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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日此时,林婳早已经睡下了,今日却是灯火通明。不仅丞相府的女主人守在这儿,就连曹操也在。
“怎么样了?”曹操在外间询问道。
卞夫人扶着曹操坐下,似是缓下心神道,“睡熟了,节儿守在里面呢。”
”今天要不是子姝,节儿........”今日如此惊险,卞夫人现在回想起来,不由地阵阵后怕,。
“放心吧,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了。”曹操搂住受惊过度的卞夫人,沉声道。
曹操待了一会儿,见没什么帮的上忙的,拍拍衣服准备离开。
曹节忽然冲出来,花容失色,鬓上的发髻微松,看得出是走的急了,支支吾吾指着里面。。
曹操愣了下神,慌忙上前一步,捂住曹节的嘴,喝道,“都退下。”
在所有人除了夫人母子都离开后,曹操方才松开手。
曹节瞳孔涨大,颤抖着手指着内室,“子姝....子姝她.......”
曹操见事情暴露,也不好再瞒下去,幸而只是曹节和卞夫人知道,倘若让他的那几个儿子们知道,不知又要闹出什么风波。
“都进来吧。”
卞夫人亦步亦趋地跟上去。
林婳安安静静地躺在床上,睡得很安详,只是额上浮现着一个胎记,若隐若现,闪着暗蓝色的幽光。
“我也不知道那是什么,就突然就有了。”曹节解释道。
曹操摩擦着暗蓝色的胎记,幽幽地问了一句莫名的话,“这是什么花?”
“倒像是鸢尾。”
“鸢尾?”曹操挑挑眉,仔细瞧了瞧,“倒还真有点像。”
“对呀,爹爹,你看这多像......像蓝色的蝴蝶。”
卞夫人趁着这对父女说话的间隙,插口问道,“阿瞒,子姝到底是谁?”这个问题压在她心里许久,不吐不快。
曹操叹了口气,简单地将事情讲述了一下,自然其中隐去不少。若不是曹节今日撞见了,这可能永远将会是一个秘密,直到天下太平。
“这件事都有谁知道?”今天被惊讶地太多了,卞夫人麻木地问道,
“荀令君,奉孝,公达,元让,妙才,子孝,子廉,仅此数人而已。”
“子姝的身份还需要夫人帮忙掩饰才好。”毕竟自己成日处理朝事,平日里还是这些女眷跟林婳打交道。
卞夫人抚抚心口,信誓旦旦道,“妾身知道该怎么做。节儿,今天的事咽到肚子里。”
曹节直点头,“爹爹,娘亲,你们放心吧,女儿知道轻重。”
曹操莞尔一笑,摸了摸曹节的头发,笑道,“这才是孤的好女儿。”
许都卫是许都最隐晦的地方,一年到头都散发着死亡的气息,今日尤甚。
“说,到底是谁让你刺杀曹公的。”满宠的声音阴森森的,像是带着十月的寒冰。
在自己手下竟然发生这样的事,真是给自己“长脸”。
郭嘉则是坐在一旁简陋的木凳上,冷笑看着刑凳上皮开肉绽的刺客,摩擦着腰间的玉佩。
“所有的事都是我一个人干的,满宠,你这个曹操的走狗,不忠不义之徒,有什么脸面来问我。”刺客轻蔑一笑,嘲讽似的阖上双眸,只是那不停蠕动的喉结暴露了他心中若有若无的恐惧。
满宠也懒得再跟他废话,示意一旁的狱卒继续用刑。
“祭酒大人。”对于审问的结果,满宠为难的看着郭嘉,他自己都不满意,何谈让郭嘉和曹操满意。
郭嘉淡淡地扫视了一眼那个貌似大无畏的刺客,似是不经意地开口道,“审不出,就继续审,别弄死了就成。”
说完,头也不回地径直离开。
满宠紧随其后,焦急地问道,“祭酒,现在怎么办?”
“满宠,你什么都好,就是沉不住气。”郭嘉似乎早就料到满宠会有此一问,无奈地拍了拍满宠的肩,慢条斯理道,“放心吧,有人会把把柄送到我们手上。”
“是。”满宠最终还是选择相信郭嘉,拱手恭敬道,“祭酒慢走。”
肩,好疼,林婳吃痛的从昏迷中醒来,缓缓睁开眼睛,她昨天好像看到郭嘉了,是他抱着她,然后她就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子姝,你醒啦。”睡在一边软塌上的曹节见她醒了,连忙起身,小跑到她床榻边,几乎是喜极而泣,合掌念念叨叨,“谢菩萨保佑。”
林婳露出一个苍白的笑容,刚想起身,谁料刚刚一动,顿时扯痛了肩上的伤口,痛呼出声。
“快躺下,伤口还没结痂,别乱动。”曹节赶忙扶着她躺下,絮絮叨叨道。
林婳滴溜着大眼儿,在房间里四处乱看。
曹节有些好笑,帮她掖了掖被子,笑道,“找什么呢?是不是找郭祭酒。”
惨白的小脸上飞过一抹红潮,讪讪道,“我找他干什么?”
不见郭嘉,林婳心里有些闷闷的,虽说知道他肯定有事要忙,但还是不爽。
曹节抿唇一笑,小声调侃道,“还瞒着我呢?”
“节儿姐姐说什么呢?子姝听不懂。”林婳把被子往上提了提,只露出两只大眼睛滴溜滴溜地转着,不知在想些什么。
“昨日也不知道是谁嘟嘟囔囔着非要找郭祭酒,还抱着人家委屈巴巴地喊疼。”
“不是我。一定是司空。司空昨日肯定吓坏了,要找郭先生求安慰。”林婳无赖似的一本正经地编排曹操。
曹节忍不住笑道,这话要是爹爹听到了,不知作何感想。拍拍我在被窝里害羞的小丫头的背,笑道,“不说了不说了,咱们家子姝害羞了。”
“节儿姐姐。”林婳整个人都埋在被子里,控诉的声音都闷闷的。
曹节忍住笑道,“日头上来了,有没有什么想吃的,我让膳房去做?”
听到吃的,林婳这才从蚕蛹里探出来,“我想吃栗子粥。”
“好,我让甘棠去准备。”
等曹节回来时,手上还有一个暗青色的小瓷瓶。
“这是什么?”林婳好奇地看着曹节手上的东西。
曹节打开塞子,一股淡淡的清香弥漫开,像是什么花做的,“这是茉莉玉雪膏,可以遮住你额上的胎记。”
“胎记?”什么胎记,她怎么不知道什么时候她额上有胎记。
曹节似是醒悟过来,一拍额头,从袖中拿出一面菱花铜镜。
林婳愣愣地接过铜镜,白净的额心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个胎记,像是鸢尾花,细嫩的之间摩擦着额间的印记,有些懵懵地看向曹节。
“爹爹已经你的事告诉我和娘亲了,放心吧,以后有事就找我,知道吗?”曹节倒了一点雪白的膏体在掌心,一边帮她抹一遍说道,“以后,早上和晚上各抹一次,不要碰到水。”
心里有些心疼林婳,在这里连个亲人都没有,能有几个人是真的关心她的,只怕大都是抱着不同目的而来,包括她爹爹,也就只有郭嘉能一心一意地对她好?不怪林婳早日嘴里一直念叨着郭嘉的名字。
“那甘棠她们呢?”林婳有些担忧地问道
“娘亲已经敲打过甘棠她们了,放心吧。”
“嗯。”林婳放下心来,既然是卞夫人亲自嘱咐的,想来也不会引起什么事。
“以后不要什么事都闷在心里头,有什么话想说就去找我,我不会告诉别人的。”曹节叹了口气,看着面前的孩子,她突然一点也不羡慕林婳,不羡慕她能得到曹操的宠溺,能得到郭嘉的关爱,还有至高无上的地位,其实拨开所有的外壳,她终究不过只是一个孤苦伶仃的小丫头而已。
林婳心里涩涩的,哽咽着点点头。在这里她不会全然相信任何人除了郭嘉,也许以后还会多一个人,曹节。
“这里还演上苦情戏了?”
郭嘉在门外听了许久,找了个最合适的时机慢悠悠地晃进来。
这两个小姑娘说话也不知道隐蔽点儿,万一被人听到了,可如何是好。在许都这个地方,没有什么最安全的地方,所有的地方都隐含着杀机,包括司空府。能在许都活下来的要么聪明绝顶,要么卑鄙无耻,要么深谙明哲保身。
“郭祭酒怎么来了?”在郭嘉出声时,曹节低着头别过脸。这个地方是内院,外男不得轻易而入,更何况还有云莺未嫁的姑娘家的。
郭嘉止住脚步,站在珠帘后,理直气壮地回答道,“司空准许我探望子姝。”
“还请曹小姐见谅。”
“那我就先走了,子姝乖乖养伤。”曹节对郭嘉实在提不起好感,郭嘉除了一身才华一无是处,真不知道单纯的子姝跟他在一起会不会被欺负。
林婳乖巧的点点头。
在曹节走后,林婳迫不及待地喊道,“郭先生。”不知道为什么看到郭嘉总有一些不同寻常的情愫,和所有人都不同。
昨天她受伤,昏昏沉沉地睡过去了,他也不好多说什么,今天林婳可算是撞枪口上了。
郭嘉一语不发,只是意味深长地笑看床上的林婳。林婳被盯得心里发毛,耷拉着脑袋,神情萎靡。终于受不了这种压抑的气氛,林婳败下阵来,率先打破了沉默。
“郭先生,我知道错了。”
“你知道错了?你何错之有?”郭嘉笑得一脸灿烂,只是那灿烂的笑容下是滔天的怒意。
“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不该逞能的,你骂我吧。”
林婳心里害怕极了,她宁可郭嘉骂她一通,也不愿意郭嘉不阴不阳地应付她。
“长能耐了,别的没学会,英雄救美倒是学得十成十,要不要我给你发个奖章,表彰你一下。”郭嘉这次也是被气糊涂了,要不是她体质特殊,现在她就应当到阎王殿报道了。
林婳委屈极了,眼里含着泪,可怜兮兮地看着郭嘉。看在她受伤的份儿上,这次就算了。
小丫头哭了?郭嘉本来训斥的话噎在嘴里,不上不下,最后,微微叹了口气,想他郭嘉聪明一世,最后竟然栽在一个小丫头手里。
“下不为例。”郭嘉侧身坐在床沿,点了点小丫头的鼻梁,无奈道。自家的孩子犯错了除了原谅还能怎么办。总不能打一顿吧。打坏了,还是自己心疼。
林婳方才破涕为笑,用力地点头。
“快点好起来,我带你去看场好戏?”
躺在榻上的林婳疑惑地转过头,用目光询问,看戏?看谁的戏。
郭嘉变换一下姿势,摸了摸光洁的下巴,笑而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