速的走到赖勇身边,特别是两个小娃娃,又过来抱大腿了。

    赖勇深吸了口气,然后摸了摸两个娃的头说道:

    “我没事,刚才触摸到了破镜的机缘,所以就大胆一试,没想到还是失败了。我缓几日就能恢复过来,这也是好事,为了下回破镜增了几分踏实。都没事了,你们都散去,我还教希娃刀法。”

    赖勇说完后,大家都散去了,院坝里面又只剩赖勇和赖希两人。

    “希娃,刚才的刀法你都记住了?”

    “二伯我都记下了,二伯你没事吧?刚才你一招平了北岭,就如书里的神佛一般。侄儿以前只是以为你很有本事,没想到二伯居然有如此本事,这本事到底还能不能算本事?”

    “我没事,待几日就好。你也不要妄自菲薄,引喻失义,非淡泊无以明志,非用心无以功成。现在二伯来给你说说刀法的要义,你且记好!”

    “刀与剑不同,剑讲究锋芒毕露,一击必杀。而刀的真意不在杀,在藏!藏巧于拙,用晦而明,寓清于浊,以屈为伸。故赖家刀法起式就为,藏刀式。藏也有几重意境,藏刀于手,藏刀于身,藏刀于意,藏刀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