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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嘉陵江畔(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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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把他抬下去!”

    岸道御尊在嘉陵江台上最高处吼道。细听,他言语好似在微颤,从中能感觉出他心底压制的一股气焰,随时会喷发出来。他强颜而笑,脸色依旧有些黑。他一手握拳另一手平直置于拳上,分别向左右两方鞠躬,而后对着各大家族侃尔而谈:“让大家见笑了,请多包涵,多多包涵。”

    木易良飒见此,忙起身迎合道:“岸道尊,犬子不知轻重,实在是得罪了,改日定要犬子登门谢罪。”

    “无事,比武场上本就如此。”岸道御尊嘴抽了下,嘴上方的两撇胡须未跟上节奏,乱颤一番,配着他说话而动的唇,旁人倒也看不出其中异常。

    话毕,他轻瞥了一眼站于嘉陵江台下的木易沙华,便坐上了身后的御尊座椅。他示意座椅旁的近卫,近卫探过头去,他将嘴凑近近卫的耳边,嘴唇微动。而后,近卫便顺着嘉陵江台后方阶梯离去。

    不一会儿,嘉陵江台下两个身着墨绿素衣的人小跑至木易沙华前边,将平躺于地上,人事不省的轩丘子粒轻抬而走。

    “良飒兄,犬子与贵府大公子这实力差距实在太大,各族人士也未尽兴,要不然再找个实力接近的在比一场,你待如何?”岸道御尊右手抚了抚胡须,眼露诡异,平缓说道。

    木易良飒明其之意,便婉拒道:“岸道尊,今日只是一场招待会,没必要如此,何况比武大赛将至,届时江湖各地人士皆可来此尽兴,也不必急于这一时!”

    “岸道尊,我们不急于一时。”

    “嗯,也不错。”“对啊!”“等三月也可。”

    岸道御尊听见嘉陵江台各处对木易良飒的赞同声,也只好打消念头,勉笑道:“既如此,那便这样。来,大家继续畅饮。”说着,他从桌上端起酒杯,举至与肩水平方位。

    木易沙华回到宴席,侧着身子,靠近九九曼珠耳边,小声炫耀道:“现在你觉得我是行,还是不行?”

    他在九九曼珠耳边呼出撩人的气语,她犹豫了一会,道:“……你……”

    她刚吐出一字,木易沙华接道:“记住,谁都可以质疑我不行,你…不…能。”

    木易沙华说完后,慢慢移开自己的身体,提了一步,坐于石凳上。

    九九曼珠眼瞳泛出复杂情绪,好像是欣喜,又好像是愁虑,也似待许。

    “小沙,你别欺负人家!”木易沙华一旁的女眷温柔细语道。

    木易沙华故作委屈,道:“阿娘,怎会!”

    “是,你不欺负,每日让她打杂,还单找事给她。”木易良飒反驳着他。

    木易沙华道:“这,她也是自愿接受的。”

    木易良飒质疑道:“就算如此,之前也未曾见你日日盯着侍女,督促她们做事。”

    木易沙华沉默了一会儿,道:“近日无事,便花了些精力在府中之事上。”

    木易良飒道:“也罢,你的事自行安排即可!”

    嘉陵江台最高层上,岸道御尊拿着酒杯走至前方,神态相对之前平稳了许多,他大声喝道:“这些年,感谢大家对我以及我们轩丘家族的支持。我岸道代表轩丘家族所有人敬大家一杯。”话毕,岸道御尊便一口气喝完了酒杯中的酒。一旁提酒壶的小斯急忙上前为岸道御尊手中的酒杯满上。“在此,预祝三个月后我们各大家族的比武圆满而成,为情义为首,比赛为次,干了手中这杯酒!”

    话毕,各大家族的人都站起身来,礼貌性地回应,饮下了一杯酒。

    .

    傍晚,宴席上的人已散去得差不多。

    “父亲,阿娘,枫华,珀华,你们先行回吧,晚些时候我再回。”木易沙华说道。

    木易良飒瞟了一眼木易沙华身后微低头的九九曼珠,微微一笑似明其意,便点了点头。而后转身上了马车。

    女眷念道:“小沙,早些回。”说完,她便紧跟木易良飒,上了马车。

    木易枫华走上前来,轻轻地拍了拍木易沙华的肩,眼含神韵,邪笑道:“大哥,别玩太热,当心着凉!”

    木易沙华:“……”

    木易珀华和九九曼珠两张脸上均打满了问号,他们看看木易沙华,又看看木易枫华,不明其由。

    一阵儿,木易珀华也没考虑过多,疑问道:“前两天刚下过雨,天不热,也不冷,温度刚刚好,为何会热?又为何会着凉?”

    九九曼珠看着他们,等着他们回答。

    木易沙华有些无奈,便默不作声。

    喘息间,木易枫华半笑道:“小孩儿,别问那么多,走了!”

    “欸…欸…欸…二哥,别拉我领子啊,我自己会走!”木易珀华被拖拽着叫道。

    木易沙华和九九曼珠目送他们两个上了另一辆马车。未几,马车离去,越跑越远,越远越小,逐渐消失在视野。

    九九曼珠看着远去的马车,问道:“木易沙华,你可知枫二方才说的是何种意思?”

    木易沙华闻声转过头,看向她。

    此刻,在落日余晖的光芒之下,九九曼珠蛋白色的肌肤上显出西方映射而来的夕阳红,很亮但不刺眼。她扇形双眼皮下的眼睁得很大,瞳仁在夕阳下微微泛着橙红,与脸上的夕阳红相互映衬。她眼里净澈,充斥着无邪,一看便知未经世事。她眉如柳叶,鼻梁线条自然而下,鼻尖微翘,淡朱红的唇微微嘟起,带着一丝妖媚又不缺俏皮。

    木易沙华看得有些入迷。

    良久,九九曼珠未闻他答,便瞬转过头,看向木易沙华。他们两眼对视,两人皆愣了好一会儿。木易沙华缓过神后,立刻将目光投向了其它地方。九九曼珠也收回目光,看向远处的绯红云霞。

    俄而,木易沙华轻咳一声,道:“你不是想了解我们人界吗?……我带你去,你跟我。”

    九九曼珠轻声答道:“嗯!”

    木易沙华转身走着,九九曼珠未跟上他的步伐,他便折回,拉上她的手,朝嘉陵江上的码头奔去。

    九九曼珠第一次和他手碰手,她感受到了他掌心的温度,她细腻的手触碰到他略微粗糙的手,反倒让她觉得舒心。九九曼珠在缙云拉着九九乘法那与她一般细腻的手,却没有任何感受。

    她看着木易沙华瘦高却魁梧的背影,心里默念着:“我心跳怎会如此,他的手好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