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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二 爱情,在路上(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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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到了次日晚上12点,娟子终于把身子放平,躺进温暖的被子里时,才真的体会到了蓝月所说的“辛苦”的概念了。

    早上6点起床,6点30分吃完饭,大家便上车出发了。这个时候,整个天空还是漆黑一片,而外面的天气更是寒冷异常,又是一晚的小雨,让娟子甚至怀疑,晚上下过雪。

    车开在坑坑洼洼的公路上,是的,出来新都桥以后,公路变烂了,听说是在修路,感觉就是开在搓衣板上,抖得人早上吃的稀饭馒头都抖出来了。为了照顾杨姐,娟子和她调换了一下座位,把自己靠车子前面的位置让给了她,自己坐到了车后面去。这下子,更颠了!

    车里的王师傅从康定开始就把车里播放的音乐换成了藏族歌曲,于是,在一阵阵听不懂的藏族歌声中,娟子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哎,起得太早了!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大巴车一阵剧烈的颠簸,娟子一头撞到了玻璃窗上,一阵剧痛传来,“哎哟!”她哼哼一声,从朦胧的睡意中清醒了过来。娟子有些郁闷的揉了揉额头,这才发现,窗外一片亮堂,俨然已经大亮,在如此颠簸的环境中,她居然能睡这么久,真是有点佩服自己。

    看完窗外,她这才发现,自己的脚上多了一件衣服,提起来一看,是蓝月的抓绒外套,这才茫然的拿起来,左右一看,发现蓝月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到了自己的旁边。

    “醒啦,你还真厉害,这样也能睡着!”蓝月笑着打了个招呼,然后指了指她手里提着的衣服说:“刚刚看你睡了,就帮你搭了一下!”

    “谢谢!”娟子连忙道谢,忙把衣服递回去。

    “你搭着吧,不要感冒了。我这里还有衣服。”说着,蓝月指了指自己穿的冲锋衣说。

    娟子也没跟他客气,毕竟真的有点冷,真不知道车里到底开的是冷风还是暖风。

    “我们到哪儿了!”娟子看了看窗外,然后问。

    “还早呢!我们才到高尔寺山脚下,马上要开始翻山了!”蓝月看了一眼外面的情况,语调缓慢的说。

    “哦,高尔寺山,有多高?要开多久?这路怎么这么烂啊!”娟子再次揉了揉撞疼的额头,有些抱怨的说。

    “318线是进藏最重要的一条路,大部分的物资都是通过这条路运进西藏,路上跑的全部是大货车,所以修好的路,很快就被压烂了。加上高原地方,气候恶劣,本来对公路本身就不好,加上基本上有半年下雪,修路更恼火,所以路面不好,很正常的。”蓝月说。

    “哦,但之前不是听说现在正在重新修吗?”娟子满怀期待的说。

    “修是修啊,修路的时候,挖得更烂啊!”

    “好吧!我就觉得我运气不好。读书的时候修操场。后来出来工作了,从C城到老家的路又在修,每次回趟家就跟到沙里滚了一圈。好不容易出来放个风,旅个游,又遇到修路,这路是跟我有仇啊!”娟子认命的说。

    “哈哈,不要这么想嘛!修好了不就好了。比如现在,我们绕着盘山公路一路上可以见证四季美景。如果等路修好了,隧道桥梁一架好,路是平了,时间是节约了,可我们也将错过这些风景,不是吗?”蓝月笑着看着她说。

    “也对!”娟子想想也是这个道理,也就不纠结这个问题了。

    渐渐的,车越爬越高,耳朵开始出现了耳鸣的反映,胃里也有一些不舒服了,看来现在的海拔已经超过4000米了。车里刚刚开始还有不少人聊天唱歌,只到最后,又变得异常安静,看来,大家都感觉到了海拔的压力了。

    大约2个多小时以后,车终于抵达了高尔寺山的垭口,海拔4412。这里已经是雪线以上,似乎已经下过了一场大雪,到处白茫茫的一片,让很少看见大雪的人兴奋不已。大家在经过蓝月严密检查,裹紧了衣服,这才放下车,到垭口海拔的牌子那拍照。

    娟子最后一个小车,刚刚走出车门,一阵寒风刮来,让她不禁一个激灵。这个时候,守在门边的蓝月递过来一把五颜六色的纸片,然后说:“有兴趣去撒一下龙达不?”

    “龙达?”娟子看着手里的纸片,这是什么?

    “诺,你手里印了风马图案和经文的纸就是龙达。藏族人觉得,把龙达撒出去,风吹一次,就是帮助自己祈祷一次,和经幡、转经筒是一个原理。是祈祷平安的!”蓝月说着,把手里的龙达又分发给其他的人,然后一群人走到垭口的经幡处,把龙达捧到胸前,默默祈祷一下,然后在呼呼的寒风中,把龙达撒向天空。无色的纸片飞舞着被卷上了天,飞向天空和远方,就好像蝴蝶一般,有着难以言说的美感。“希望这一路上,我们能平安!”娟子看着渐渐飘远的龙达,心理默默的祈祷着。

    下山的路要快很多,大家又经历了一次从寒冬到初秋的经历,就饥肠辘辘中,终于抵达了位于雅砻江畔的小城雅江。

    在这里吃了一顿鱼火锅之后,又再次踏上了旅程。

    也许因为刚刚吃了饭的原因,娟子一上车又开始犯困了,坐刚刚开车不久,又开始打起盹来。这个时候,蓝月拍了拍她说:“把这个垫着头,稍微谁一会,等开始翻山了,路又会不好了!”

    娟子看了看他手里那件深蓝色的抓绒,停顿了一下接过来,垫在玻璃车窗上,困乏的闭上了眼。

    这次没睡多久,娟子是知道的,因为当他睁开眼的时候,车的旁边还雅砻江还在流淌,如果开始翻山了的话,一定看不到江的。

    “我们还没开始翻山?”娟子嘟哝着问向身边的人。

    “我还真是佩服你,睡得这么熟,我们刚刚出城没多久,因为修路遇到交通管制,这么吵你都没醒!!?”蓝月看了看她,无奈的说。

    “啊,我还以为自己没睡多久呢!”娟子一下子清醒了。“那,那我们还有多久到理塘啊!”

    “嗯,180多公里,预计是3个多小时,现在耽误了1个多小时,预计到理塘也已经5点了!”蓝月有些忧虑地说:“看来行程要变动一下了!”说着,便离开座位,来到车门处,拿出麦克风说:“各位,今天我们原本计划是直接到稻城,中途在理塘去看看那里著名的长青春科尔寺的,但刚刚耽误了一下时间,为了保证安全,少走夜路,我们改一下行程,长青春科尔寺我们回程的时候再去,如何?”

    蓝月话音刚落,大家连忙说表达了听从领队安排的决定。又一阵说笑之后,蓝月才说:“一会我们要翻今天的第二座高山,剪子湾山,这里垭口的高度是4659米,所以大家一定要注意,防寒防风。有高反症状的朋友就不要瞎折腾了,自己尽量不要动哈。”

    又一阵交代以后,蓝月这才走到最后一排,提出一袋水果说:“这个时间正好是川西小苹果最好吃的季节,来,一人一个!”说着就挨着给大家发起苹果来。

    “来,给你留了个最大的!”蓝月发完苹果,这才回到位置上,把手里的苹果递给娟子!

    “哟,领队偏心哦!”不知道谁听到蓝月的话,开始起哄!

    “你是美女,我也给你留大的!”蓝月也不以为意,对着那人吆喝了一声,这边自己也拿了一个苹果啃了起来。

    娟子红着脸,也拿起苹果,狠狠地来了一口,这苹果和平时吃到的不一样,口感是脆的,嚼一口却是绵的,吃到嘴里不是那种纯甜,是甜甜的味道中带有一点果酸,苹果香味也很足,真是不错。

    “真好吃,回头也带点回去!”娟子一边吃,一边说。

    “可以,这个青苹果只有川西高原这边才有,我们喊它花红!维C含量特别高!美女要多吃!”蓝月看着她,脸上溢出了盈盈的笑意。

    车上又激烈的展开了关于美食与特产的讨论,很快,开始漫长的翻山之旅。

    其实,蓝月是一个很健谈的人,黑黝黝的皮肤上,总是透着笑意,看着让人非常亲切。自从旅行开始之后,娟子就发现,他就没有刮过胡子,问他原因,他说“防晒”!当然,娟子是不会听他胡扯,后来他说,这样挺好,节约时间,还可以和当地藏民打成一片。刮个胡子能用多少时间,懒就懒吧!

    下午6点,车终于抵达了“世界高城理塘”的大牌匾的前面,大家在这里拍了“到此一游”的照片以后,车直接开过县城,开到城边的一家饭店停了下来。蓝月通知大家,在这里吃晚饭,吃完接着赶路。至于吃什么,保密!

    于是,一群人三三两两的在这家店里坐下,后厨一片忙碌。娟子和杨姐一起坐在店门口的小板凳上透气,6点天的高原依然明亮,太阳才刚刚开始有一点点准备下班的迹象,公路上车不多,偶尔一辆,开来也是不快的,因为公路上不时有牦牛在上面散步,它才是片大地的主人,所以得让着它!

    “杨姐,你还好吧!”娟子看了看杨姐,一脸憔悴!

    “还好,还好,就是到垭口的地方难受,其他时间还好。就是坐车时间太长了,我的老腰啊!”说着,用手揉了揉自己的腰。

    “哦,那就好,海拔越来越高,有什么一定要及时说啊!”娟子想着她第一天在新都桥时候的场景,有些后怕。

    “嗯,我以前也来过高原。就是这样,我基本上属于上来3天,就能适应,不过这次倒是把你吓着了吧!”杨姐笑了笑说。

    “嗯嗯,你给我上了一课!”娟子开着玩笑。

    “其实蓝月是很专业的,我也不是第一跟他走了。之前去西藏新疆也走过,他知道我的!”杨姐安慰了她一下。

    “啊,你们还去过西藏新疆啊!”听了杨姐的话,娟子还真不相信。

    “我们摄影协会经常组织到高原的采风,每次都是请的蓝月带队。他人好,耿直,耐心好,而且还知道很多别人不知道的拍摄点呢!”杨姐拿嘴努了努,示意娟子看里面,结果娟子一看,蓝月不知道啥时候出去的,现在正抗着一直牛腿回来了!

    “来来来,今天我们吃牦牛火锅!”蓝月扛着牛腿,对着店里的队员大喊一声,迎来一阵欢呼。

    这顿牦牛肉火锅是娟子吃到过的最好吃的火锅之一,当她讲到这里的时候,伍玲明显的感觉,她咽了一口口水。

    “娟姐,那火锅很好吃?”作为一个吃货,对于美食,她是不会放弃追根究底的。

    “嗯,那火锅,虽然过去了这么久我依然能想得起它的味道。”娟子笑着喝了一口水说:“其实那家店非常简陋,只有牦牛肉火锅这一个菜,那牦牛肉直接用火锅底料煮了,放了些高原最常见的蔬菜,土豆、白菜、萝卜啥的,其他什么都没有了,然后用不锈钢盆装了,放炉子上边煮边吃,可吃上去就是好吃。估计是因为牦牛肉新鲜吧!记得当时,连不吃辣的那几个广州人,都吃了不老少!”

    “啊,那么好啊,具体叫什么名字,我也去吃!”伍玲有一种冲动,对美味的冲动,最重要的是,这个时间C市太热了,估计现在高原应该是鲜花满草原,气候凉爽吧!

    “哈哈,没有名字,就写了个牦牛肉火锅,就在出理塘县城之后约2公里左右的公路边上。不过这么多年过去了,不知道还在不在!”娟子看了看说。

    “哈哈,行,我知道了,一切都看缘分。啊,不好意思,把你的话都打断了,你继续,继续!”伍玲不好意思的说着,检查了一下录音笔,做了一个请继续的手势。

    “不要紧,你不觉得琐碎就行!”娟子说完,腼腆一笑。伍玲又报以她一笑。说实话,娟子的声音很好听,轻轻柔柔的,说起来抑扬顿挫,而且说话条理清楚,让人有一种身临其境的感觉,如果她能来电台做一档节目,也是差不到哪去的。

    吃完饭,我们又马不停蹄的赶往稻城。太阳的光线开始慢慢的变弱,照在草地上,显得更加柔和。从蓝月的介绍中,大家了解到,原来

    理塘的“理”意为“铜”,“塘”为“坝子”,即广阔坝子有如铜镜,所以这里的草地异常的平坦,这里因为水草丰美,每年8月,在理塘的毛垭大草原都会举行一场赛马会,在赛马会上不光能看到激烈的赛马,还可以看到藏族最传统的服饰和手工艺。光是想一想,就让娟子异常的向往啊。

    后来路上无聊,他便央求着蓝月,让他能在8月也组织一次活动,上来看一看这个赛马会。

    蓝月笑了笑说:“可以啊,到时候大家再一起来,咋们在草地上支一顶大帐篷,白天看赛马,晚上就围着篝火烤羊聊天数星星!”

    “好啊!”“必须的!”大家伙一起附和着,颠簸的车也不显得那么难受了!到最后,随着车的起伏,大家开始大呼小叫起来,制造出了一种让人在游乐园坐过山车的错觉,也是因为在车上的这一天“患难一共”,才让团员的关系更加亲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