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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谋当然不是你，”李贵嫔阴森森地盯着她：“我一直以为是先皇后。可是直到几个月前，我才知道，害我孩儿的人不是先皇后，是淑妃袁宥君！”
杨淑华手脚地动作一滞，嘴唇打颤：“你......你怎么知道，是谁......是谁告诉你的？”
“阿青，我的好姐姐，啧啧，”李贵嫔吃吃地笑着：“你们的盘算确实稳妥地很，说是严丝合缝都不为过，可是人在做天在看，只要你做过，总有一日会被人知晓。不过你还是要感谢我，这些年若不是看在瑾儿的份上，今日慎刑司的人也会找上你。”
“阿绮，我求求你，”杨淑华一个激灵，忙跪在了李贵嫔的面前，拉着李贵嫔的裙摆，哭着哀求道：“你是看着瑾儿出生，瑾儿长大的，冤有头债有主，当年是我对不起你，你要怪就怪我，不要牵连瑾儿。你想知道什么，我通通都告诉你。”
“我对你确实仁至义尽了，阿青，你知道么？”李贵嫔弯腰毫不留情地拂开杨淑华的手：“我确实想过拿瑾儿来要挟你，可是我跟你这个毫无人性的帮凶不一样，我不想让瑾儿这么小就没了母亲，所以我没有说你一个字。我也不想知道什么，该知道地都知道了。蒋婆子明面上是先皇后的人，实际上是淑妃的人，红竹和杏哥也是，哦，也不是，红竹是淑妃的人，杏哥可不是，你以为她是你的人么？她是淑妃安插在你身边的钉子！”
“不止如此，杏哥家中曾经开过医馆，只是她还四五岁时，家里遭了罪，她跟着母亲勉强度日，虽然后来十多岁时入了宫，但她却学到了些医术，尤其是穴位的推拿，一点儿都不输给宫中的太医。如此精妙的手艺就用在了我身上，你看地起我，淑妃也看地起我！”
“还有，你知道么，那次小产后，我再也不能怀孕了，”李贵嫔又吃吃地笑了起来：“虽然心里痛地像被千刀万剐一般，不过夜深人静的时候，我也在想，我既然护不住这个孩子，没能保住他生下他，我也没有能耐护着他长大，所以是他嫌我这个母亲没用，才离我而去的。我慢慢地也就想开了，陛下那里我不做指望，有你，有瑾儿，我这日子还有盼头。可是你呢，你知不知道为何你生下了瑾儿这几年，你也再没怀孕？”
杨淑华心中大骇，心就要跳出胸腔一般，她怔怔然看着李贵嫔：“你什么意思？你知道什么？”
“虽然生了瑾儿之后你的恩宠不比以前，可也算不得失宠，”李贵嫔像是一只饿极了发现猎物的狼，眼里幽幽地泛着诡异地光：“我也是到后来才知道，这一切都要拜你宫里的杏哥所赐啊。当日你生产之时，是她陪在产房，你痛晕过去后，她动了手脚。即使你侥幸能生下瑾儿，以后要想再有孕也是不能的了。哈哈哈。”
“不可能......不可能的......”杨淑华完全不敢相信这一切：“你骗我！蒋婆子、红竹和杏哥她们都已经死了，死了好几年了，你是如何知道的？我不信，我不信！”说完就撑起身子，拼命地扯着李贵嫔的衣裳，俨然也是要疯魔地模样：“你说，你说啊！”
“哈哈哈哈，”李贵嫔厉声尖笑：“蒋婆子她们是死了多年了，骨头也都化作灰了，家里也找不到人了。不过你不知道的是，红竹跟曾经的兴庆门侍卫杜成是青梅竹马，有些事她不敢说，却偷偷地写过几封信交给了杜成。杜成在红竹死了不到半年也意外失足掉进了湖里，这些信当年杜成也没有看过，原封不动地收在了他家厨房的夹墙里。”
“要不怎么说无巧不成书呢，”李贵嫔看着满脸冷汗，瑟瑟发抖地杨淑华道：“我宫里的江洋跟杜成的兄弟是至交，赶上杜成的兄弟要重新翻修房子，那几封信才得以重见天日。”
“当年我绕了那么大一圈，把整个宫里的人疑心了个遍，也没有疑心到你的头上。我视你为我在这个世上最亲的人，当瑾儿是我的亲生女儿一般，可你却是这样对我的。果然呐，这红墙金瓦的深宫之内就容不得真心二字。”李贵嫔无声地抹了把眼泪，转身欲走。
“不，不会的，”杨淑华见她要走，连忙爬起来拉住李贵嫔的裙摆，把手指拉扯地生疼也没有松开：“阿绮，我的好妹妹我求你了，信在哪里，你让我看一眼，好不好？”
“你要看信？”李贵嫔没有转身看她。
“我求你了，阿绮，你给我看一眼罢。”杨淑华仍在哀求。
“你拿什么来交换？”李贵嫔微微回眸，脸上却面无表情。
“我......”杨淑华哑然。
“哼，”李贵嫔冷嗤道：“我方才说过了，我不想看见瑾儿这么小就没了母亲，所以我不会对你做什么。可你若是执意要看信，也成，只要你想办法了结掉淑妃那个毒妇和四皇子那个贱种，我就给你看信。”
“你......杨淑华气急：“我......阿绮，我怎么能那么做，我还有瑾儿，我还有瑾儿啊！如果万一事败，瑾儿怎么办？”
“呵呵，所以即使到了如今这地步，你求我没有丝毫地真心，也怪我当年糊涂，就拿你当了我的姐姐，当了我最信任的人。错啊，全是一场错误啊。”李贵嫔再次使劲，狠狠地拂开了杨淑华的手。
“你当真不愿意给我看那几封信么？”李贵嫔往前漠然地走了两步，就听见身后杨淑华低沉而又没有温度的声音传来。
“杨青青，”李贵嫔停下了缓慢而沉重的步伐，依旧是背对着杨淑华：“这大概是我这辈子最后一次唤你的名字了。以我对你的了解，我知道你看到信后会如何，不是撕碎了，就是塞进嘴里要毁尸灭迹。你也从来不是别人看到的那般温驯敦厚的小意模样，将你逼急了，你也会......”
“我也会杀人灭口，一了百了！”李贵嫔话还未说完，就被杨淑华生生打断，而杨淑华这句话正是对着李贵嫔的耳边说地。
杨淑华趁李贵嫔不备，悄然取下发髻上的金簪握在手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跨了两步，走到李贵嫔背后，左臂紧紧地勒住李贵嫔的脖子，右手将泛着金光的金簪抵着李贵嫔的脖子，语气森然如毒蛇吐信子：“李绮，兔子急了会咬人，何况我从来都不是一只温驯的羊！本宫最后问你一遍，信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