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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以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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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母子俩分来住也就一个多月,康淑容当然也想念儿子,大皇子也想念生母,回了增泰宫后结结实实地说了快一个时辰的话,才准备要去歇息。

    康淑容很是感慨地看着大皇子,像是长高了点,摸着手臂上也长了点结实肉,眼神似乎也更清澈了些。

    “母后对儿子很是照顾,伺候儿子的人也都是忠心可靠的,母妃放心罢。”大皇子说道。

    “放心,母妃哪里不放心呢,”康淑容感慨道:“要不是母妃拖累了你,你早就该......”话还未说完,就看见大皇子微微低下了头,身边伺候着的增泰宫掌事宫女渔歌忙接过话:“娘娘,殿下,时候也不早了,明日又是殿下的生辰,陛下也要过来的,还是早点儿歇着罢。”

    康淑容点点头,大皇子也扶着母亲起身,恰在此时,大皇子腰间的佩戴的香囊滑落在康淑容脚边。康淑容也没在意,渔歌弯腰捡起,双手还给大皇子。大皇子有些紧张地道了谢,就又别在了腰间。

    康淑容并不知道这是陆暄仪绣了送给大皇子的,只当是自己早年绣的,便感动笑道:“早年的针线实在拿不出手,佑儿也不必日日都佩戴的。赶明儿母妃做了新的,再给你送去。”

    大皇子抿着嘴唇,轻轻点了下头。

    大皇子的生辰这天难得放了晴,不是整数,也就是在增泰宫摆了一桌,中午的时候,陆暄仪先来,康淑容和大皇子行过礼数,就请陆暄仪入座了,不多久赵昀就过来了。又迎驾,行了礼数,重新坐定,也就开席了。

    陆暄仪来了后不久,太后也打发人来送了大皇子生辰礼,大皇子向来人道谢,因太后特意交代大皇子不必去慈寿宫磕头谢恩,于是大皇子就跪在地上对着慈寿宫的方向磕了头。

    赵昀准备了一套上好的笔墨送给大皇子做生辰礼物,还是上月刚贡上来的。两件歙州砚,四支上好的湖笔,再就是一件鸭蛋青色的平安扣,颜色是淡了点,但是一点儿杂纹没有,通透地恨不得能滴出水来。

    “陛下与妾想一块儿去了,”陆暄仪看着内监躬腰奉上的礼物,笑道:“妾想送给大皇子的也是一枚玉。”话音一落,雪时就奉上来一个中等大小的红木盒子,里面的红绸布上是一枚比大皇子手掌还略大一些的蓝田玉,小是小了些,但也是没有一丝杂质,最是温润细腻。

    大皇子跪地,双手接过了来自父皇母后赏的生辰礼物。

    康淑容当然也准备了只是跟赵昀陆暄仪比起来也就不值一提了。

    大皇子又以水代酒,举杯向三位长辈道谢后,四人也就开始用膳了。

    增泰宫的小厨房是做了九菜一汤,并两道主食,御膳房又送了四道菜,和一道主食,也是丰盛。

    大皇子用了不少,一整晚粳米饭,一碗汤,还有些菜。大皇子吃地高兴,赵昀当时就打赏了增泰宫里的厨子,还有御膳房的人。康淑容看见大皇子吃地比原先要多,也露出了欣慰地笑容,并极力忍下心中一闪而过的突兀异样。

    用了午膳,宫人们将午膳撤下,大皇子漱口浣手后,就自告奋勇地提出想给母妃背一篇文章,康淑容也笑着点头答应。

    大皇子想了想,就缓缓地背了出来,是《论语》中《学而》的一篇。康淑容不认识几个字,也一直认为能读书背书的人是很了不起的,读书背书这件事也是一件很困难的事。以前因为大皇子身体不好,她也是有几分意思放纵大皇子的,她只希望孩子平安顺遂地长大就好,能读多少书,背多少的文章都不会影响这孩子将来封王,因为大皇子就是陛下的大皇子,谁都越不过去。

    可是当眼睁睁地看着大皇子能流利地背出一篇文章来,康淑容还是非常震惊意外的,这个孩子真的是有出息的孩子呀!这样一想,又觉得是自己拖累了他,于是眼角隐隐有了雾气。康淑容看着帝后都听地认真,也就假做咳嗽一声,悄然擦了擦眼角。

    一篇背完,赵昀露出了满意地笑,陆暄仪也笑着点头。康淑容当然也极是欣慰地摸了摸大皇子的发顶。

    又坐了片刻,陆暄仪起身准备告辞。大皇子大约是晚膳后才回凤仪宫,赵昀也想跟着陆暄仪一样,寻个借口离开,但为了不让孩子伤心,跟康淑容说了说话,留下来午睡后,才离去的。

    想留到晚膳,也实在不知道跟康淑容说什么好,陆暄仪一走,增泰宫里的气氛就有点尴尬了。勉强为了孩子多留了一会儿,可再留下吃晚膳也还是觉得浑身不自在。

    康淑容也知道自己身体不好,赵昀最多留下吃个晚膳,就已经是给了她和大皇子最大的颜面,所以她不会对赵昀有什么怨恨。

    赵昀离开增泰宫后,也没有去凤仪宫,转道又去了积翠阁看万美人。有些时候没去了,虽然不是非去不可,但万美人还怀着身孕,长期冷落也说不过去。

    谁叫他现在也就两个皇子,四个女儿呢。

    用了晚膳,又坐了片刻就折回了。积翠阁又小又偏远,可实在容不下赵昀这尊真龙啊。

    出来了半晌,最后还是回了凤仪宫。

    大皇子也是刚回来不久,康淑容让渔歌送回来的,跟陆暄仪请了安,也就回了西偏殿洗漱去了。

    赵昀也挺累,总觉得过年比平日里处理朝政、宣召大臣议事还要累,洗把脸就在床上躺着了。陆暄仪也没多管他,说了几句话,就去沐浴了。等陆暄仪沐浴完了、头发也拧干出来,发现赵昀居然睡着了,当然旁边是有邓远等人伺候的,自然是不会就那样躺着入睡了。

    等赵昀再醒来,已经快要子时初了,身边的陆暄仪已经是呼吸均匀了,荷瓣粉脸很是好看。肤色白净细腻,一点儿细微的瑕疵都没有,眉毛纤长,长而翘的睫毛触碰到了下眼睑,笔挺而又小巧的鼻子,以及粉嫩的双唇,这张脸真是多一丝一毫或者少一丝一毫都不会这么完美。

    赵昀也不知这样怔怔地看了多久,才起身唤了邓远进来,打热水洗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