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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语戳破了席间无数宗妇的金玉堆砌的荣华。
徐明月能理直气壮说出这般言语,便证明了她与这京城所有闺阁千金的命运都不一样。
不论她优秀与否,她都是爹娘最宠爱的宝贝,她永远不用被当作利益交换筹码。
而林雁也不会因为教养出来的儿女不出色,而在家中抬不起头。
可这满京城也只有一个林雁,找了个对她一心一意,且从来都不要求她将这内宅管好的夫君。
她们没有林雁的命好。
但凡她们教出来的儿女在外头丢了颜面,别说那不争气的儿女,就连她们本人都会被家中婆母家主训斥一通。
温柔抬手揉了揉徐明月的头,母女二人谁都没有再开口说话。
林雁都不用抬眼,便知晓这些人心里在想些什么。
这席间的宗妇嫁入夫家之时,爹娘给予的陪嫁,早就足够其衣食无忧一生。
她们本就没有依靠夫家为生,但她们依然无法在夫家挺直腰杆做人。
究其缘由,世俗对于女子的束缚有之,但更深层次的原因是她们从未认可自己的价值。
她们认定自己在家只能从父,出嫁只能从夫,夫死只能从子。
她们认定自己为家族做的付出,比不上男人的付出。
一个连自己都不认可自己的人,旁人又如何能拉她出泥淖呢?
席间慌乱乍起,紧接而来的便是呼救之声。
“来人,快来人,快去请郎中。”
“老祖宗噎着了,快传太医。”
赵盈紧紧抱住朝后倒去的赵家老夫人,那些个往日里金尊玉贵的宗妇此刻全都围在赵盈和赵家老祖宗身侧,一个个急得宛若那热锅上的蚂蚁。
徐明月将手里的筷子放下,静静瞧着这一出慌乱。
德水返程之时,徐明月瞧准的便是赵家老祖宗的寿宴。
上一世的赵家老祖宗便是在八十大寿这日,被一个寿包给活活噎死。
赵盈作为一国之母,亲自为这赵家老祖宗守孝整整三载。
她将初次露面选择在赵府,自然不是为了救这无甚交情的赵老夫人。
她选择赵府,只是因为赵府合适。
今日这场合,亦是徐明月将自己会医术之事,缓缓公之于众的最好时机。
她不用旁人觉得她厉害,她只需要这些人都知晓,她如今会的只是皮毛。
毕竟谢晏不会让一个真的能救谢清尧的医者,出现在谢清尧身侧。
眼瞧着赵老夫人眼珠子已经翻白,眼瞧着那郎中迟迟未来,徐明月像是刚刚反应过来一般,一手推开周遭众人,一手将插在头上极不显眼的银簪扯出。
朝前迈去的步子颇大,怯懦的模样消散,言语自带坚定之感:“我能救老祖宗。”
原本拥簇在赵老夫人周边的人迅速将路让了出来,生怕耽搁了治疗,被赵府和赵盈给记恨上。
这般场合,这般身份,若无能力,无人敢托大。
可若非到了这般生死一线的时刻,赵盈不仅不会把这救人的机会给到徐明月,甚至还会认为徐明月为了美名拿人命开玩笑,一怒之下处置了徐明月。
赵盈抱着赵老夫人的手不住颤抖,瞧着将自己养大的老祖宗呼吸越发虚弱,心中也明白若真等到郎中过来,她的老祖宗必然没了命。
赵盈只能赌,和天赌。
“徐明月,你确定你能救?”
“能。”
短促有力,声音并不大,可周遭所有人都选择了相信徐明月。
因为她们,本就只能相信徐明月。
退一万步说,就算徐明月真把赵老夫人治死了,那也是镇国公府的错,和她们一点干系都没有。
将手里的银簪拧开,倒出里面以备不时之需的银针,一手摸索着赵老夫人的脖颈,确认着适合下针的位置。
稳稳将三根银针扎下,原本快没了呼吸的人因着嗓子眼遭受到巨大的刺激,猛烈的咳嗽传出。
那被卡在嗓子眼的一小块寿包,伴随着这剧烈的咳嗽吐了出来。
乌青的面色回归红润,周遭屏住的呼吸缓缓吐出。
这刚将馒头吐出来的赵老夫人,不多时就跟个没事人一般,甚至还能挣扎着从赵盈怀里坐起。
周遭之人看向徐明月的目光多了深意。
这女子行医必然不妥,可在这般生死一线之际,在皇后的允许之下,救下了赵府老祖宗的医者,那便是最妥帖的。
赵老夫人慈爱的替赵盈擦掉眼泪,反倒开始劝慰起赵盈来:“老婆子我还要陪娘娘很多年,娘娘莫哭。”
赵盈到底是陪着谢晏夺过皇权、见过大风大浪的女子,不过一瞬便收敛了情绪,同贴身嬷嬷一道搀扶着赵老夫人起身。
哽咽的嗓音尽是柔和,带着对赵老夫人的依赖:“老祖宗,您刚刚吓坏本宫了。”
“怕什么,有皇后娘娘在,就算鬼神也不能将老身带走。”
赵老夫人重新在桌前落座,所有的凌乱霎那间找到了原本的节点,秩序回归席间。
赵盈并没有立即坐下,而是小声询问:“老祖宗,要不进屋子去歇歇?”
赵老夫人摇头,她并不觉得累,甚至于经历了刚刚的生死时刻,她对这般热闹更加执着。
“臣妇喜欢热闹,这样的热闹也不见得还能看多少次。”
人活七十古来稀,赵盈鼻头莫名一酸,却也知晓赵老夫人说的是实话:
“都听您的,您先好好歇息一会,等到午膳后,本宫再陪您去看那些个小姐的才艺。”
赵老夫人笑着点头,越过众人将目光看向那淡定坐在席间的徐明月。
挥了挥手,将那适应环境之后,不再胆怯的小姑娘叫到自己跟前。
“明月小丫头,多谢你救了老身。”
本心并非救人,心不诚,徐明月并不揽功:“是老祖宗福大命大。”
赵老夫人笑得和煦,在自己的能力范围之内,努力做着替徐明月正名的事情:“你缘何会医术?”
“明月在药王谷治病之时,拜了药王为师,略微学了些许医术。”
徐明月说着说着,便垂下了头颅,躬身道:“明月这身医术上不得台面,若非刚刚实在没有办法,明月也不敢这般冒险,请皇后娘娘和老祖宗宽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