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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章 剑断破山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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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当邬长新犹豫不决之时,突然,一个沙哑刺耳的声音从他身后带来的人群中响起:

    “邬公子,我感应了一下飞剑上传出的元气波动,这元气只是虚元而已,而且威力不强,其境界应该刚晋入虚元境,并非是星空境。”

    “我想,其实陈孚不是用神识御剑,估计他用的是意念御剑,企图将你吓退。”

    邬长新一听声音,就知道此人是安保寿,道学科四年级生员。

    邬长新是武修,无法感应到元气波动。这安保寿却是元修,境界已达虚元境中期,能感应到元气波动,他所说的飞剑上元气的对应境界只是虚元境初入,应该不会错。

    但他猜测陈孚是用意念御剑,邬长新却不信。

    放眼奥星世界,之所以元修都没有以意念外放的方法来御剑的,是因为意念御剑不但距离短,达不到远程攻击的目的,而且反应速度与神识御剑相差巨大,很容易被对手击落。

    看陈孚御剑的架势,控制自如,没有个一年也要半载才能练到这个程度。陈孚又不是以耍把戏为生的江湖艺人,怎会费时间去练习这种花架子御剑术呢!

    围观众人听安保寿这么一说,也议论纷纷。有半信半疑的,有完全不信的,就是没有人认同他的说法。

    但对于陈孚为何能用神识御剑,却只是发出虚元驾驭飞剑,大家都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邬长新不管众人的议论,他立即就坡下驴,而且不再将陈孚称作乡下小子:

    “原来陈学弟只是虚元境初入的元修!我是木胎境中期武修,胜之不武。安保寿,你也是虚元境的元修,不如你来与陈学弟切磋!”

    边说边迅速退到安保寿身边,将破山刀塞到安保寿手中。

    然后赶紧抬起手,擦了一把汗。

    “噫……”

    围观人群中一片嘘声。

    安保寿接过刀,衡量了一下双方的实力。

    刚才他说陈孚用意念御剑,不是感应到了陈孚外放的意念。

    陈孚神识境界已达始衍塑神功第二层中期,怎么可能让他感应到!

    他是通过感应陈孚飞剑上的元气波动,判断陈孚的修道境界是虚元境初入,从而进行推测。

    虽然不能确定陈孚是否用意念御剑,但他确信虚元境初入的元修不可能用神识御剑,陈孚只不过是摆出一个花架子罢了。

    即便陈孚是武、道兼修,但都只是二境初入,两种境界威力叠加在一起,怎么也强不过他虚元境中期的法力。

    何况自己手握四品破山刀,除非陈孚的防护秘宝也在四品以上,否则定难抵挡。

    想到此,安保寿心中暗喜,认为自己可以打败陈孚,在邬公子面前大大地露脸。

    他哈哈一笑,笑声犹如破锣一般:

    “邬公子放心,我会替您好好地教训这个乡下小子。”

    说罢,他也懒得跟陈孚客套,运转虚元贯注手中,目露凶光,猛地挥起破山刀,举过头顶,抬脚就欲冲向陈孚。

    破山刀在月光映照下,泛着冷森森的寒光,犹如一道闪电划过,带起了一阵寒风。

    与此同时,陈孚的飞剑也动了,一道更加迅疾的闪电射向高高举起的破山刀。

    于是,空中出现了两道闪电,一道是竖的,一道是平的。

    “叮、叮”两声。

    两道闪电对撞了两下。

    安保寿顿觉手上一轻。

    他刹住身形,挑眉一看,发现高举的手中只剩下一个刀柄,刀身已经不见。而飞剑还完好无损地悬在陈孚头上,好像一直就没有动过一样。

    他急忙回头,只见两截刀身一前一后地落在身后的地上。

    安保寿瞬息明白了,就在刚才那电光火石之间,陈孚的飞剑已经连续两次刺中他手中的刀刃。

    第一次将刀身从中间刺断。

    第二次将剩下的刀身从连接刀柄之处刺断。

    这是何等的速度!

    这是何等的准头!

    这是何等的利器!

    安保寿头上刹那冒出了豆大的汗滴,涔涔地往下淌。

    刚才那飞剑只要往下降低,完全可以在他头上搠出两个窟窿。

    这是用神识御剑才可能拥有的反应速度!

    安保寿的信心当即崩溃了。

    他垂下高举的手,无神的双眼直直地看着邬长新。

    此刻,广场上又是死一般的静寂。

    人们被这一幕震住了,就连陈孚自己也在内心惊叹。

    刚才他连续施展两次“长驱直入”这一招,只是想将破山刀从安保寿手中击落,没想到乌木柄短剑竟然将四品宝刀刺成三截!

    他晓得这并非是虚元的威力,而是短剑的品阶高于四品的破山刀。

    这究竟是几品的宝剑?怎么会落入父亲之手?从何而来?要知道父亲是临海村的猎人,从他记事起,父亲就没有出过远门。

    还有那冲霄拳的拳谱,那是属于修道者的技击术,而父亲却只是一位普通的武者。

    难道这些都是祖传之物?祖上也曾出过修道者?

    摇摇头,陈孚没有继续深思。

    他冲着邬长新问道:

    “邬学兄,何不亲自上阵?”

    邬长新连连摆手:

    “不来了,不来了,刚才是跟陈学弟开玩笑的。我要回酒楼去喝酒了,陈学弟要不要一起来?”

    不得不说,邬长新前后的转变真是圆转自如,无懈可击,这可能得益于从小就在安抚使衙门里耳濡目染。

    邬长新一边回应着陈孚,一边还不忘吩咐安保寿:

    “将刀身捡起来!”

    陈孚可没打算就这样让他离开,头上的短剑晃了晃,双目逼视着邬长新:

    “开玩笑?那请问邬学兄,于飞现在怎么了?”

    邬长新见陈孚的短剑一晃,眼皮子立马跳个不停,生怕陈孚御剑在他身上戳几个窟窿。

    “俗话说得好,好汉不吃眼前亏。”

    邬长新一边在心里劝慰自己,一边连忙回道:

    “于飞学弟并无大碍,当时也是和他开玩笑的,只怪我失手了。要不,我这里有张钱票,麻烦陈孚学弟转交给于飞学弟,让他去看郎中。”

    邬长新边说边取出一张钱票,却不敢上前。

    他看了看正在捡刀身的安保寿,叫道:

    “赶紧将钱票交给陈学弟。”

    安保寿捡起两截刀身,夹在握刀柄那只手的腋下,另一只手默默地从邬长新手里接过钱票,走到陈孚面前。

    陈孚瞄了一眼,上面写着一万元。

    “这还差不多。”

    陈孚心想,他接过钱票,瞥了一眼安保寿腋下的破山刀,缓缓说道:

    “断刀是我的战利品。”

    安保寿回头,木木地看向邬长新。

    邬长新暗自肉疼,破山刀虽然断了,其材料还是四品,依然价值不菲。

    陈孚见他犹豫,头上的短剑又晃了晃。

    邬长新当即对安保寿喝道:

    “还不将断刀奉上。”

    安保寿一手从腋下拿出两截刀身,一手拿着刀柄,双手一起伸到陈孚面前。

    陈孚将破山刀收入囊中,轻笑道:

    “邬学兄要去喝酒,我就不奉陪了,走好!”

    邬长新没再吭声,赶紧扭头就走。

    他带来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也都一哄而走。

    落在这一干人后面的,是安保寿那僵硬的身影,他直到现在还没缓过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