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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都是什么鬼?”彤梓青拿着手机目瞪口呆,一个个量10w+的文章标题在眼前哗哗掠过。
仙人跳案中的隐形执棋者,唐致远
留学生渣男图鉴——唐致远
从唐致远身上,我看到了男人的道德沦丧
别说,这些文章标题起得非常吸睛,确实有让人点进去一探究竟的欲望。
俞寒皱了下眉,说道:“沈歌这是要断尾求生,彻底抛弃唐致远了。”
“这也太魔幻了吧?沈歌算计来算计去居然往自己脑袋上安了个傻白甜人设?堂堂ceo因为莫须有的罪名被人长期勒索,这像话吗?”
“只要他给出的贼公贼婆联合作案的仙人跳故事够精彩,很多期待反转的吃瓜群众是不会在意逻辑和细节的。把水搅浑只是第一步,沈歌接下来会在新闻发布会上把所有罪名正式丢给唐致远。到时候再假惺惺地道个歉,冠冕堂皇地表示是因为自己的优柔寡断才导致事态一发不可收拾,从而浪费了公共资源,伤害了公司形象等等。 ”
彤梓青一想那个画面都要吐了。
“而这件事的痛点是,只要唐致远不反水,李蓉蓉手里根本没有证据。她的任何单方面发声都会被当做是和唐致远利益分配不均导致的内讧”俞寒话还没说完,手机就响了,他快速地接了起来:“喂,蛙蛙?”
“俞总!俞老板!俞大爷!俞爸呗!我完了!完了完了完了......”
“你慢点完,”俞寒一面伸手去掐自己的眉头,一面还不忘苦中取乐,“让我仔细聆听一下你崩溃的过程。”
“爸呗!我刚刚收到万搜网的律师函了!”
“万搜网给你发律师函干什么?”俞寒失笑,“您一不是微博大v,二不是明星名人。粉丝一万不到,还都是僵尸粉儿。”
“要不说没天理呢!”蛙蛙那边开始嗷嗷哭诉,“我昨天写了条吐槽万搜网的段子,结果被人转来转去转发量过了500,今天就收到了律师函。我刚开始接到电话的时候以为对方是诈骗犯,还跟人家一个劲儿地逗咳嗽!谁能想他们居然来真的?”
“你发的什么段子?截图发给我看,”俞寒听出了蛙蛙实打实的惊慌失措,嘱咐道:“另外把律师函也发过来。”
“好好好,”蛙蛙忙不迭地应承下来,然后求俞寒,“爸呗,我就靠您给我撑腰了啊!他们嚷嚷着要索赔500万,就算现在洛阳肉贵,可就算把我剔干净了也卖不出这么多钱啊!”
俞寒挂了电话,下一秒就收到了蛙蛙发来的段子截图。
沈总因为长期受到敲诈勒索,已向万搜网搜索网页上排名第一的公安机关报案。据小道消息称,此案件已经发展到了给王警官汇款的阶段。
俞寒忍不住笑出了声。他接着往下翻看,律师函的大意则是:此消息恶意捏造事实人为造谣,对万搜网和沈歌先生的名誉进行贬损,对企业形象及社会评价造成了不可挽回的损害,构成了名誉权侵权。索赔金额是500万。
由于蛙蛙哭爹喊妈的动静实在太大,彤梓青被迫听了全过程。他这时也凑过头来看了一遍,然后不解道:“这算造哪门子谣?不就是个带点儿讽刺的段子吗?傻子都能看明白,吐槽的是网站之前竞价排名的事儿。”
说着说着,彤梓青纳过闷来,怒道:“不用想了,肯定是唐致远干的!他见过蛙蛙,知道蛙蛙是你公司的脱口秀演员!他这是在故意借题发挥!”彤梓青想到这里,直接从原地蹦了起来,“我,我这就找他去!”
俞寒一把薅住了彤梓青的后脖领子,笑着说:“这大黑天的,你去找他?你不怕我吃醋啊?”
彤梓青急赤白脸道:“哥,你怎么还乐得出来?气死我了!”
“你先别急,这事儿还真不一定就是他搞的。最近一段时间,万搜网疯了似的发各种律师函,容不得一点负面的声音。”俞寒安慰道:“这种函唬人的成分更多一些。而且就算真开始走法律流程,接到传票也是几个月以后的事儿了。打名誉权这种官司向来旷日持久,咱不见得就会输。”俞寒胡撸着彤梓青的头,主动活跃气氛:“知道你心疼钱,那也等真到了判罚那天你再心疼。”
“我不光是心疼钱!”彤梓青扯着脖子嚷嚷完,又说:“当,当然了,钱我也心疼!他们到底哪儿来的脸来讨这个钱?就算有也不给他们啊!可这事儿要不是唐致远干的,我就更生气了! 怎么现在连开个玩笑吐个槽都会动辄被告,被大企业发律师函啊?长此以往,还微什么博,还发表什么观点!?你干脆把我嘴封起来,手捆起来直接绑床上得了!”
“听上去倒是挺诱人的,可以考虑。”俞寒笑着说完后不出意外地挨了一顿爆锤。
“现在怎么办?”彤梓青紧张地看着他,“别开玩笑了,我心慌。”
“那你觉得蛙蛙做错了吗?站在一个外人的角度。不要把他当成咱们认识的朋友。”俞寒难得正经起来。
“并没有,”彤梓青摇头,“我不觉得一个段子能对沈歌和万搜网造成了什么名誉上的伤害。事实上,不管是沈歌性侵的事儿,还是网站之前的竞价排名,都是他们在直接或者间接地伤害别人。”
“好,既然这样,那咱们就跟他们正面刚。”俞寒拿起手机,二话没说直接登录了小剧场的官方账号。他找到了蛙蛙那条微博点了转发键,顺便添加上了那张律师函,然后开始打字:“一个有序的社会,不能仅仅依靠人们对惩罚的恐惧和鸦雀无声来维系。——美国最高院大法官路易斯布兰代斯。”
文字写完了,俞寒直接了万搜网还有沈歌,然后点了发送键。还没有半分钟,蛙蛙的电话再度袭来。这次对方不再吱哇乱叫了,而是显得奄奄一息:“你到底是不是敌军派来取我狗命的?”
“你不是老抱怨跟着我红不了吗?”俞寒笑着说,“记住这个历史时刻,从下一秒开始,你就要习惯做一个去哪儿都得带墨镜的巨星了。”
“行吧!”蛙蛙仰天长叹,“要是能红到出场一次就能有好几十万那种,我以后不干别的,天天就求着万搜网告我。”
“真出了事儿我给你兜底,”俞寒还是送了蛙蛙一颗定心丸,“年前还有几场表演呢,把心放在这上面,其余的交给我。”
见俞寒挂了电话,彤梓青眼巴巴地看着他:“内什么,哥到时候不会真的判咱们输吧?”
“如果真有这么一天,我又拿不出那么多钱来,你会不会跟我一起还债?”俞寒问。
“会!”彤梓青咬着后槽牙,毫不犹豫地用手做了个割肾的动作,“卖腰子我也跟你一起还!”
俞寒点了点头:“嗯,也是。”
“也是什么?”彤梓青摸不着头脑。
“反正你那腰子的作用也不大,不如现在就摘了卖出去,还能过个好年。”
彤梓青听了直接展现了自己不多见的男友力,一下子就把人压在了沙发上,吓得团在上面的煤球儿炸了毛。
“行行行,就你那玩意儿作用大!那不如捎带手也摘一个下来打包一起卖,还能多俩活钱儿!”彤梓青不害臊地说,“反正留一个就够我用了!”
俞寒笑着把手轻轻抚在了彤梓青腰后方温热光洁的皮肤上,随后便开始逐渐往下探去。他压低了声音说:“那趁着咱俩现在还全乎儿,赶紧再感受一次。过了这村儿可就没这店儿了。”
于是,在冬日深夜的客厅里,水渍声和喘息声渐渐不绝于耳。两个人体器官贩子一边聊着见不得人的黑市勾当,一边开始了活色生香,气象万千的性生活。而煤球儿则揣着自己两个没被惦记上的肾,悄咪咪地跳到了主卧的床上,继续埋头大睡。
第二天,果不其然俞寒便以公司法人的身份接到了律师函。虽然他依旧是一副不当回事儿的潇洒架势,可彤梓青却知道这东西分明是颗定时炸弹。除此之外,“仙人跳”的故事也愈发甚嚣尘上。性侵疑云因为另一个’男主角’的现身,成为了一些人津津乐道的桃色纠纷,成功转移走了很大一部分聚焦在沈歌身上的视线。
这两件事叠在一起,成了彤梓青心上的两朵遮天蔽日的乌云。而随着新闻发布会的临近,俞寒似乎一天比一天忙碌。他有时三更半夜才回来,还要对着电脑再敲敲打打一阵。
偏偏这种时候,林永盛突发了胰腺炎。彤梓青上着班就接到文敏涛的电话。得知自己亲哥前天夜里差一点就彻底下线,彤梓青被吓得不轻。他于是就跟老板请了半天假,急忙跑去医院探望病人。
“哎呦,青儿啊”林永盛看见自己弟弟,眼睛都湿了,“你能偷偷去帮哥买一听啤酒吗?”
“你还喝!?”彤梓青听见这种不着调的要求都傻了,“你不是就因为跟客户喝大酒才犯的胰腺炎吗?”
“我现在真的已经好多了,就想稍微......尝尝啤酒的味道,”林永盛咂摸了一下嘴,开始道德绑架,“你想想当初哥是怎么帮你的?做人可不能卸磨杀驴啊。”
“那我帮你去买几罐乐啤露吧,”彤梓青挠头,“味道其实差不多,你闭着眼睛喝,找找感觉。”
“行,”林永盛退而求其次,然后嘱咐道:“要原味和奶油味的,多来几罐啊!”
彤梓青探病探到一半变身跑腿小哥儿,他赶紧跑到医院附近的进口超市买了一打乐啤露,然后拎着袋子往回走。
就在彤梓青路过住院楼前一片积着残雪的秃黄草地时,隐约听见有人喊自己。声音很怪,像是从破旧收音机里飘出来的。这也就是青天白日,要是搁夜深人静残月孤悬的晚上,彤梓青得一屁股坐地上。
他寻着声音望去,只见一个男人正坐在草地旁的长椅上。他很瘦 ,灰褐色的羽绒服下像是埋着一把骨头。头发几乎全白,可模样倒是还能看出几分儒雅。这人手里举着个像是电动剃须刀似的东西,正抵在脖子前侧。
“叔叔,您喊我?”彤梓青忙走了过去,然后站在了他的对面,“您认识我?”
对方缓缓地点了点头,随着他喉部的震动,那个黑色的’剃须刀’里就传出了古怪的金属音。
“嗯,咱们见过。”</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