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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长的身形,略带憔悴的消瘦面孔,子楠早已站在屋子里面,等林若过来了。
“到底怎么回事?”林若一进屋子,便迅速问道。
子楠眼神有些闪烁,声音也稍稍颤抖着:“师父他……”
林若没法多想,“他到底怎么了……”
“他怕是快不行了……”子楠看向林若,一脸的悲伤,“他说走之前,想要再见你一面……”
林若一愣,接着无法置信着说道:“不可能……像他那样的风云人物,怎么可能说走就走?”
“林若……你冷静点。你想想……这么多年,我有骗过你吗?”子楠的声音有些沙哑。
林若的眸子这才狠狠地低垂了下来,声音很轻道,“我要去找他……”
说完,林若便要夺门而出。
“他在京城。”子楠望着他的背影,又补充了一句。
林若怔了一下,转过身,声音无比的低沉,“他为什么会在京城?”
子楠躲开了他那质疑的眼神,“是南皇派人来昆虚山找他的,可师父他也本可以完全置之不理,拒绝掉南皇邀请的。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选择在临走之前,到京城去……”
“你到底还瞒着我什么……”林若的声音就像突然卡在了喉咙里一样。
他自然是也猜的到南皇与贺沧洲之间关系,应该不简单的。可他想不通的是,南皇为何要在这个时候,将贺沧洲叫到京城去。
“我知道的我都已经告诉你了。”子楠回答道:“师父他说,等你过去了,他就把一切都告诉你。”
“好……”林若突然的冷笑了一声,眼里开始有些轻微的血丝,“无论是在什么时候,他都总是那么自以为是。现在更是不惜用自己最后的时间来与我打哑迷?呵,他那么精明,我又什么时候能够逃过他的计算。这一趟,我当真是不得不去……”
“林若……”子楠欲言又止,似乎有些自责。
“走之前,我得再与一个人打声招呼。”林若低下了头。
“嗯。你便放心去吧。”
子楠怔怔地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心里便出了神。
……
天色已经很暗了。
谢之宜正收拾着自己的屋子,心口却猛然生起一阵悸痛。她捂住了自己的胸口,却疼得更厉害了。
当她再恢复了过来,接着回过神来时,林若已经走了进来。谢之宜看向林若,见他眉头紧缩,从心底便开始不安起来。
“我……要离开一段时间,这里就得交给你了……”林若一进来,连眼神,都不愿直接对上她。
“好。”谢之宜回答的很快。他决定要走,她又怎么忍心去拦他呢?
“不过……”谢之宜还是决定问出心里的话,“到底出了什么事?大人你……又要到哪里去?”
“去京城。我师父……他可能时日无多了……”
“什么时候走?”
“现在。”林若仍然不敢多看她一眼,因为他觉得此刻的她,平静的让他有些……心痛。
林若缓缓又道:“马车都已经在外面等候了。此去京城,路途遥远,那边的情况也未知。记得……等我回来。”
京城的来回之路,最起码都要一个月左右。那个时候林若会是什么样子,她在这里又会遇到什么,全都是未知。
谢之宜不能再想下去。贺沧洲的离开,本来就是林若所必须要经历的。只是,她不敢想象那个时候他会有多难过。那毕竟,是将他从小带到大的师父啊。
谢之宜默然,随即才点了点头。他的路,他终究要走这一遭的。
“舟车劳顿,路途奔波,你要保重。我……等你。”谢之宜只说了这么一句话。
林若原本挣扎着的神色,在听到这句话之后逐渐平缓了下来。他终究看向了她,看了那最后一眼。
话语万千,万千不舍,便全在这一眼之中了。
林若转身,向前走了两步,谢之宜看着他的背影,心里却没来由的感到一阵荒凉。
突然之间,林若似乎想到了什么一般,又停下了脚步。他转过身,又再次快步的走向她,紧紧地抱住了她。
她愣住了片刻,随即一阵暖流从她心头涌过。她伸出了手,也环住了他,来回应他这突如其来的拥抱。
大人的怀抱太过温暖,暖得她丝毫都不想离开。她将头深深地埋了下去,贪恋着他身上这片刻的温存。
夜晚里的雾霭沉沉,他们都终究是没再发一言。
当林若再次转过身之后,便毅然而绝决地离开了这里,从而去迎接,属于他的使命……
……
林若走后不久,子楠也过来了。他从衣袖中掏出了一封信,递给了谢之宜。
谢之宜自当纳闷,他这是何为?
“这是前段时间,师父翻他当年那些在沧洲府的旧物的时候,所找到的东西。你看看,或许会对破案有帮助。”子楠说道。
“嗯,多谢。”谢之宜疑惑着接过了那封信,然后便拆开看了起来。
“这是……欠条?”谢之宜很是纳闷着继续看了下去。
“当年沧洲府还是我师父在管理。这也是我师父去整理曲府旧物的时候,所发现的。当时觉得没什么用,就放一边去了……可现在想来……”子楠自顾自的开始说了起来。
谢之宜没有听得太过真切,开始一字一句地读起那信封里面欠条的内容来:“今永和元年十二月,我曲景学欠苏氏赌场五百里,立此字据为证。代理追债人:江淮。”
这欠条上又涉及了她没有听闻过的两个名字,但她又总觉得和某个人有些牵连,于是她便问道:“这苏氏赌场,以及这江淮……你可有听过?”
子楠点了点头,“苏氏赌场是当年淮城最有名的赌场,其实……也就是你们先前的知府大人所开的。而那江淮,正是前段时间,你们一个案子的死者,江意的爹,只不过十几年前就已经死了。他只留下了江意这么一个后代,可现如今……没想也惨遭灭口……”
谢之宜怔了怔,隔了好一会儿之后,才喃喃着开口道:“当年韩绍是这里的知府,又与曲府牵连,所以他死了。现在江意和知府家里也相继出了事。而那些流浪汉呢?”
谢之宜又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当年曲府地处淮阳,流浪汉居多。不难保证……当年他们出事时,那些流浪汉到底起了一个怎样的推动作用又或者是见死不救?可惜现在也无从查证了……所以这一切,都是曲家人的复仇计划?”
谢之宜说完,又接着摇了摇头,“不对……那韩书晨呢?关于先前的那些事情,他又打底扮演了一个怎样的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