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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合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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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野七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成功入选。她从来就不是个外向开朗的人,和电视上活泼亮丽的48系偶像处于两个世界。

    暑假里的一天,在数位板上胡乱涂鸦的西野被妈妈塞了一张报名单。听妈妈说,那是她在网上看见的东西,“AKB48的公式对手”,看起来很有趣。深知女儿内向性格的妈妈知道自己的女儿难以胜任这份工作,这只是一次尝试。

    西野七濑也曾是一个开朗的孩子。幼儿园时期的她乖巧温顺,是孩子们的中心人物。邻居们都夸她乖巧可爱,小朋友们也喜欢和她玩。然而进入小学后,一切开始变化。同学们不再以“好孩子”作为交友的评判标准。性格天真而怕生的西野逐渐在与他人相处中落后。

    她不擅长表达自己的意见。只要做个乖孩子就好了,她这么想着,就像小时候那样。乖孩子会获得大人的喜爱。

    幼儿园的时候邻居送给她一台电脑,小学的时候家人又给她买了数位板。顺理成章的,西野成了个小宅女。游戏和漫画是她的最爱。网络把各种奇妙的玩意一股脑的送到她的面前,她体会到学校里感受不到的安定与快乐。她喜欢口袋妖怪,喜欢游戏王,也喜欢JOJO、银牙传说。她喜欢在网络上遨游,这里没有学校的约束,没有繁杂的人际关系。

    初中时在家人的怂恿下参加了学校的女子篮球部。早熟的女孩子们很容易因琐碎的小事分化成各个对立的小团体。西野不想与任何人产生矛盾,但不站队本身并不能让人独善其身。面对“朋友”的质问她左支右绌,难以招架。她索性退出,不成想却被所有人孤立。于是她成了“归家部”的一员,与所有人保持着距离。她内向,孤单,渴望友谊却又不敢主动出击,因为她害怕自己会做错什么。

    “嗯。”听话的乖孩子西野接受了妈妈的建议,在报名单上为什么想做偶像一栏填写了:无。

    西野知道,自己不是那块料。虽然报了名,但暑假里她还是像往常一样,要么打游戏看漫画,要么在数位板上涂涂画画,或者和哥哥打打闹闹。这只是一次无谓的尝试,就当是顺了妈妈的意愿。从网络上查到大阪出名的女性形象后,西野也去染了一头茶发,配上类似安室奈美惠的妆容,一个小宅女打扮成了大阪辣妹。

    西野的面试表现并不理想。

    唱着自己最拿手的歌,那是新垣结衣的《赤い糸》。明明在家里练了很多遍,但在现场还是紧张的唱错了词,还被评委批评“眼睛看着评委会更好”。舞蹈表演也很失败。西野从未觉得自己的肢体如此僵硬过。面试结束后,她只想赶快回到大阪的家里,把自己关进温暖的小窝。

    当听到自己甄选合格的时候,她恍惚了。站在台阶上,在闪光灯面前露出矜持的笑容。这段经历如梦似幻。女子偶像团体,听起来是一个比女子篮球部更大的女子集团,不好的回忆涌上心头。女孩子之间必定有派系,有冲突。来之前上网搜过AKB48的相关消息,每年总选的网络撕逼大战让西野感到害怕。上千页的帖子里充斥着偏见与谩骂,自己未来也会处于风口浪尖吗?

    拖着行李箱站在合宿的酒店门前,西野七濑打起了退堂鼓。

    “你好,你是西野七濑吧?那天甄选的时候见过面。我是村山彩希,来自神奈川,可以叫我彩希!”此时一个背着大包,拖着两个行李箱的女孩走了过来,停下来挥手打招呼。

    西野一下就认出来是甄选那天跟自己打过招呼的女孩,只不过自己当时太紧张,都没有回应。“你好,我是西野七濑,来自大阪。”看了一眼彩希,西野就低下了头。

    “以后还请多多指教!西野桑。”

    “请多多指教。”西野头埋得更低了,明明想好好跟人家打招呼,到了嘴边却成了干巴巴的几个字。

    “西野桑是一个人来东京的吗?”电梯里只有两个人,彩希尝试着跟新的同伴打好关系。这孩子感觉比当年的自己还害羞。

    “我,是父母带我来的,他们还在别的旅馆等我。”

    “啊,真好!我家人帮我签完字就回去了。”彩希附和道。那天签完字,家里人就像是怕她反悔一样,把她托付给乃木坂的员工就回了老家。

    空气又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果然还是回老家吧,西野想,连招呼都打不好的自己怎么成为偶像呢?

    从光滑的电梯镜面看到身后的彩希,彩希也意识到西野在看她,回以一个甜美的笑容。西野却又把头扭开了。

    好难,好难。彩希怀疑自己被讨厌了。

    还好,电梯打开,又上来两个人。在沉默中,两人到达了五层。

    这里,就是接下来一个月乃木坂合宿的地方,女孩们将白天前往乃木坂大楼训练舞蹈、歌唱,以及学习成为偶像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的知识,晚上回到这里培养感情。

    早上九点半,人齐以后,乃木坂46的总监今野义雄在女孩们的掌声中上台。

    首先是用ppt展示了公式对手AKB48的强大。

    起家于剧场演出的AKB48是日本最炙手可热的女子团体,成立之初经历了诸多挫折,但最终在公演、单曲、握手会上多点开花,登上红白一炮走红。单曲累计销量在去年首次突破百万,每年总选更是娱乐界的盛会。

    听得下面的女孩们面色发白。就好像初出茅庐的青年侠客被师傅告知,你的目标是打败武林盟主。

    “大岛优子、前田敦子、筱田麻里子、板野友美、渡边麻友、高桥南、小岛阳菜。被称为“神七”的这几位AKB绝对核心是日本偶像的顶点,未来,你们也会成为这样的存在。”

    这些名字,女孩们或多或少都有听说过,对于她们来说都是遥远的存在。听到今野的鼓励,大家更多的是迷茫、惶恐,而不是自信。

    接下来今野对大家说了许多鼓励的话,还放了一段秋元康老师慰问的VCR。

    “努力、感谢、笑颜!我们是乃木坂!上行之坂!46!”女孩们在今野的要求下说出了乃木坂46的口号。现在的她们声音不整齐,语气也不自信,但总有一天会像口号里说的那样上行,成为光彩照人的偶像。今野这样想着。

    接下来是介绍合宿的日程。每天的日程都被安排的满满当当,早上的形体、声乐,下午的舞蹈。还穿插着一些教授偶像常识的课程。一周训练六天十分充实。“诶——”在听到日程安排后还有不少女孩惊呼。在今野严肃的表情下,躁动的人群安静下来。

    然后就是介绍合宿的房间分配了。这种小事当然不用劳烦今野总监,他在介绍完合宿日程后就离开酒店去乃木坂大楼了。

    由一位名叫南乡唯的staff具体分配。

    “甄选合格的有36位成员,其中秋元真夏因为学业问题暂停半年的活动,不参加合宿。剩下的35位成员2人一组,多出来的1人住单间。”

    “白石麻衣和松村沙友理。”

    “到!”一个脸蛋可爱的姑娘高兴地抱紧了肤白貌美大姐姐的胳膊。

    “生田绘梨花和中元日芽香。”

    “樱井玲香和若月佑美。”

    “西野七濑和村山彩希。”听到这里彩希给西野打了个招呼,然而早已决定每天往返大阪东京训练的西野并没有注意到。

    “桥本奈奈未和斋藤飞鸟。”刚睡醒的短发女孩还在打着哈欠,心里嘀咕着怎么还没到饭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