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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3章

    听着豫王这番话,虽不清楚是什么原因,但唐筠瑶还是觉得他似乎受了上辈子的影响,否则他不可能会画得出言妩的画像,更加不会自孩提起便对自己有那种奇怪的熟悉感。

    豫王说着也觉得自己这番话匪夷所思,歉意地朝她笑了笑,而后换了话题:“筠瑶妹妹这是来找五皇妹的么?你不在京城的这段日子,五皇妹总是提起你,如今你总算回来,五皇妹还不定怎么高兴呢!”

    唐筠瑶顺着他的话客气了几句,彼此才告辞离开。

    豫王走出一段距离,又忍不住止步回身,看着那渐行渐远的纤弱身影,眼神渐渐变得有几分迷茫,片刻之后回过神来,失笑地摇了摇头。

    或许上辈子筠瑶妹妹本就是他的亲妹妹,所以这辈子他初次见她便觉得她亲切。

    “殿下?”许汀若见他停下脚步望着唐筠瑶离去的身影出神,眼中闪过一丝嫉妒,连忙掩饰住,轻声提醒地唤。

    豫王侧过头望了她一眼,想到方从从唐筠瑶处听来的关于她的事,低声道:“汀若,日后你便改唤汀琬吧!”

    许汀若愣住了,轻咬了咬唇瓣,心里有些不乐意,但还是低声地应了下来,只是狠厉地望了一眼唐筠瑶消失的方向。

    得主子赐名本是件相当荣耀之事,可殿下为她改名,却偏偏是在见了那唐筠瑶之后,这就让她不得不怀疑是不是唐筠瑶对殿下说了什么。

    这种感觉,就像是豫王为了讨另一名女子的欢心,硬是把她的名字给换了一般。再加上豫王待那唐筠瑶的态度明显与待其他女子不一样,况且早前也曾听闻唐筠瑶才是最初的豫王妃人选,瞧殿下的态度,明显也是更倾向于她。

    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从今往后,只怕那唐筠瑶在殿下心中的地位

    她用力攥紧了手,勉强压抑着心中的嫉恨。

    唐筠瑶正迈入殿门,忽地眼前一花,一道身影已经飞快地朝她扑了过来,一把抱住她直叫:“小唐唐你可总算回来了,我还以为你乐不思蜀,把京城里的我都给忘得一干二净了呢!”

    她笑着反手轻拍了拍那人的背脊:“怎么会,把谁忘了也不可能把五公主殿下给忘了呀!”

    “算你有良心。”五公主抱着她蹭了又蹭,听到她这番话,得意地轻哼一声,这才松开她。

    唐筠瑶见她气色颇好,似乎并不受皇后病情影响,寻思着皇后的病情难不成有了好转?

    其实若是沿着上辈子的轨迹,皇后本应在太子被废之前病逝的,可是这辈子她却迈过了上一回的死门关,故而唐筠瑶着实不清楚这辈子的皇后寿数如何。

    五公主拉着她在身边坐下,简单地问了她几句路上发生之事,而后便巴巴地问:“唐淮勉和你们一起回来了么?”

    “回来了,三哥和我们一起回来的。”唐筠瑶笑着回答。

    五公主眼睛顿时一亮,随即又泄气地捧着脸蛋,再叹了口气,神情瞧着好不郁闷。

    “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皇后娘娘的病情有变?”

    “母后的病情一直反反复复,时好时坏,太医虽不敢明言,可是父皇和我们都知道,甚至母后自己也很清楚,这一回”

    皇后对自己的身体情况再清楚不过了,知道自己已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但是生前可以看到两个让她操碎了心的儿子和好如初,她已经没有什么好遗憾的。

    天熙帝也清楚这一回她确是大限将至,哪怕心中悲痛,可表面瞧来却像什么也没有发生一般,如同往常一般与她相处着。

    众皇子公主亦然,半分悲痛之色也不敢在皇后跟前表现,这也是为什么唐筠瑶进宫后并不觉得宫里的气氛压抑之故。

    “小唐唐,我想着要不随便挑个人嫁了,也免得母后放心不下我,你说好不好?”五公主忽地问。

    “什么叫随便挑一个嫁了?终身大事岂能随便。”唐筠瑶哭笑不得,没好气地回答。

    “谁让唐淮勉总是避着我!我长得也不丑啊,性子也好,为什么他就是不肯接受我呢?”一提到那个对自己避而不见之人,五公主便好不泄气。

    “并非你不好,而是因为你太好了,好到三哥觉得自己配不上你,故而才一直对你避而不见。”

    “我又不在意那些。”五公主不高兴地噘着嘴。

    “你不在意,可是他在意,便连二伯父和二伯母,只怕也不敢同意。”

    以唐樟年夫妇的性子,儿子若是娶个公主回去,岂不是活活吓死他们?

    而且据她所知,林氏是有意为儿子求娶娘家侄女为妻,唐林两家亲上加亲,这一点又与李氏欲为儿子娶个高门媳妇不一样。

    五公主听罢愈发不高兴了。

    唐筠瑶又道:“皇后娘娘若是担心你的亲事,你不妨把自己的心里话告诉她,听听娘娘的意见。娘娘最是疼爱你,必也是希望你后半生过得幸福。”

    五公主顿时有几分扭捏:“其实我已经跟母后说过了”

    唐筠瑶恍然大悟,略一想便笑了。

    皇后娘娘知道女儿对三哥的心思,却没有阻止,更加没有强行为她挑选驸马,这种放任,何尝不是一种态度。只怕帝后虽然不满意三哥,但也不愿意妄顾五公主的心思,故而干脆便不闻不问。

    五公主被她笑得愈发不自在,想了想,笑嘻嘻地凑到她的跟前:“那小唐唐这一路上有没有把小贺将军手到擒来?”

    唐筠瑶抿嘴一笑,笑容有几分得意。

    五公主一见,哪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眼珠子骨碌一转,贼兮兮地又问:“小贺将军有没有,嗯,对你把持不住?”

    唐筠瑶没有回答,只是望着她笑。

    五公主顿时便捧脸尖叫了起来,吓得不明所以的宫娥急急走了进来。她一把捂住嘴,朝着她们挥了挥手,表示自己没事,让她们出去。

    待宫娥们退下后,她又按捺不住心中好奇,往唐筠瑶身边挪了挪,俏脸泛红,眼睛亮晶晶,小小声地问:“小唐唐,小贺将军是不是亲你了?是什么感觉?”

    唐筠瑶被她这番直白的话问得有些害羞,可眼睛却愈发水汪汪的,腮边的小梨涡忽隐忽现,难得地有几分扭捏:“就是、就是那个感觉啊!反正说了你也不懂。”

    五公主顿时垮了脸,轻哼一声:“有什么了不起的!”

    唐筠瑶抿嘴愈发笑得欢喜,小梨涡深深地现了出来,又被五公主眼明手快地伸手戳了个正着,两人顿时又闹作一团。

    唐筠瑜出嫁的前一日,纵然再不喜欢她,可唐筠瑶却还是依礼前去为她添妆。

    她拿着阮氏为她准备的雕花描金锦盒,顺手递给了唐筠瑜,随口又说了几句吉祥话。

    她来得不早不晚,屋里除了她,还有好几个与唐筠瑜交好的姑娘,知道她的身份,便有意无意地围了上来与她说话。

    唐筠瑜如何看不出她们的心思,心中冷笑,毫不客气地道:“我与三妹妹有几句私房话要说,你们自便吧!”

    那几位姑娘脸色一僵,对她的不留情面颇为恼怒,只是到底顾忌场合不敢表现,客气了几句便起身告辞了。

    唐筠瑜打开手中的描金锦盒,见里面放着的是一支嵌红宝石金凤钗,拿到手上把玩着:“难为你费心了,竟还准备了厚礼。”

    唐筠瑶事前并不知道阮氏为她准备的是什么,见状倒是有些惋惜。

    这般贵重之物,送给唐筠瑜倒是可惜了,还不如自己留着戴,再不济还能给蓝淳呢!

    “不过,你送的礼再贵重,也抵消不了你毁我一生的罪孽,唐筠瑶,我恨你,是你毁了我的一切,是你!”说到此处,她狠狠地把手中凤钗砸落地上,眼神阴鸷,脸上尽是一片狰狞的恨意。

    唐筠瑶见状却是笑了,好整以暇地拂了拂袖口,对她的恨意视若无睹:“我从未见过像二姐姐这般颠倒是非、厚颜无耻之人。如今你的下场难道不是咎由自取?”

    “还是说只有你算计别人的份,却不准别人对你还击?唐筠瑜,我原以为你有几分聪明,却不曾想我到底高估了你。”

    “姐妹一场,好歹也相处了十几年,你竟以为我是那种会吃哑巴亏之人?当初你既然起了算计我的心思,便应该会想到自己会面临什么样的后果。”

    “我什么都能吃,就是吃不了亏!你若想报复,尽管放马过来,我等着便是。”

    说完,轻蔑地睨了她一眼,扬声唤来屋外的蓝淳,让她把地上的凤钗捡起来:“把它带回去请人融了,重新打个铃铛,我要把它挂在看家狗脖子上。”

    “好的!”蓝淳不明所以,只还是听话地把那摔坏了的凤钗捡了起来。

    “你!”唐筠瑜气得脸都有几分扭曲,吃人的目光死死地盯着她,却偏偏心存畏惧不敢上前,唯有眼睁睁地看着那对目中无人的主扑扬长而去。

    今日当真是个好日子,带着蓝淳才刚走出门的唐筠瑶,远远便看到被人簇拥着朝这边过来的信王庶妃唐筠柔。

    唐筠柔也看到了她,脚步一滞,含笑便迎了上来:“三妹妹。三妹妹这是要回去了么?”

    唐筠瑶见她一脸春风得意,倒是站在她身后不远的李氏脸色相当难看。

    不过这也难怪,一向任由自己搓圆捏扁的庶女一朝飞上枝头,得嫁高门。而自己的女儿却被迫嫁给一个不成器的纨绔子,李氏心里自然不好受。

    尤其是之前明明还只是低等侍妾的唐筠柔,进了信王府没几个月便成了庶妃,身份一下子来了个翻天覆地的变化,连带着她的生母英姨娘,在唐府也挺直了腰板。

    更让她憋屈的便是她的长子唐淮兴,不但丝毫不理会她的难受,反而还让她日后好好待英姨娘,也不可再给唐筠柔脸色瞧,更不准再由着唐筠瑜对长姐不敬!

    唐柏年就更不必说了,如今活脱脱便是唐筠柔的慈父,对她简直是言听计从。

    所谓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李氏真是作梦也没有想到,有朝一日会被英姨娘母女爬到自己头上,而她的夫君和儿子也被对方给笼络了过去。

    唐筠瑶不喜唐筠瑜,同样也不喜唐筠柔,再看到她脸上那仿如小人得志般的笑容,以及对李氏毫不掩饰的厌恶和排斥,便忍不住想笑。

    果真是得志便猖狂,竟连表面功夫都懒得做了。这样的蠢货,在免谈居士的话本里是绝对活不过三章的!

    她客气地与唐筠柔寒暄了几句,便借口与五公主有约告辞离开了。

    唐筠柔知道自己应该和她一起走,在路上趁机拉近一下姐妹关系,也方便日后再与唐松年一家走动,可是此刻看到李氏那敢怒不敢言的憋屈模样,她心里一阵快意,怎么也舍不得先走了。

    唐筠瑶回府的时候,便听闻过府的唐淮勉被唐松年叫到了书房,一问之下便明白这是唐松年不放心侄儿的学业,有心考究秋闱在即的唐淮勉。

    唐松年只得唐淮周一个儿子,便是不为别的,只是为了唐氏一族着想,也对几位侄儿的学业颇为关注,不时还会提点一番。

    不过因为早些年唐柏年和唐淮兴不但丝毫不领情,反而认为他不安好心,生怕三房的风头被大房盖过去,把唐松年气了好一顿,自此他便再不想大房之事了。

    反倒是这几年唐淮勉和唐淮周走得近,唐松年便对他多了几分关注,又因为他一连几回乡试落榜,自然便对他的学业愈发上了心。

    唐淮勉对功名本就无心,念书更是应付唐樟年居多,可他那套敷衍唐樟年的法子,在唐松年跟前却丝毫不起作用,更因为懒散而被唐松年引经据典狠狠地数落了一顿,羞得他只想找个地洞钻进去,自此便收敛了许多,老老实实地开始准备即将到来的乡试。

    今日他是瞅准了唐松年不在家中才过来寻唐淮周的,哪想到被杀了个回马枪的唐松年抓了个正着,又被他拎到书房一通考查。

    不过这会儿正叫苦不堪的他,怎么也想不到次日会被亲爹亲自拎到了尚书府,让他安心在尚书府和唐淮周作伴好好念书,务必这一回一举通过乡试,好歹让他过一把举人爹的瘾。

    唐淮勉垂头叹气地从唐松年书房出来,此番确实是被打击得不轻,整个人瞧着蔫巴蔫巴的,就像被霜打过的茄子一般。

    “噗嗤”的一下笑声在他耳边响着,他抬眸一看,便见小堂妹唐筠瑶一脸幸灾乐祸地瞅着他直乐,顿时哀怨了:“三妹妹”

    “抱歉抱歉,一时没忍住在三哥跟前笑出声了,下回我会记得背着三哥偷笑的。”唐筠瑶毫无诚意地道歉,脸上的笑容却愈发灿烂了。

    唐淮勉用着幽怨的小眼神往她身上瞄,果然,三叔一家子里头,就只有三婶是白的,其余三人都是黑的、黑的、黑的!

    “好了好了,不取笑你了。三哥,我特意在此等你,是为了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唐筠瑶敛起笑容道。

    “什么好消息?”唐淮勉顿时来了兴致,他最喜欢听好消息了。

    “日后你不必再四处躲避五公主了,她很快便会听从皇后娘娘的安排选定驸马,不日便会出嫁了。”她笑盈盈地道。

    话音刚落,她便看到唐淮勉脸上笑容僵住了,平日总是大咧咧的表情也被苦涩复杂所取代。

    “是么?那可真是喜事,她也确是该嫁人了”他勉强地扯了个笑容,干巴巴地道。

    “三哥,你笑得真难看,明明整张脸都跟苦瓜似的!”唐筠瑶丝毫不客气地戳穿他。

    唐淮勉好不容易扯出来的笑容终于支撑不住了,无精打采地道:“三妹妹,我回去了,改日再来寻你们。”

    他浑浑噩噩地回到家中,一直侍候他的小厮奇怪地问:“公子,你不是说要给四公子和三姑娘送分红的么?怎的又把它带回来了?”

    他低头一看自己捧着的锦盒,顿时如梦初醒。

    “算了,改日再送吧!”他把锦盒随手放到一边,枕着双手倒在床榻上。

    那姑娘要嫁人了么?以后再不会纠缠自己了么?明明应该是好事,他终于不用东藏西躲地避着她了,可为什么心里却半点也不觉得高兴呢?

    不但不高兴,甚至还有点儿堵,有点儿闷。今后他应该再也寻不到如她这般投契的姑娘了吧!

    她怎么就是公主呢?还是最受宠的公主,若是她只是寻常人家的姑娘,他一定会

    翌日,唐筠瑶再看到被唐樟年送了过府的唐淮勉时,便总觉得他有点不一样,整个人仿佛一晚上便成长了许多,眼神是少见的坚定。

    更让她惊讶的是,自这日起,他竟真的是全身心投入了备考当中,那个专注劲,简直平生罕见。

    “三哥也不知是受了什么刺激,拼了命苦读,简直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就差没有头悬粱稚刺股了。害得我想要稍稍偷个懒都不好意思。”唐淮周偷偷向她诉苦。

    本来若按原本的计划,此刻他应该是游学在外的,不过因为上回朝云观之事耽搁了行程,再加上心疼妹妹上辈子的经历,他自觉肩上责任又重了许多,对朝政、对国家大事多添了关注,便想着跟在爹爹身边多学多看多听。

    唐松年难得地也随他。

    唐筠瑶倒是隐隐猜得出唐淮勉此番变化的原因,想来是受了那番五公主要嫁人之话的刺激。

    说不定她的这位三哥打算争取一把,先把自身的条件再提一提,好歹中个举,腰板也能再挺直挺直。

    事实上,唐淮勉确是如此想法。

    那姑娘是公主,无论谁娶了她都是高攀,这天底下就没有和她门当户对之人。既然大家都是一样的高攀,为何他就不能争取一把?

    唐筠瑜出嫁后不到半个月便是豫王娶妃之期,而纪渊则是在外甥女嫁入豫王府三日后病逝的。

    天熙帝痛失忠臣益友,悲恸万分,险些昏厥在朝堂上。更让他难受的是,纪渊病逝后不到一个月,皇后病情突然加重,这一回却是回天乏术,终于没能再次睁开眼睛。

    良相、发妻先后离去,天熙帝大受打击,也跟着大病了一场。

    朝臣们对皇后、纪渊的病逝早就有了心理准备,一应事宜在他们逝后也是有条不紊地进行时,唯有皇帝的病倒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唐松年肩上的担子自然就更重了,天熙帝虽然还没有下旨,可谁都知道他就是接任纪渊的大齐下一任宰相。

    唐松年披星戴月地忙碌着,一直到七日后天熙帝病情好转才得以松口气,而这个时候,唐筠瑶十五岁生辰便到来了。

    十五岁女子及笄,可因撞上国丧期,而唐松年与阮氏又不愿一切从简,故而便决定将笄礼推迟,待国丧过后才举行。

    唐筠瑶其实并不在乎这些仪式,上辈子她连自己真正的生辰都不知道,自然也没有人为她操心这些。

    而这一日,唐尚书府却迎来了即将出征东狄的忠勇大将军贺绍廷。

    “你说什么?你想要娶宝丫为妻?”唐松年浓眉紧皱,脸色着实不怎么好看,目光如炬一般盯着贺绍廷。

    贺绍廷迎着他的视线,鼓起勇气道:“是,请大人成全。我必会用尽余生,拼尽全力待她好,也只待她一人好。”

    唐松年冷笑,毫不客气地道:“你出征在即,却跑来求娶我的女儿,战场上刀枪无眼,若你有个万一,难不成还想要我的女儿给你守望门寡?”

    “不。”贺绍廷摇头,将带过来的一个诺大锦盒放在桌上,轻轻地往他的方向推了推,缓缓地道,“这都是忠勇将军府全部的产业,若是此番我不能活着回来,这些便是我给宝丫的添妆。”

    唐松年难得地愣住了,又听他继续道,“此番求亲,是想得到大人和夫人的允许,给我两年时间。若是两年内我能平安归来,请大人将宝丫许配予我。若是不能,这些便是我以兄长名义为她准备的嫁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