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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赖希跟着曾可达出了密室,才发现他们现在居然在竹林内。夜雨拍打做竹叶,发出“哒哒”的声响,可居然没有一丝雨水渗到地面,而竹林外却是大雨磅礴,曾可达这个奇门遁甲之术奇妙得紧。忽然赵铭快速的走到竹林边缘,然后道:
“竹林到院坝还有百步脚程,夜雨湍急,我来为大家开路吧!”
赵铭说完,就一步踏出。他混身罡气环绕,正如荷叶般展开,五步之内,自成一界。这些雨水还没未近身,就被罡气所阻,纷纷散开,哪能沾得半点。
“道家神通,分水之术。赵英雄这也算见道了,入道那也是指日可待,届时,老朽定要和英雄痛饮,聊表心意。”
曾可达说完,也跟着一步踏出,近到赵铭身边,然后赖希也走出了竹林,三人一同回到了草舍。
回草舍后,曾可达安顿好两人,也各自去歇息了。赖希和赵铭也各自进入了寝舍,赖希回房间后并未立刻歇息。而是从柜子上面拿起了犀角弓,这几日被琐事所扰,练功都耽搁了。赖希恨不得一下都补回来,他先深吸一口气,然后又开起弓来。
寝舍内的油灯泛出昏黄的光,草舍外的夜雨也在敲打着窗。赖希脑海里一直回想着最近发声的事,一边熟练的开着弓。窗外的雨越下越大,赖希按照武经的功法也行完最后一段。忽然间,赖希的身体里面传出来声音,好像是筋骨之声响。
“筋骨齐鸣,希娃你这是筋骨修炼到极致所发出来的声响,所以称为筋骨齐鸣,现在你可以用大统领传你的功法,凝血聚气成就武者境。”
赵鸣适时的出现在房间内,指点着赖希。
“那铭叔,我现在应该怎么做?”
看见赵铭的指点,赖希悉心的请教。
“这个凝血聚气,每个人走的路子都不一样。希娃你现在放下弓,仔细的想一想你为什么习武,这也是你习武的初心,不忘初心,方得始终,能不能凝血聚气就看个人的造化了。”
赵铭说完,对赖习颌首示意。
赖希听完赵铭的话,并未作声。而是把弓放在柜子上,慢慢的闭上眼睛,回想一些往事。
脑海中一些被尘封的记忆,缓缓开启。首先浮现的就是赖家的府邸,然后就是父亲、母亲、爷爷、奶奶,府邸上下侍从丫鬟,他们的笑容一直在赖希的心里,此刻翻出来也能从历那久违的温馨。可这些愉快的回忆只延续到七岁那年。
赖府火光冲天,到处都是手持血刃的军士,地面摆放着无数的尸体,鲜血染红了整个地面,所有人都没能逃过那一劫,是阿娘把自己藏在枯井里,然后引开了追兵。
赖希就待在枯井里,又怕、又饿、又累,待见到二伯时,赖希一下就昏了过去。然后二伯就带着他复仇,当赖勇杀掉夏帝时,还让赖希还在夏帝的尸身上捅了几刀,那时候赖希才七岁。
画面转回到北岭,随二伯隐居的十年,赖希也慢慢找回了家的感觉,也笃定了心志,多学本事活下去,找到父亲得聚天伦。
然后画面又转到西城,想不到在这个千里之外的宛山,与曾可达相遇的种种,赖希心头竟泛起家的感觉。
赖希忽然睁开眼睛,然后对赵铭道:
“铭叔,我好像晓得我的初心是什么了。”
赖希说完运起武经的功法,紧接着赖希身体里面响起筋骨声,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密,然后整个筋骨节节贯串,通达全身。赖希运完整个过程,摊掌出劲,“咚”的一声,草舍的窗户一下就四散而裂,草舍外的夜风急雨都朝着屋内而来。
冷冷的夜风刮在脸上,赖希的脸上反而露出了笑容,这就是凝血聚气,感觉当真不错。与此同时,赖希感觉身体犹如铁板一块,全身、四肢都充满了锦扎感,就连呼吸都变得更加悠长,这表明他已经踏入了武者境,身体的强度随之大增!
“八尺之外,摊掌裂窗!这就是凝血聚气,以气伤敌,希娃你终是成功了!你开弓未足月余,便能够凝血聚气,入得武者境,当真神速,也全乃你基础扎得牢,不枉费你的十年桩功。”
赵铭欢喜的说道。
“这就是武者境了吗?铭叔,那接下来我该如何练习?”
“你先拿起犀角弓,使尽全力开弓!”
赵铭说完,赖希就从柜子上拿起了犀角弓,然后目视前方,踏步站立,尽力开弓。赖希使力之间,犀角弓的两头终于略有弧动,赖希咬牙坚持,全力以赴,不一会便脸红气揣到了极限,犀角弓的幅度停在了二分处。赖希一下就松开了弓,大口的吸着气。
“铉至二分,少说也得四十石之力了。希娃你现在才武者境界,既然能比肩宗师之力了,赖家功法真乃旷世奇功。当然这也与你的勤奋是离不开的。昨日我们在驿馆碰到的那个易知应,就是宗师之境,已经担四品之职,希娃你这个五品的定远将军,也算得上实至名归。”
“铭叔,那又该如何达成宗师之境?”
赖希听完赵铭的话,慢慢的恢复过来,平静的说道。
“坊间传言,外练筋、骨、皮,内练一口气。这就是说的武者境,和宗师境的练法。在武者之境凝血聚气之后,就要开始练血、练髓、练气,最后聚气成丹,方成宗师!”
“多谢铭叔指点,那具体的练法呢?武卒是站桩,武者是开弓,宗师该何为?”
“聚气成丹为宗师,宗师境最重一个气字。武者境的凝血聚气,只能达四肢,只有身体气游全身,才能聚气成丹。宗师境的要义就是以气为引,震荡气血,震荡骨髓,震荡窍穴,把内脏也练得如铁板一块,也就功成了。
这个功法武经里面有,你按照上面的修炼就可。我们把这个过程叫做炼气。这个炼气看似平常,却也得凶险得很,有许多人在炼气过程中,走火入魔,功败生死,都栽在了一个快字上。炼气的过程中,就重一个字稳。”
“宗师的练法叫,炼气!多谢铭叔,我现在就来试试!”
“希娃,才给你说了,要稳,切忌贪快!时候不早了,你先歇着,明日在练!”
“那好吧,铭叔你也早些睡!”
赖希满脸欢喜的说道,脸上泛起了俏皮的模样,那还有一幅少年老成的样子。
待赵铭离开后,赖希走到门口瞧了瞧,听见赵铭房间的关门声,赖希轻轻的拔出横刀,开始习起刀法来!
草舍外的雨声很大,窗户灌进来的夜风很急,少年握刀的手却停不下来。
第二日清晨,宛山上的雨声依旧急切,宛河的水面也涨高了不少。宛山脚下,许多农户正头戴斗笠,身披蓑衣在地里栽种红薯,农忙的画卷依旧。
宛山草舍,赖希昨夜挥刀五百下,直到寅时才睡,今日卯时就起了,把昨日的刀法又熟悉了一遍,正打算按照武经功法炼气,就听见了曾可达的声音。
赖希和赵铭几乎同时,来到堂屋,堂屋的方桌上早已摆好了米粥和馒头,外加一碟咸菜。
“寒舍简陋,就备了这些当早食吧,赖将军,赵英雄,请了!”
赖希和赵铭都拱手给曾可达回礼,然后吃食。
待三人吃完,曾可达拿出了两幅,斗笠和蓑衣,分别递给赖希和赵铭,然后道:
“宛山的景致不外如是,我想两位也已领略,我就不留二位了!老朽本想同二位一道下山,可还有些琐事要处理,待几日后,我们西城在约。
外面雨急,我就不送二位了。两位的马匹,我也吩咐了人照料,两位不必忧心!下山的路崎岖难行,两位好走!”
曾可达说完,给两人施了一礼。
赖希和赵铭也快速的穿好了雨具,然后对曾可达施礼道:
“此次宛山行,真是叨扰了曾太师,太师的涌泉之恩,小可铭感五内!太师的谆谆教诲,小可牢记心头!太师既有要事处理,我们二人就先行告辞,待西城在叙!”
赖希说完后,就领着赵铭出了草舍,曾可达目送着两人离开,渐渐的二人的身影终消失在雨幕里。曾可达此时玩味的说了一句,本是翩翩少年郎,年少老成把名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