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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上了木鼎桦送她的坠子的当日夜里她就开始做起了那奇怪的梦,辛籽翎摸了摸肚子,想到那日肚中滚烫的感觉更加确定是木鼎桦送她的坠子的缘故。她知道他关心她,这一次也一定是为了她好。而那个不知名的朋友不管是真是假总归都是木鼎桦为了让她舒心而做的安排。
她觉得在那梦境中倒是很愉悦放松,所有的不开心都忘得一干二净,有的只是安心。她承了他的恩情,心里很是感动,换好衣服后还特意将廉易制好的一包新茶带上。
木子羡显然等她等得有些烦燥,已将她院子里的那笼长势正好的常青藤叶子拔得干干净净,辛籽翎在心中为常青藤默默地哀伤了一会。
关于木子羡对她和廉易都不给好脸的事情她思索了好一段时间,归结到了与他二人有直接关联的两个人。要么这木子羡是对阮玉有意思,要么就是对木鼎桦有意思。
可是同阮玉在一起这么久了他也没表示过什么,每一次碰面从来是眼角都不会斜一下更不要说同阮玉说话了,如此说来便只剩下木鼎桦。辛籽翎心中一声惊叹,莫非这木子羡是对木鼎桦有意思?
可是木鼎桦对她并没有其它意思,那些过去的误会早就解释清楚了。不过他对她确实很好,也许是相处得太入久把这一种相处模式当成了习惯,比如说一个人每夜都读书,那入睡便同读书联系到了一起,哪一夜没有读成估计这一夜就难以入眠。
木鼎桦因为她对他制造的误会而同她有了一些纠缠,后来救她救了太多次,照顾得多了便也成了习惯。她觉得其实有没有她于木鼎桦而言都没有什么,但丢了他的习惯就会让他很难受。
她觉得她必须要同木子羡说点什么,以把误解化开为目的。她说:“木大哥,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会?”她想,若他不回答,她便顺着这话题说下去。
可是木子羡回答了,他说:“没有。”这就怪了,若是对她没有误解为何要对她这样一副嘴脸?再一想,也许他不好意思承认自己一个大男人对一个小女子使性子。
想一想也就释怀了,大气地道:“其实有时候一个人对另一个人误会的表现是不自觉的,是自身诚实的一种表现,在这种表现下语言反倒不真实了。”木子羡回头看她,这让她受到鼓舞,续而说道:“所以,你是一个诚实的人。你看,我也是一个诚实的人,我们开诚布公的谈一谈。”
木子羡干脆停下来,操着手听她要说些什么。她也停下,为表示真诚与他面对面站着,脸上还挂起两坨笑来:“你误会尊上喜欢我,其实是我误会自己喜欢他,最后这误会弄得有点复杂。可结果就是他不喜欢我,我也不喜欢他。你明白吗?”
见他看白痴一样地看着她,深吸了一口气将快要挂不住的笑容巩固了一下又说:“他现在对我很好,我也很感激。尊上为人正直,对我的恩情我定当报答。其余的木大哥你就想多了。”
木子羡看她的眼神已经不是像看白痴了,而是就是在看白痴:“我看是你想多了吧。”
她想了想,承认自己确实想得太多了。比如此时她应该关注的是战争本身,而非这种男女或是男男之间的感情问题。虽不知道木鼎桦倒底要找她干什么,但她想趁着次此机会表明一下自己的决心。
栖木林还是那样,巨大的古木,盛开的珍奇花朵。通往内院的小道被树荫遮住,在道路中间有亮晃晃的光斑随着树叶被风吹动而左右移动着。她一路走得很是专心,专心到没有听到前面偏殿旁不知是谁平白无故的于这静好中发出不何时宜的声音。
谁知那声音越来越大,仿佛是谁在大声的斥责着谁。她回神过来正想定睛去瞧,却一头撞在木子羡背上。
“哎……木大哥,不好意思啊。”她揉着额头站在木子羡背后说着话,却听见他彬彬有礼的声音响起:“陆小姐,请问是在下做错了什么吗?”
“你让开,我是在对你背后那个妖精说话!”来人声音凌厉,带了绝对的攻击性。
辛籽翎转过身去看了看背后,才反应过来那个‘妖精’就是她,苦笑了一下从木子羡背后走出来,可还没开口说话脸上就挨了火辣辣的一记耳光。
木子羡愣了一下带着点不满的说道:“陆小姐,你上来就打人,要是君上看到了少不了要怪我办事不周。”
陆紫幻冷哼了一声:“怪不怪你关我什么事,我就是要打她!你敢拦我!”话音伴着第二巴掌狠狠地扇了下来,却被辛籽翎一把截住。
“你放手!木子羡把她给我拉开!”陆紫幻使劲抽了抽没有抽回自己的手,伸了另一只手准备抓过去时被右手腕处传来的疼痛截止了动作。
几个跟着她的婢女正欲上前时,辛籽翎一把甩开了陆紫幻的手,气愤地问道:“你是有病吗?冲出来就打人!”
陆紫幻被甩得打了几个趔趄,被她的婢女扶住才勉强稳住气势。抬头时眼中的怒火直向辛籽翎:“我当他是知道了也愿意成全我心里多少也是有我的,可没想到他却这样对我。我一直想不明白,今日总算是知道为了什么!”
一句话落地陆紫幻已抽出一柄长剑,凌厉的剑风划断了辛籽翎一缕长发贴着她的面颊而过。辛籽翎回身也将长剑祭出,一招又一招准且狠地刺向陆紫幻。
“当”的一声,辛籽翎的剑被木子羡挡下,陆紫幻得意的一笑正欲再次发出狠招之时被木子羡制止,她怒道:“木子羡!你敢!”
他斜瞄了一眼站在一旁紧握着剑半张脸上挂着个五指印的辛籽翎大声回陆紫幻道:“陆小姐!请自重!你要知道这里可不是陆家!你也要知道这栖木林这西方都是谁说了算!”
陆紫幻一时哑言,不甘心地瞪着辛籽翎。木子羡回头对梓翎说道:“走吧,君上还等着。”
辛籽翎呼了一口长气,轻飘飘地扫了陆紫幻一眼跟着木子羡走了。她知道陆紫幻此时在身后一定恨不得杀了她,可是她很开心能给她这么藐视的一个眼神。若能气死这位陆小姐也算是她修的一个功德。
木子羡问:“你这脸上怎么跟君上解释?”
她莫名其妙地看着他:“是怎么回事就怎么回答啊!”
他有些不高兴:“你是要让君上给你出头?你可要知道,陆坤手中握着重兵,你要君上给你出头就会让君上陷入困境。”
“那……我便编一个话吧。”她应道。
木子羡用意外的眼神盯了她一眼没有说话,带着她拐进偏殿,穿过住客的小院子再走过一个大园子进了一个别致的小院。辛籽翎左右看着院中的花草,闻着特有的清香味一股接着一股源源不断的传来。这个院子她曾经来过,这些香味从前种在了她脑子里,现在再闻到便一下回忆起来。
木子羡轻轻叩了叩左边的一间房门,听着木鼎桦的声音自门内传来:“进来。”子羡转身看了一眼辛籽翎:“你进去吧。”
弄得这么正式,搞得她心中有些紧张,对接下来木鼎桦要说的话充满了好奇。她推门进去,看他端坐在一条矮木桌后,桌案上的笔架上挂了几支狼毫,几卷书,背景是满满一柜子的书籍。这是他私人的书房,就在他寝房的隔壁。
“籽翎,坐。”木鼎桦嘴角呛着一丝不意察觉的笑,抬头时却眼神一紧:“你的脸怎么了?”
她拂了拂裙子坐下,用手摸了摸发烫的左脸:“哦……你说这个啊……”她淡定地道:“小院子里的虫子咬的。”
“这像是虫子咬的?”他觉得她这个回答是对他智商的侮辱。
她清了清喉咙:“你听我说完嘛,虫子咬我,我下手重了些……好在虫子也打死了。”
他笑道:“籽翎你知道吗,你说谎话时惯爱清喉咙。”
“是吗?”她自觉撒谎已到了信手拈来的高度,被他这一说有些不确定了:“可是我这一次清喉咙是因为嗓子不太舒服。”
他转身拿出一块碧玉,青青绿绿晶莹剔透:“你不想说便算了,拿去将脸敷一敷。”
她伸手接过来轻轻放在脸上,丝丝清凉浸入肌肤缓解了不少灼热:“尊上,你有事跟我说。”她摆正姿势正色道:“我也有事要跟你说。”
他眼神荡了一层被春风吹散的碧水,轻声道:“哦……你先说。”
她说:“这一次若是要去讨伐虚无境的话,请带上我。”
木鼎桦叹了一口气:“我就是要跟你说这件事,这一次的事件太过奇怪,上一次小规模的袭击也许是他们的风格,可这一次整个九天都被他们侵犯,这种举动太不明智。”
见她凝神思考他接着说:“我怕你一时冲动听到些不明确的消息而做出些不理智的事情,故而还是先告诉你为好。我不在的时间你可以让阮玉陪你去走走,等一切都有了眉目我再告诉你具体情况,若你一定要去也要在我们都布署好了之后同我一起去,答应我。”
她思忖了好一会,觉得是这个道理,而他也松了口可以让她参与,这便是她想要的结果。但若如木鼎桦所说,一切都不是那么简单,那是不是暗示着还有更可怕的事在等着他们?
木鼎桦还在等着她的回答,她点点头:“我答应你,在一切未清楚之前绝不听信外面的传言。但若是有用得着我的地主请尊上务必开口。”
“我们相识了多久?”木鼎桦突兀的问道。她一时有些发懵,竟认真的计算起来:“有……二千多年。”
“是吗,我以为是二万多年。”他淡淡的笑着,温柔的样子非常好看。
“啊……是这个算法吗?那确实已有二万多年。”她脸上一红,有一丝尴尬。
他柔声道:“那你还要这么叫我吗?这么见外?”
她并不觉得自己见外,她早已当他是自家人,经他这么一问随便回道:“那我该怎么叫你,别的叫法不会显得不尊敬吗?”
“我叫你籽翎,你叫我什么呢?”他做出思考的样子。
她见他想得为难,自己想了想:“我叫你阿木,或者唤你桦哥哥?”
“嗯,不错,那便直接唤我阿木吧。”他理所当然的笑着回答。
“好,那……阿木。”她笑,有些不太习惯这样叫木鼎桦:“这个是上一次你喝到的茶,我知道廉易一定不舍得给你。看,我带来给你了。”她将一小包茶叶自袖中掏出来,笑盈盈地拿给他。
他接过来,笑道:“上一次,好久好久的上一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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