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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房的所有人都被甜甜唤了出去,舒柏守在门口耳听八方,眼观四路。
柳绯靠在迎枕之上,笑着朝徐明月点头:“郡主,好久不见。”
徐明月也笑了笑,走到床边替柳绯掖了掖被角,又从甜甜手中接过瓷瓶,给柳绯喂了一片老参。
“星儿现在瞧着气色好了不少,但此次这一剑受得有些重,日后的阴雨天恐怕会有些难挨。”
久远的,属于柳绯原本的名字,从徐明月嘴中唤出。
柳绯两侧弧度浅浅,本就清润的眼眸被泪光洗涤之后,干净到令人心惊。
徐明月其实从来都不担心柳绯会背叛于她。
身体的伤痛都难以痊愈,何况是那用全族之死,留在心间的烙印呢?
拿着帕子将眼中水润擦去,柳绯从枕头底下拿出一个精致的檀木盒子,递到徐明月跟前。
“星儿这手立世之本领还是郡主找人教的,您和心上人成婚在即,星儿不能亲贺,这是星儿偷偷绣的,您莫要嫌弃。”
柳绯入了这京城,便不能以任何人为之由头同徐明月见面。
见了面,要的不是徐明月的命,而是她自己的命。
活与不活其实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柳绯不能接受,她死了,谢崇安还活着。
而这檀木盒柳绯时时带在身侧,为的就是能遇到那等偶然之契机,能将自己的心意送上。
取剑那日换衣裳时被幽语收了起来,昨日幽语提起这事,柳绯才敢接了这话茬。
徐明月将檀木盒子打开,瞧着那精致的秋菊双面绣,便知晓这是花了不少心思的。
将原本的帕子递到甜甜手中,徐明月直接拿起柳绯绣的帕子用了起来。
“多谢星儿费心,我很喜欢。”
舒柏微微敲响房门,将汤药放到柳绯床边的木几之上,徐明月很自然的端起汤药,给柳绯一勺一勺喂着,而柳绯也很自然的接着由徐明月喂出的汤。
在奄奄一息的柳星儿被救下的那一年,也是徐明月亲自将一勺一勺汤药喂下,才将柳星儿救了回来。
汤药喝完,柳绯忍不住提醒:“这般绣品我送给过谢崇安不少,所以郡主今日用用便好,日后莫要再拿出来。”
徐明月选择今日便用,就是因为这帕子只有今日能用。
甚至于出了这间客房,徐明月便再也不能用。
但凡让谢崇安察觉异样,头一个丢的就是柳绯的命。
“星儿,下次莫要拿命去搏,不值得。”
柳绯嘴角扯起的弧度有些苍白:“那日我瞧着那些刺客必然杀不死他,才敢这么赌一把。”
柳绯觉着,要是谢崇安直接被刺客杀死了,那该多好啊。
可柳绯又觉着,怎么能让谢崇安死得这么容易呢?
心头莫名兴奋,柳绯问:“郡主觉得,星儿在他心底已经同旁人不一样了吗?”
“是。”徐明月看向柳绯的目光极其慎重:“他对你动了真心,而你对他的真心,他也已经看到。”
“郡主放心,星儿知晓自己应当如何做。”
以徐明月之聪慧敏锐而言,如今必然已经察觉到了异样。
而柳绯想亲自见徐明月这一面,亦是想告诉徐明月,她记得自己从何处来,也知晓自己当往何处去。
“星儿,你日后想要过怎样的生活?”
徐明月主动提及了以后,那便是徐明月动了恻隐之心,想给柳绯一个以后了。
选择走上这条路的那一日,柳星儿与谢崇安最多只能活一人。
作为柳氏一族唯一的未亡人,柳星儿从未想过以后。
“郡主,您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您把星儿送到这里,星儿已经感激不尽了。”
柳星儿并没有柳绯那么想活。
脑海里存在的血腥太过厚重,压得柳绯时常会极其厌恶活着的感觉。
徐明月懂柳绯的言外之意。
这世间还有太多人等着徐明月去救,徐明月没必要为了柳绯这么个想死之人,浪费任何精力。
“星儿,保重。”
这一声保证便意味着,若未到最后一瞬,她们两人不会再有相见之期。
徐明月只能送柳星儿到这里了。
笑着点头,目送徐明月的背影消失于眼底,柳绯才收回目光。
低头看着手腕之上的金镯,柳绯眼眶看是泛起红润,浅浅的言语从唇齿之间吐出。
“郡主,保重。”
孤身立在望舒楼阁楼之上,瞧着自远处而来的成王府马车之时,徐明月的心头仿若被蜜蜂蛰了一下。
动心的人是柳绯,要报仇的人是柳星儿。
一个被人凭空捏造出来的躯壳,真心,亦不过是一盘散沙。
可来自柳绯的痛与爱,必然落在柳星儿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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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清尧坐在迎风之凉亭里等了一阵,徐明朗才从暗道走到了清园。
徐明朗如今手头事情极多,紧赶慢赶还是比预期晚了一盏茶的功夫。
拿着帕子擦掉额上的汗珠,徐明朗歉疚的笑了笑:“殿下找我何事?”
既是正事,徐明朗自然不会将心底那点子对谢清尧的不满,摆在台面之上。
开门见山,谢清尧问:“你和谢崇安如今到了哪一步?”
徐明朗笑得云淡风轻:“殿下说什么呢,我怎么听不懂?”
谢清尧没有接这话,只是用那双凤眸看着徐明朗,甚至连一点威慑都没有带上。
可这般模样,就说明他已经知晓徐明朗想做之事。
“我阿兄竟然把我卖了?”
谢清尧摇头:“你是月月的二哥。”
护住徐明月在乎之人,是谢清尧必须要做之事。
“京城所有的生意铺子日后都会成为幺幺的陪嫁,借着我过往之路子,我已经替他建了一支南来北往的商队,以行商之名做情报传递之事。”
徐明朗点头:“殿下也莫要劝我,我知晓我在做什么。”
谢清尧并没有劝慰徐明朗的打算:“为了给郑可儿留条活路?”
徐明朗显而易见的顿了一瞬,拧着眉问:“怎会?”
“那你是准备让郑可儿为你背叛兄长,将你拉出水深火热?”
谢清尧的确在劝徐明朗,在用一个谢清尧见都没见过的人,来劝徐明朗。
“殿下,您的心意我领了。”徐明朗骤然变得轻松:“京城得有人在,想出京城的人才能出得顺利。”
在郑可儿和徐氏一族的安危之间,徐明朗自当选择徐氏一族。
就算来日兵戎相见,徐明朗也会毫不留情的,就拦在徐明月眼前的所有阻碍,一一扫除。
要走的人,留不住。
想做的事,拦不了。
谢清尧,其实早就知晓这般结局。
可为了徐明月日后不留遗憾,他还是选择了劝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