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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也许,便是倾笋过于念旧,过于喜欢这里的原因之一吧。
她喜欢这里的质朴,喜欢这里的安详。
能在这里遇到林萧,是倾笋所没有想到的,她当下第一反应就是去看简之信的反应。
但是,懒神依旧是面无表情,甚至连眼神都是最初看她的模样,只是在初见林萧时微微有些意外外,再无其他。
目光便一直凝在自己身上。
倾笋该是庆幸,也该是幸运的才对,遇到这么一个对她如此好的他。
只不过,看到林萧如今的面貌,倒是令她微微有些惊讶,她记忆虽然退化,但是不至于什么都忘记了。
至少她清楚的知道,这是她的情敌。
不,应该已经谈不上情敌了,毕竟,她结婚怀孕,而她……瞄了一眼一直拥着她的苏景,他们两个,应当是在一起的了。
所以,情敌一说,也是不存在的笑谈。
其实从始至终。在她和简之信在一起这期间,她说不上对于林萧的看法。只不过,她倒是和林妙以及秦安那些让她讨厌的做作女人不同。
可能她生过害她的心思,只不过,最大的伤害,她却没有做过。
相反的是,她知道她的最痛苦。最绝望的秘密。
而且,如今看着她这苍白而且病态的面容,她记得,她说过她活不久。
从和简之信结婚到现在,也有半年时间了吧,她这个样子……是到了极限了吗?
诡异的是,在倾笋疑惑的目光下,林萧却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对于看她的目光像是一个熟人一般,善意,甚至惊喜。
“竟然会在这里遇到你们,真是……咳咳咳……缘分啊,咳咳咳……”只是没说上几个字。她便大咳不止。
一旁的苏景一脸心疼和无奈,一边替她顺背一边加紧了揽住她的身体的力度。
倾笋这才发现,她非常瘦,病态的瘦,仿佛一不小心,就能够被风吹跑似的。
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感觉,见简之信没有说话的打算,她只好开口,“是挺巧,你……”
不论过去如何,她其实从心里同情这个为爱而沦落成如今这个样子的女人,她其实也是不容易。
况且,也是命数不久。
再去计较,也没什么道理。
林萧苦涩的摇摇头,目光移到倾笋隆起的肚子上,微微愣了愣,继而又像是没看到似的移开目光,终是放在那个冷峻的男人脸上。
本来以为自己能再次活着见到他时,她心情该是激动的,谁曾想,她竟然能平静。
看着她爱得如此卑微的男人,此时此刻却是用一种宠溺而关心的目光望着他的妻子。
林萧终于释怀的笑了。
以前她是想不开,如今,已经过去了那么久,再说,身边有个躲又躲不了,赶又赶不走的冤家,林萧想,她死而无憾了。
她也想过,既然自己活不久了,便不想拖累苏景,可是,她尝试过很多方法,都没能摆脱过他的纠缠,他分明是知道自己活不久的,却固执的总是陪在自己身旁,不离不弃。
她想,她该是感动的,一直认为这是一个冤家,却不想,他比她想象的还要爱自己。
她该是庆幸,能够在有生之年,有他陪着走完最后一程,真好。
“老毛病了,咳咳咳……你们是旅游的吧,那就……咳咳咳……就不打扰了,后会有期了,景,我们走吧。”
似乎连说话都有些费劲,林萧在说完这句话后就一直咳嗽不断。
从始至终,苏景看到他们都没有说过一句话,只不过,在最后临走前,他意味不明的望了一眼简之信,目光里是倾笋看不懂的复杂。
看着那两个相携离开的人的背影,倾笋忽然有些复杂的眯了眯眼睛。
灰黄的灯光将他们两人的身影拉长,此时此刻,他们好像一对老夫老妻。
倾笋突然明白了刚才林萧那绚丽的笑容了,她想,她最后走的时光的里,总算是遇到了一个对的人。
她,也是开心的……对吧?
“在想什么?”耳旁传来低沉磁性的嗓音,终是唤回了倾笋的思绪,她微微抬头看他,双手突然环住他的腰,将自己靠在他怀里,真好,她也有。
“我在想,我得到了一个天赐好老公,我该做梦都笑醒了。”
简之信抚摸着她的头微微顿住,有些好笑她这么突然的话语,“嗯,我也庆幸有你。”
古镇的两岸楼阁、民宅的倒影在水中轻柔地舞动着,白色与黛色将河水染成了一幅水墨画,让河水饱蘸古镇的墨味。
他们两抹身影在灰黄的灯光下映衬下,显得格外缥缈。
古镇的桥总会很及时地出现在眼前,跨过河水,微微拱起的身躯释放出无尽的意境。
而水,满怀柔情地拂过水中的桥身,从桥下从容漂游而过。流水的灵动慢慢爬上桥身,融入了桥的意境之中。
……………
一座座“如虹饮水”的古拱桥,巧连妙构,宛若一帧行草书法,笔墨淋漓之间,有一缕墨韵衔接着,构成了整体的韵律和完美。
对一条条漂泊的远舟来说,那古镇就是一处驿站。白天,他们在河道里经历了风与浪的搏斗,在夕阳西下,落霞铺彩之时,挟着唱晚的渔歌,沾着浪尖的飞沫,泊进古镇平静的港湾里。
他们回家时天色已渐渐暗淡下来。
尽管依依不舍,但是还是得回去。
最后深深的地眺望着这古镇。
这江南水乡的多情古镇,让人淡忘浮躁,在纷乱中摘得一抹宁静,美得让人心疼。
回到家时,因为已经在外面吃了东西,便直接洗澡上床睡觉了去。
在倾笋洗澡好后,简之信便走去书房又接了一个电话。
坐在床边,倾笋正在翻看好不容易得到的手机,正看最近的娱乐新闻时,耳朵一闪,突然听到那诡异的孩子哭泣声音又开始了。
倾笋皱紧了眉头,这家大人究竟是怎么回事?
夜晚了,外面却依旧灯火辉煌,还有不少人在来来往往的行走。
倾笋实在是听不下去就走了出来,在门边站了片刻,那孩童痛苦的哭泣声瞬间又静止住了,只是,房间里的“噼里啪啦”的砸东西的声音越发大声。
这次不是光女人的怒骂声。还有男人的怒吼声。
看着行走的路人门纷纷停下脚步看热闹似的听着。
倾笋微微皱了皱眉头。
肩上突然一暖,简之信将外套给她披好后,揽住她有些责备的看着她,“怎么就这么出来,着凉了怎么办?”
倾笋朝他吐了吐舌头,因为想要看看是什么事情就忘记了。
“这里好是好。只是,旁边那个院子怎么总是有孩子哭泣的声音传来?还有……是不是在家暴?”
简之信听了她的话,微微皱了皱眉头,他自然也听到了隔壁不断传来的打骂声。
“那明天我重新去找房子。”在这种环境下,这不是养胎了。
倾笋考虑了一下,虽然也挺喜欢这里的,但是,总是听到这种声音,对孩子不好。
也搞得她思绪不宁的。便点点头。
“行了,不去管他们了,进屋去,外面凉。”简之信不由分说的就将她揽入怀里,关上门便带着进卧室。
躺在他怀里看着电影时,简之信手机又响了起来,不过奇怪的是,倾笋见他只是瞄了一眼后,便直接将手机关机。
不免有些好奇,“谁啊?”
“推销电话。”简之信神色自若。
倾笋狐疑的看了他一眼,不疑有他,又重新将目光放在电影上。
两人的手同时覆在她肚子上抚摸着。
隔日醒来后,已经都快要到中午了。
外面正淅淅沥沥的下着雨。
凉意使得倾笋没有勇气下床,缩在被子里好半响,还是简之信进来哄她起来时她才起的,嗜睡严重,又怕冷。
吃了早饭后,简之信便要出去亲自去找房子。
因为这里没有其他人,凡事都是只能靠自己。
但是,就这么将倾笋放在家里,他又不放心,只能让房东太太来陪着她。
房东太太是一个中年妇女,特别爱八卦。
没等倾笋问起隔壁的事情,她反而先是管不住嘴的全部说了出来。
“哎呀,你是不知道啊,这隔壁房子不归我管,要是归我管的话,我早就将那一家子给赶出去了,简直就是煞星一群,特别是那个残废的女人,我见过一次,简直好恐怖的呢,双腿都没了,脸还是毁容的,特别膈应人,但是,她那两个孩子倒是水灵得可爱,只不过,只要那个丑女人一有不顺心就打孩子。”
听到这里,倾笋有些惊讶,“我昨天好像还听到一个男的声音……”
“啧啧,更别提那个男人了。”房东一脸高深莫测,“那个男人,就是一个精神不正常的猥琐大叔,一喝酒就精神错乱,就会打女人,打孩子,啧啧,怪可怜的,我是说那两个孩子可怜。”
房东太太还特别强调了一下。
倾笋微微皱了皱眉头,还有这种事情。
“那就没人管吗?”
“管?谁管?一个残废,一个精神不正常,政府的人都拿他们没辙,再说了,那两个大人就跟疯狗似的,谁上门就咬谁,谁敢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