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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日头已经升起,陈孚练起了导引功,当丹田吸满了元气后,又练了几遍冲霄拳。而后收拾一番,四处寻觅药材去了。
冉云送给他的宰相囊,外表看起来只有八寸见方,三寸厚,里面空间却很大,有外表大小的一百倍左右,大约能装下一千多斤东西。尽管陈孚不分好的差的,见了草药就拔,一连忙活四五天也没能把那囊装上一半。
眼看带来的干粮快吃完了,正好碰上一只撞过来的野山羊。陈孚连忙一绳子捆翻了,宰了后拖到水边剥皮去内脏,架在火上烤熟了,劈成一块一块的,他吃了半条腿,剩下的都收进宰相囊,这才又坚持了三四天。
如此一来,陈孚发现了宰相囊的又一个好处,那些装在里面的烤肉竟然一直没有腐坏。他心里感叹,这真是个好东西!
这些天,每天早上醒来,丹田里的元气都消失得一干二净。不过,陈孚一修炼导引功,总能再把元气吸满,然后继续练拳,淬炼经脉。几天下来,他对冲霄拳以气促劲的掌控更纯熟了,经脉的耐受力也增强了。
只是药材怎么也装不满宰相囊,陈孚只好下山回去了。
到家痛快地洗了个澡,换过衣服,陈孚挑了最好的药材装了一大篓,送到齐家药铺,已是点灯时刻。齐著力笑眯眯地说:“这次采的药材这么好!这么多!按半价你可是吃亏了呀。”
“没事的,齐先生,您的医书是能救死扶伤的,价值连城,您能借给我看,我就感激不尽了!这点药材配不上,配不上……”
陈孚一边跟齐著力寒暄着,一边在心里对他直道抱歉。齐著力并不知道,陈孚家里还有好多药材,只是不敢一起拿来,怕不好解释,要牵扯出宰相囊的事情。
这趟进山,他得到了两万元乾币、一个宰相囊、一两低品元石,收获巨大。陈孚长这么大都没见过这么多的钱财这么好的宝物,他读过圣贤书,懂得财不露白的道理,能藏住的决不泄露。
还有噬元断肠刀、顶级灵兵、妖丹、符文等这些见识,让陈孚对修道一途又了解不少,也让他对外面的世界有些憧憬。所以第二天梁登乐来找他,说是学塾休沐日,让陈孚陪他去一趟碧浦县城,陈孚便痛快地答应了。
沿着官街往北走了十五里,上了官道,再向东走了几十里,便到了碧浦县城,正是晌午时分。两人逛了会儿庙会,梁登乐买了书籍、纸笔还有一些稀罕的玩物,两人正要坐下来吃饭,忽然看到前面道观围着很多人,不知在干什么,两人忙挤过去。
拨开人群,挤到前面,两人看到殿门前的空地上竖立着一个长条形的灰不溜秋的碑,下面是四方形的底座,也不知道是什么材料。旁边放着一只桌子,桌子后面坐着一个人在记录,另有一个人站着,盯着那竖碑看。
这时碑前排了几个人,最前面的人摆了个架势,右手猛地向竖碑一击,只见那碑从最低端开始向上亮起了一串红色的光,不断闪烁着……
“请问大叔,这是在干什么?”梁登乐向旁边一个精壮汉子请教。那汉子低头看了一下梁登乐,跟他们聊了起来。
原来,大乾王朝先帝非常崇尚修道,即位后对修道者多有扶持,使得世间热衷修道者众多。
刚开始的时候,世间不管什么家庭,只要有个半孩子的,全都一窝蜂地托关系走后门,送去道听途说的什么宗门修道,学些“隔空取物”、“张嘴喷火”之类的戏法。
而世间大小宗门也像雨后春笋满山遍野疯长,据说最红火的时候,一县之地宗门林立,多达二、三十个。有那耍把式的从地摊买一本破旧不堪的所谓“无敌”功法,就敢打着修道的旗子招人敛财。
当时炼气的人比种地的人多,炼丹的人比烧饭的人多,乃至于好些年都没什么人正经读书,让那江湖骗子们四处招摇。连那些山贼也看着眼红,跟着把原本叫做什么“黑龙寨”、“白虎岗”的名称改成“飞云宗”、“朝露门”,再表演一些诸如水下垫着木桩子的“青萍水上飞”之类的“神技”,唬得过路人一愣一愣的,纷纷掏钱拜入“山门”。
先帝被逼无奈,只好设了一个“道录院”,令鸿胪寺直接监管,并请了几位货真价实的真人坐镇。规定往后大小宗门,都得报经道录院核实真假后颁发铁券,才能招收弟子,禁止民间私立宗门。
可是,泱泱大国疆域纵横,东西几万里长,南北几百重山,想要令行禁止,那怎么可能!朝廷连劫道拐卖的都肃不清,哪管得了宗门招不招弟子!
真的宗门根本不把皇帝老儿放在眼里,该干什么干什么,心虚的江湖骗子们多少收敛了一点,但收敛得有限,什么铁劵不铁劵的,也不是没有人可以私下仿造。
先帝没办法了,只好把道录院升格为朝廷正儿八经部院,从上到下设置了一套机构,地方上州府置道正司,州府下面的县又置道会司,各设若干官职掌管修道者事务。又请坐镇的真人们拟出一套修道境界的测试办法,各地修道者不管师父还是弟子须到当地道录院的属司测试,测出层级,记录在案。为了吸引修道者热情参与测试,还规定了新晋修道者和晋级者都有一定的奖励,并可列入军队任职候选名单。
经过了旷日持久的测试、公布、取缔,先帝的苦心没有白费,揪出了一大堆江湖骗子,将世间的修道热火大部分浇灭了。加上四乡八里,没听说谁修成了神仙,时间一长,大家也就种地的种地,烧饭的烧饭,不怎么做白日梦了。
到了当今圣上即位,这套规矩也就延续下来。又因为修道的人越来越少,从原来每天都测试,慢慢改成每逢月底休沐日,也就是每月二十五这日举行一次。场上正在进行的就是县里道会司对修道者境界的测试。
精壮汉子风趣地解释了一通,又怂恿道:“两位小神仙也报名测试一下,新晋的有一百元乾币奖励。”
“小孚,你去试试,万一通过了呢,一百元啊!”梁登乐用手肘捅了捅陈孚,也跟着精壮汉子起哄。
“一百元……”陈孚有些意动。他之前每趟进山也只能挣一百元,平常一个月进山四次,挣个四百元,每个月要花掉三百元。如果遇上阴雨时节就歇菜了,只能吃老本,一年下来没攒到啥钱。好在父亲还留点家底,少年的心里才没有那么慌。虽然这次进山收获不小,但也经不住花,多攒一点心里就多一分踏实。
“我有点担心……”陈孚有些犹豫,不是怕通不过,而是担心自己的状况。现在每天早上醒来元气都消失了,要是一直这样,那还不如现在就当没这回事儿。
“有什么好担心的,有钱干嘛不挣!我也跟你一起报名,万一也通过了呢。”梁登乐使劲儿拉着陈孚向桌子前走去,陈孚也没好再推拒。
两人来到桌子前,梁登乐嚷嚷着说要报名,记录的那人问了他们住址姓名生辰,还让他们自报宗门。
“家传的。”两人都这么回答。
那人跟他们说了下规则,还有如何出拳,击打什么部位等注意事项,让他们在队伍后面候着。
原来这竖碑测的不是蛮力的大小,而是元气的冲击力。必须爆发元气出体,冲击竖碑,那红光才会亮起来。
这下子梁登乐的如意算盘落了空,尽管他憋得脸红耳赤,狠命地连击了两拳,那竖碑还是灰不溜秋的。旁边道会司那位盯着竖碑看的人唱道:“临海村梁登乐,十二岁,家传功法,无层级。”
梁登乐悻悻然地溜到人群里。
陈孚迈步上前,催动元气,猛地打出一拳,“嘭”的一声元气破空击在碑上。那碑最低端亮起一点红光,忽明忽暗的,陈孚正在担心那红光会不会灭了,只听得那人又唱道:“临海村陈孚,十一岁,家传功法,一层明元境,第一重。”
陈孚羞涩地想,这必是最差层级了,好在红光没灭掉!连忙寻了梁登乐去桌边要领钱。
“钱会发放到村里,三天后找你们村长领取。这是为了防备有人流窜参加测试,虚报当地人的名字,四处重复领钱。”那人说道。
这时场内已经哗然,人们指着陈孚纷纷议论:
“这孩子十一岁就是明元境了,真了不起!”
“一般人修炼五年左右才入明元境,那少年不会六七岁就会修炼吧,真是神童啊!”
“六七岁那么小怎么会修炼?一下子就练岔了!至少要十岁才会修炼,这孩子一年就入明元境,真是个修道天才!”
……
舆论又从赞美天才少年,转为挖掘他的师承来历,不少人喊道:
“你师父是谁啊?我家孩子十岁了,想让他拜你师父为师可以吗?”
“他师父一定是位得道高人,不然教不出这么厉害的神童。”
“临海村有位老神仙!”
……
陈孚没想到这事还牵连到宋爷爷,有些心虚,赶紧拉着梁登乐,飞也似地跑了。
第二天开始,陆续有人领着孩子,来到临海村,打听陈孚师父是谁,家在哪里,要跟老神仙拜师学艺。
“陈家小孚就是天天吃我的豆芽,才这么厉害的,你们常来买回去给孩子吃,包准也变成天才。”打铁婶连忙招揽生意。
“要找老宋啊,他出海一年了,不在家。”齐著力淡淡应道。
“老神仙?他是一个讨海的老渔夫!我们村出海打渔上山打猎的一大把,谁还没个强身健体的本事!来来来,跟我学。拜师礼免了,每个月交五百元学费就行,包吃包住。”也有村民热情相待,很是闹腾了一阵子。
找不着人,拜师无门,来人也就慢慢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