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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跟我谈交易？”
尼尔仿佛听到了这世界最好笑的话语，哗的一声从椅子上战争身体，咧嘴冷笑，眉间伤疤宛若竖眼，内有墨色幽悬。
“弗朗克！”
“你凭什么认为我会答应！”
“你这个阿姆斯特丹家族的叛徒，布伊诺王国的叛徒！”
弗朗克靠近书桌，好似从未关注对方的态度与语气，平静的从抽屉中摸出一张泛黄的羊皮卷，铺在桌面，随后又将酒杯中的红酒泼洒向窗外，在尼尔的怒视下，端起桌角的茶壶向酒杯中倾倒。
鲜艳靓丽的红色茶水伴随着袅袅雾气，在酒杯中汇聚。
他将酒杯推向尼尔，缓慢开口道。
“尝一尝，罗萨克的红茶。”
“哦，我忘了，阿姆斯特丹家族以前最不缺的就是罗萨克的红茶，毕竟是掌管布宜诺南部贸易的实权家族！你肯定对红茶已经厌烦了！”
弗朗克故意发重音调，让尼尔眼眶中的怒火再次燃烧。
“当年的我仅仅是阿姆斯特丹家族最低贱的看门狗，我苦苦哀求阿姆斯特丹阁下，给我留条活路，可是呢？”
“掌权的贵族老爷用最坚硬的皮靴教会我，想要活，就必须跪下亲吻皮靴！”
弗朗克语气依旧平淡，只是瘦削的面容隐藏在尼尔看不到的地方，变得狰狞且恐怖。
“我不喜欢跪着，更不喜欢亲吻混杂马粪的皮靴！”
“所以这一切你都看到了，阿姆斯特丹先生，我只不过是个弱势的反抗者！”
尼尔眼内光华内敛，并未回应，他注视着书桌后的弗朗克，等待对方继续延续上一个话题。
弗朗克发觉到尼尔并未发怒，悻悻伸出带有宝石戒指的手掌，将不再冒热气的酒杯收回，一饮而尽。
红茶苦涩的味道直达舌根，弗朗克缩起一侧嘴角，装作满不在乎的摆手。
“哎呀，提起往事，就变得啰嗦了...”
“不提了...不提了...都过去了！”
“阿姆斯特丹先生，我们还是来谈一谈交易！”
尼尔闻言，抬头冷视弗朗克，却见对方将羊皮卷推向自己。
拈起羊皮卷打开，上面记录的，正是克劳德姐姐妮可威尔的“租赁”契约。
契约下方，约翰威尔的签名与红色手印，让他神情变得恍惚。
“弗朗克，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就是见到故人之子，决定将他的东西还给他！”
“哼！”
尼尔眯着眼睛，身体前倾，双手撑在桌面，鼻腔发出冷哼。
“你是打算用它来威胁我？”
弗朗克松了松领口，装出一副哀求模样。
“我现在需要一位炼金术师！”
“咱们又是如此熟悉，所以就第一时间想起你！”
尼尔并没有上他的当，将羊皮卷推回书桌，后撤一步，挺直身体不屑道。
“不用拿这些东西骗我！”
“我不是约翰，5年前你欺骗约翰，以为用一张没有任何超凡力量的契约就能约束我，那是因为约翰还活着，他救过我，所以我答应过他不动用超凡力量，才会甘愿变相囚禁！”
“但是...现在，约翰已经死了！这些对我来说已经不重要了！”
弗朗克阴翳目光在尼尔全身打量，然后冷笑着开口。
“是吗？阿姆斯特丹先生？”
“我可是听说，你为了约翰儿子，宁愿窝在教堂半步不出，当一个安静的敲钟人......”
边说，弗朗克边抽回羊皮卷，从抽屉中摸出一把铜制左轮压在羊皮卷上。
“如果一个人的份量不够，那再加一个人呢？”
“什么？”
“你可以看看窗外！”
弗朗克斜靠着高背椅，将脚搭在书桌上，冷笑指向窗户。
尼尔心中一惊，快步走到窗沿。
他看到窗外，克劳德正与一位女仆打扮的人交谈正欢，女仆金红色柔顺长发在阳光下，泛着鲜艳色彩。
他不漏痕迹的朝四周望去，只见隐藏在周围的护卫，正端着长枪向两人瞄准。
尼尔见此，双手攥紧，牙冠紧咬。
呼的一声，只见他将窗帘拉展，将光线全部隔绝在窗外。
尼尔转过身，双目在瞬间紧闭，随后又睁开。
只是再次开启后，内有幽黑双圆六芒星光华流转。
“弗朗克！”
他低声嘶吼，唤起弗朗克的注意。
在弗朗克惊讶转变为惊恐的目光中，尼尔的身形变得幽暗、深邃，无数漆黑的触手从破烂斗篷下钻出。
“你的命，就到此为止！”
伴随着尼尔的低吼，无数漆黑触手像利箭般射向弗朗克。
没有任何声响发出，漆黑触手涌向木桌，木桌像被点燃，却又在瞬间被熄灭。
漆黑触手所过之处，一道道空白孔径在空间中交织。
弗朗克惊恐的望着棕色木桌在漆黑触手接触下湮灭的空洞，他突然惊慌起来。
“等一等！”
“阿姆斯特丹！住手！”
尼尔蹙起眉毛，竖形伤疤像是在播散恐惧，看的弗朗克背脊一片冰凉。
他慌乱的惊呼道。
“你就算杀死我也没用！”
“你别忘了，妮可身体里还有‘他’的痕迹！”
黑色触手在距离弗朗克眼球一厘米处停滞，消散在空气里。
尼尔缓步来到弗朗克近前，探出半截身体，语气冷漠。
“告诉我怎样才能清除‘他’留下的东西，我可以选择不杀你！”
弗朗克眼珠乱转，紧张开口道。
“我知道怎样能清除。”
“但这并不属于我们的交易！”
尼尔听闻，回归平静，他努力维持身体平衡，隐藏头部抽搐与疼痛，沉稳逼迫道。
“弗朗克先生，我再给你一次机会！”
弗朗克看到空间内散布的黑色触手消散一空，眼前的炼金术师也回归平静语气，紧绷的身体也随之放松下来，大脑开始转动。
他视线在羊皮卷上扫过，落在对方胸前的晃动的铜制表链上。
紧张与轻蔑的情绪在心中交织，他用酒杯倒了一杯苦涩红茶，解释道。
“阿姆斯特丹阁下，我可以放了妮可和克劳德，因为这属于我们交易的一部分！”
“但你要知道，约翰女儿身体里的东西，除了我背后那位，没人能解开！”
尼尔闻言，并未直接作答，深吸一口气缓解大脑抽搐的疼痛，快速思考。
他清楚弗朗克想从自己这里得到什么，也明白自己接下来的举动，会对楼下那对兄妹造成深远的影响。
弗朗克背后有一位神秘炼金术师，但他却依然想利用自己的力量。
这中间阴谋的味道太重，让尼尔不得不努力权衡。
他眼眸微闭，端起书桌上的酒杯，走向窗沿，一只手探入胸口，隔着泛黄衬衣按在胸口，指尖轻点。
一片黑色枫叶，在胸前散发微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