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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假结束了,初八社区接到任务,初九正式开始干活了。市里要美化城市环境,进来一大批树种为各社区分来不少。办事处要求低保户来参加义务劳动——植树。
善良的人们领着自己的任务,有自己干,有雇人干,也有的是父母帮着干。但有些“刺头”,听到劳动就生气,严重不服从管理。来了社区就大吵大骂,并且寻找管理人员“讲理”,看到郑洁大吵大闹。
“爷病了怎么干活?”
“家里还有健康的人嘛!”
“其他人还得上班养家糊口呢!”
“低保协议上你看过吗?那上面分明写着每月有两次以上义务劳动。”
“反正爷是不管,爷有病了。”
“刺头”用手指在郑洁的眼前狠劲地比划着,郑洁当仁不让必须得参加劳动。“你说你有病拿病例来,并且是近期的。”她坚定地说:“你也不干,他也不干这活儿就放下了。”
面对这样的吵闹,其他的“刺头”也听到了,不再好说什么了,跟着主任所带领的工作人员走了。
一时间,居委会里空空如也,只剩下两个吵嘴的人。那人此时也不做声了,他坐到主任的座位上,郑洁很担心他趁没有人来和自己撒泼。她心里对主任产生很大的怨气:我在这里为了工作遭人侮辱,还差点儿就要打我,他不但不管还领着人走了。
幸亏这个人又冒出来了一句这样的话:“我不和你们工作人员吵,我就跟领导干部闹。”郑洁也回了他一句,说:“那你就和主任说吧,看看怎么弄!”郑洁拨通主任电话交给那个人,“喂,”主任:“啊!咋啦!”“你咋啦?”“我问你咋啦?”那头声音很重,“刺头”也不像和郑洁吵时那么生硬了,回答说:“我有病了,没法干,腰疼了。”
主任很生气地说:“那你们家其他人了,都不能干?那就自己雇人吧。”
“我有钱雇人还用吃低保吗!”
“那你要怎么呢?别人的都能干你就不能干。”
“我的低保是政府给下岗职工的,又不是你居委会给的!”
那头的口气更重了,说:“植树也是政府给你的,就是政府让居委会给低保户分的。”
郑洁越发感到黄主任没有责任心,这样的话你在的时候就该过来和他讲,“刺头”也不至于认为他自己有理堵在自己眼前理直气壮地冲击人。他这是既抓了“替死鬼”又看自己被人辱骂甚至殴打的好看。
幸亏“刺头”就是冲着主任来的,他就是来抓主任一把还不直面,而以通过和别人吵嘴释放很话,而稳住他的。结果真的被吓的逃跑了,电话追过去他也不那么害怕了,给顶了几句。
无语把电话挂了,坐在那里和郑洁唠叨:“爷就不干,看谁敢取爷低保,爷这身体现在什么也不怕啦!”郑洁最大的毛病就是有一张不服输的嘴。她用工作人员的姿态对服他说:“我们既然站在这个岗位上,就什么也不怕啦!该死也得死,为正义而死还能成为个烈士呢!”
那人一时无语,但他也是个不愿受任何气的主,转而又说:“我也就是这么一说,别看我们是低保户,我们也值钱的呢,我们要光靠你那点低保早就饿死了,就你们这点活我真瞧不起。”
他说完站起身要走,郑洁仍然要求他劳动,说:“下午去工地吧,看看主任怎么安排,有病例就拿来病例。”他没说去不去工地,直说:“病历肯定有。谁没病还找病了。小郑,我不计较你,因为你不知不为过。”他还装起仁人志仕了。
他走到大厅门口对郑洁说:“你是新来的吧,以前不见你,你不要为了工作这么认真。”说罢,以胜利者的姿态出门了!
一个“刺头”争吵就像那敲山震虎,把那些不想劳动的人的争吵都给免除了,都乖乖地认领劳动任务去了。郑洁留个在办公室里,为来者指路,一家分得一个树坑,A类户都是老弱病残没有分。
第二天树墩来了,没有一个合格的树坑儿。又是一次坐在那里打电话,这回还好,只给住在外面的打电话。住在小区里的先张贴通知。这次郑洁也来到工地,看到这一个个树坑确实也不好挖。都是废墟压下来的,比冰冻的土层还结实。?头、凿子和斧头都用上了,年轻力状的男人还凑合。给那些代替子女来干活的老人增添了极大的难度,郑洁看到这些人这么的费劲,心里充满同情,但没法子,人家愿意为子女们出这份力,谁又能管得了呢!
一个上午过去了,人们都要交差了。方圆约80公分,深一米,每个坑一看都不够。当主任过来人们一问:“行不行?”主任总是那么没有后顾之忧地说:“嗯,行!”郑洁对主任很有看法,你这企业里混出来的人又在这里蒙混过关了,如果你能给交差那当然好了。
下午办事处通知,不行,还得继续往大、深挖。郑洁的气不打一处来,好不容易通知来的人都给放跑了,左一遍又一遍地坐在那里打电话通知人,来个人容易吗!人们请个假容易吗!第三天,郑洁来到工地,对每一个树坑要求很严格——必须按照尺寸来。为了防止再次重来她告知小蔺说:“人们交工时你一定给检查一下,一定要合格,不要让主任检查了。”小蔺把这话传到了主任那里,主任很生气,对着小蔺骂了一句:“她妈的,不相信人,你好,你来!我看你能给弄合适了。”骂完,他骑着自行车就回去了。
居委会每一个工作人员负责监督十个树坑。有需要检查的员工就喊小蔺。还剩下20多个坑的任务没有人来认领,郑洁非常的着急,招呼小蔺核对看是谁家没有来完成任务。找出来这些户名后,郑洁就安排其她工作人员各自把管片的人家通知一下,必须得下午来完成,明天就要交工。
最终,那个“刺头”也没有来,说是和主任请假了,下次再来。
其他的,各个管片都传过电话,“那家和主任说了,主任同意了,不用挖树坑了”、“那家说,主任答应了,不用去了”、“那家说,主任说了不用去了”......
管片员们的转告就像一发发子弹穿进郑洁的胸膛,郑洁被“打”喘不过气来,还有这么多树坑,就算自己再领着个小蔺来挖也只能完成两个,主任你怎么就能给送这么多人情呢,你可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天哪!这工作不是你积极肯干就能完成好的,这外在的阻力有多大呀!我真是招架不住哇!
一阵难过,郑洁伤心地“呜咽”起来,哭的那个伤心呀!大滴大滴的眼泪一只手擦忙不过来,另一只手帮忙,结果把手里挽着的低保户花名册给弄湿了,小蔺看到后,推着她说:“郑姐不要哭了,咱们再想别的办法吧!”
郑洁哭着说:“我再哪有别的办法呀,这可是实实在在的活,不干哪能没有了!”她不由的哭得更高了,远处的人以为这里围着干什么好事,都走过来了。
听到郑洁怕完不成任务哭开了,一些男人们也心软了,就答应他们帮忙来完成。让郑洁不要为这事啼哭了。
善良的人来帮忙了,有心眼儿的人与工作人员达成一个共识:你就把我的这几个任务完成,不要管他的那些啦!
这样很少有人过来完成剩下的那些,有心眼的人都蹲在坑里装着没完成与工作人员聊天,两个没有权利的干部怎么也调动不过来人马,眼看中午了,下午也不想麻烦人们再来了。
可是,这活儿不好完成,郑洁看那些不配合居委会工作的员工非常生气,最后她决定全部完成再回家,这样又有几个低保人员陆续过来帮忙。郑洁被这些忠诚的人所感动,男人们就是比女人强,五六个大男人一气给完成了十多个,还剩十多个,郑洁继续给往过喊人。可是有几个女人既想帮忙又不想干活,慢悠悠地在周围打转。郑洁很心疼这些帮忙的男人们,非常着急,想让这些女人们帮个忙,就现场承诺今天来帮忙的人,这一年不用再参加义务劳动,女人们也开始帮忙了。
郑洁长长地呼了一口凉气,仰头看着早春蔚蓝的天空,心情觉得好了起来,用一只冻得冰凉的手揉搓了一下眼窝,又偷偷地看了一遍劳动人,又与正好偷窥她的小蔺对视着笑了。她走到小蔺跟前,掏出一些钱递给小蔺,让小蔺给劳动人买一些吃喝,以补充饥饿。
下午,一点多钟,终于完成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