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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墨觞身体好些了,他便开始处理起事情来。虽说自己原本也有打算将皇位让墨玉坐,可现在,因为这件事牵连甚广,他必须要保住自己该保住的人。故他派了很多人出去打探消息。楚楚也担心着与自己相关的人,故也对传来的消息关注得很。
清风寨和初心医馆的人因为楚楚早做了打算,故这些人全部在事发之前便悄悄地隐藏起来,如今也没有听到他们被害的消息,想来他们该是无事的。
魏正在墨玉登基后便被墨玉找了个借口贬去到最穷的地方做了知县,魏正倒也想得开,兴高彩烈地去了,没想到在去的路上遇到歹人,幸亏墨觞的人及时赶到,救了他,并暗中护着他到了任地。魏正在任地做得也好,把一个穷地方治理成一个人人安居乐业的地方。
尹志恩一直没有消息,直到后来,楚楚已经认定他已经死了,颇难过了些日子。
转瞬间六年时间过去了。几年间,墨觞与楚楚一直生活在山谷里,徐述则负责到墨国之外的国家继续开着医馆,也好有大笔的银子能负担这么多人的开销。因是在其他国家,徐述又一直说自己不曾见过墨觞与楚楚,尹平也不好拿徐述怎么样,只在暗中继续监视着。
徐述自然知道自己被监视,不过也不拿那些当回事,只一心一意地做着自己该做的事,时间长了,尹平没发现什么,便撤了派去的人。
几年间,尹平权势越来越大,隐隐地有些不把墨玉放在眼里了。墨觞虽不出山谷,可对外面的事也是一清二楚,心里也是担忧着。
如今已经是深秋,晚上颇有些凉,楚楚见墨觞一直站在断桥上,似在沉思,她便拿了一件披风去了墨觞身后,给他披上。
墨觞抓住楚楚的手,引着她到自己前面,道:“孩子们都睡了?”
“已经睡下了。”
“也真是难为他们了,自从来了这里,一直没有出去过,不曾见到外面的世界。今天跟着徐述出去转了转,兴奋得什么似的。”
“你忘了,你小时候也是一直住在皇陵,整整十年,不曾见过外面的世界。如今他们两个可是比我们那时幸福多了,毕竟我们在他们身边。”
“那时若不是有你在,有师父,有奶娘,有福来,我想我恐怕早就死在皇陵了,也不会有如今儿女双全、尽享天伦之乐的时光了。”
“好了,都过去了,说这些做什么。对了,你可是有什么心事?”
墨觞看着楚楚,她如今已经将近四十,仍是肤如凝脂,发如瀑布,眉肯间,有些不属于这个年纪的干净与清爽。墨觞不禁看入了迷。
楚楚陷在自己的想法里,自顾自地说着,未曾注意墨觞的出神。“我也听徐述说了,如今尹平的权力越来越大,墨国几乎七八成的官员都听他的,玉儿如今的处境怕是艰难得很。”她一抬着,见墨觞出神,便轻轻掐掐他的脸,道:“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
楚楚虽然掐得不疼,却也让墨觞回了神,“听到了。所以我心里才担心。时而想着,当初自己那么做,到底对也不对?”
“我反正是不后悔,不然,你如今还是每日里辛苦批着奏折,关心着墨国上下的大小事情,连安享片刻的安宁都是件奢侈的事。”
“我亦是不后悔带你离开皇宫,虽然是在这山谷隐居着,可心里每天都是平静的,幸福的,看着你与孩子们的欢颜,便觉得极是满足。只是,我听闻,玉儿日日饮酒,与美人厮混一处,尹平又把持着朝政,而齐国经过这几年的准备,似有雪耻的打算,且成国那边蠢蠢欲动,墨国如今内忧外患,危矣!”
“我明白,你若是想做什么便去做吧。”楚楚温柔得看着墨觞,道。
“楚楚真是深得我心。”
“那可不,我楚楚最是善解墨觞心了。”楚楚调皮说道。
“哈哈!”墨觞大笑,并习惯性地刮了刮楚楚的鼻子。
楚楚闻着空气中传来的阵阵莲花清香,心里阵阵地难过。犹记得自己刚来时过了好多日子才想到来这里为何觉得眼熟,因为这里的景致与当年她回到现代后在梦中前来救她的景致一般无二,只是梦里的屋子是茅草屋,这里的屋子是竹子的,据墨觞说,这个山谷是他偶尔寻到的,他当时便感觉这里与他眼睛受伤时感觉到的气息有些像,便想着在这里建一个与那时的景致一般无二的住处,好做为日后与楚楚隐居的所在。因着他当时眼睛是蒙着的,且楚楚走后那景致那消失了,所以现在的一景一物都是按着自己当时的感觉建的,至于为何会用竹子做屋子,墨觞说,因为楚楚第一次同床,便是在竹林的竹屋里。
楚楚记得,墨觞与自己说这句话,眼光灼灼,她却是想起,他嘴里的第一次同床,似乎是自己做恶梦,他来安抚罢了。
此时,楚楚不知为何自己会有这些想法,细细想来,大概,自己与墨觞平静的日子太少太少了,好不容易过了六年平淡的日子,如今又要结束了。罢了,自己既选了墨觞,便随他就是了。
墨觞抿了抿嘴,他瞧见楚楚的眼里有一丝无奈,一丝担心,可也只是一闪而过,快得让人以为自己看花了眼,可他知道,那不是自己看花了眼,只是楚楚将情绪掩藏了,不让自己担心罢了。
墨觞将楚楚抱在怀里,紧了紧,在她耳边道:“楚楚,对不起,又要让你跟着我担惊受怕了。”
楚楚一笑,“人家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我嫁给一个心怀天下的皇帝,自然就得随你一起心怀天下了。”
一番玩笑过后,墨觞便找来徐述,三人席地坐在断桥上,中间一壶桃花酿,三个酒杯,一起商量如何成事。
“墨公子,”徐述道,如今墨觞不做皇帝,他便称他墨公子,有些气恼地道:“你还真是心怀天下,寻齐国与成国来袭,自有墨玉和尹平在,与我们何干?”
“好了,徐述,我知你是气恼他们当年那样对我和楚楚,只是,当年的事早已过去,何须时时记在心上。再说,这战争一起,受苦的是百姓,你只当我们是为了墨国百姓在战,不是为了玉儿在战,对了,齐国和成国那边有什么动静?”墨觞自己倒了杯酒,问道。
“罢了,谁让我徐述倒霉,认识你呢。齐国那边,齐皇已经在暗中集结了四十万兵马,正在加紧操练,据说,他这次发誓定要一雪前耻。所以,如果真打起来,这次势必是一场硬仗。成国那边集结了十万兵马,不过成国唯齐国马首是瞻,所以,倒不足为惧。我们只要集中精力打败齐国就好。”
“不足为惧也不能掉以轻心。现在墨国可用的兵马据我估算,大概是五十万,倒也和齐国与成国两国的兵马总和一样,所以在人数上我们倒不会吃亏,只是我听说,这些年墨国的日子太过太平,尹平也少了对军队的管束,现在的军队比之当年,少了些锐气,我担心,万一打起来,我们的胜算不会太大。”墨觞分析道。
“我说句不好听,如今墨玉贪图享乐,尹平不思进取,底下的官员又是阿谀奉承的人多,好的官员不是被贬就是自己请辞了,唉,我看哪,这墨国离亡国不远了。”徐述口无遮拦道。
“徐述!”楚楚喊了徐述一声,示意他不要再说了,又看了看墨觞。
“无碍,这些话我倒还听得进。”墨觞一脸平静,似没有生气,“再说,徐述说得也是事实,说亡国有些严重,被别国欺负倒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