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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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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守所的条件就艰苦多了。伙食就不说了,这个无所谓,傅高阳的饭量不算大,吃的下的话,是可以吃饱的。

    监仓的门一直关着,除了办案人员提你去问话或者见律师时才会打开,进出必须抱头。以门的中轴线为界的话,左边1.6米,右边1.8米,也就是说宽度是3.4米。长度是8.8米。监仓的总面积3.4X8.8=29.92平米,就是30平方米吧。。

    左边叫下铺,右边叫上铺。之所以叫上铺,是因为右边的地面比左边高出了十五公分,相当于一个浅浅的台阶,但别误会,还是水泥地面,大家都没有床,被褥直接铺在水泥地面上。

    白墙上标有床位线,55公分宽一个床位。上铺当然好些了,1.8-1.6=0.2m,上铺比下铺多了20公分,睡下铺的人如果高于1米六的话,脚就要搭到水泥台阶上了。房间总长8.8米,每隔55公分睡一个人的话,上铺就可以睡到16个人。下铺人少一点,十三四个吧,因为房间的左下角是厕所,占去了一点地方。

    当然,这些都是理论数字了,实际上上下铺加起来,最多的时候睡过38个人。哎,也不知道为什么,在里面呆过的人,会对这些数字记得那么清楚。

    还以门的中轴线为准,右边的墙上有一个25X25CM的窗户,严格来说这并不能称为窗户,因为它大部份时间也是关着的,是仓内和仓外物品传递的通道,只是开关的频率比门高多了。刚才提过,门的左手边的左下角是厕所。那是一个蹲厕,蹲厕的旁边有低低的水龙头,离地大概30公分左右,地上放着两个白色带花的暖水瓶,三个淡黄色的塑料桶和低矮的杯架,牙刷和杯子放在杯架上,牙刷的柄剪掉了一半。

    男人小便的话也要蹲着,因为你站着的话,尿液会溅出来,大家吃喝的东西都在那个位置,肯定不行。

    屋顶有八盏日光灯和两个吊扇,24小时的开着,光管裸露,风扇不停地转,没有白天,没有黑夜,房间永远如同夏日的午后一般白晃晃的,人失去了时间感。

    四个屋角加中间共6个监控摄像头,三个管仓沿着上下铺的台阶线背着手站着。他们也是犯人,每隔二十分钟轮换一下,次序井然。

    打架的事是不可能发生的,不知是人类文明的程度提高了,还是以前的文学作品都是夸张地乱写。在这里,你还没动手,就会被苦于没有立功表现的管仓摁倒,接着套上背背佳,像个治疗中的精神病患者一样,动弹不得。隔绝,自生自灭。

    最后说一下天井,那是监仓里最美的地方。在下铺靠厕所一侧的墙体中间,开了一个八十公分宽的口子,没有门的门外是一个八平方米左右的天井,站在天井里,一抬头就可以看到浅蓝色的天空。监控当然是有的,平时不准踏进去。每天没有放风的时间,不过洗澡是在天井里,毛巾都挂在天井的墙上,五个人一组,一人二桶水。

    晚上睡觉前,所有人的小箱子要整齐地码到天井中,第二天早上再收回来。如果下雨就惨了,箱子会被淋湿,可如果是好天,晨曦的几米阳光会感动地你想写诗:

    高架上的葡萄

    淡黄的小月亮

    妈妈发愁了

    怎么做果酱

    我说妈妈,妈妈,

    别放糖

    在早晨的窗台上有一枚甜甜的红太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