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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墨!有感觉好些吗?”薄言把那只带着淤青的手贴在脸边不停的吻着。
病床上的子墨只是微微的扭过头,用没有任何感情的眼神看着自己身边的女人。薄言只是在抹眼泪的间隙之中和他对视都被吓了一跳。自从从法庭上回来,子墨就像变了个人。
“怎么了?不舒服吗?”薄言检查着他的伤口,但并没有任何出血。
子墨仍然直勾勾的盯着她,像是在盯着一个犯了弥天大错的罪犯。被囚禁时,清苒给他注射过不知名的血清,而此时他清楚地感觉到,那神经毒素正在渐渐控制着他的心魔,恐怕要做出什么错事了。
他嘴唇微动,想告诉薄言让她快走,可当话到嘴边却变成了:“滚!”。
在安静的病房里,这个字就像针掉到了地上般轻,但对于薄言来说,却像是晴天霹雳般。
薄言迅速整理好了自己的心情,她知道在这种情况下一定要有一个人保持理智才可以:
“我知道你这些天很难熬,我没办法完全和你感同身受。你可以冲我发脾气,没关系,我知道你一定有难言之隐,下午小队的人会来看你,这些话你还是不要讲的好。”
子墨看着对面低着头委屈的薄言,此时的她懂事得让人心疼,子墨何尝不想冲过去抱住她呢。可是这药剂到底会起什么作用,什么时候会发作,都还无从可知,子墨觉得自己就像是个定时炸弹般严重着威胁薄言的性命。
“你知道当我快死的时候想到的是什么吗?”
薄言看子墨终于有意向表达自己的心情,她于是便偷偷擦掉自己脸庞的泪回答道:
“嗯?什么?”
“我在想如果我的家族如果没有发生这样的事我还会喜欢你吗,我甚至都不会想起你吧。我真的喜欢你吗?还是因为你一个人承担了我全部美好的记忆,我才会舍不得放手的呢。如果生存下来的不是你,而是任何一个其他的人,我是不是都会拼命喜欢呢?”
薄言站在子墨的对面,泪水早已经模糊了她的双眼,她只觉得自己的头脑懵得很。
没等子墨回答,薄言就转身走出了病房。她害怕子墨会说出什么话,会动摇自己的决心,她扶着走廊的墙,漫无目的的走着,心里翻涌上来一阵一阵的悲伤。
“如果是那样的话,我不会喜欢你的!”病房中传来子墨的叫喊声:“苏薄言,我们分手吧!”
薄言自己坐在顶楼的长椅上,医院的顶楼上从未少过因为生活崩溃而痛哭的人,薄言无助地埋头痛哭着,想着自己的生活和工作怎么就一瞬间被打乱地一塌糊涂……
两个月后,
子墨仍然不愿意开口说话,情况丝毫没有好转不说,他的不言语甚至慢慢变成暴力倾向,他经常打翻自己的食物和药,输液的玻璃瓶被扔到地上,玻璃渣子经常就这么在薄言的眼前四溅。薄言想不明白,他们的心理承受能力在训练营已经受过很大强度的训练了,为什么子墨对这次经历反应如此之大呢?她怀疑过清苒的原因,可是血液的药理检测却没有任何可疑的结果。子墨仍然可以和其他人正常交流,可对自己的态度却判若两人,他仿佛是在故意疏远着自己。
薄言为了搞清楚真相,仍然选择了留下来……
可结果并没有如愿,一直到子墨已经可以出院,他丝毫没有改变。他踉踉跄跄的走在薄言前面,今天才得到医生的坦白,说他的腿受到了重创,很有可能再也恢复不了以前的身手。
他们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回到了子墨的家里。薄言放下装着日用品的沉重背包,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她转动着自己酸痛的胳膊,走进厨房,端过来两杯水,她一只手递给子墨,用另一只端着杯子的手背擦着汗。
“喝点水吧。”
薄言的话还没说完,杯子就已经被打倒在地。自从在病床上苏醒后,子墨已就经习惯性的把薄言递给他的所有东西扔到地上。
薄言没有说话,只是蹲下,把那散落一地的碎玻璃一片一片的捡起来,放到手心里:
“看着点,别被扎到脚。”
子墨没有领情,只是轻蔑地问道:“你就这么没有自尊心吗?一点自己的尊严都没有?”
薄言把手中的玻璃握紧,鲜血顺着指缝流出,她却不觉得疼。如果说子墨的无理取闹最开始会让她觉得心疼和委屈,可事到如今到她只觉得气愤和可笑:
“你每天都在和我怄气,幼稚得就像一个孩子一样!我求求你,睁开眼睛好好地看看,我苏薄言到底哪里对不起你了?”
子墨最害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他一直不知道清苒给他注射的药剂到底会有什么样的作用。可现在愤怒的血液冲上了子墨的大脑,那种不知名的毒素仍然在他的神经里乱串,子墨完全不能控制自己的理性,视线变得很模糊,浑身热的就像要着火。原来,失控的情绪便是这种药剂发作的导火索,他已经不清楚薄言说了什么,只记得自己受到了威胁和挑衅,此时他的脑子里面只有愤怒和暴力。
子墨一只手掐着薄言的脖子把她抵到墙上。巨大的冲击力把薄言的五脏六腑震得生疼,她的脸涨得通红,艰难的喘着气。
随之而来的是子墨霸道的吻,他混乱地吻着,仿佛想把薄言撕裂。那双指节分明的手顺着薄言的腰向下摸索着。薄言身上的衣服被子墨的蛮力撕裂,露出了身体的曲线。
薄言完全透不过气了,她挣扎着,整张脸憋得通红,视线也逐渐变得模糊。她知道,看子墨这次的架势,很有可能把她掐死。子墨的力量在药剂的作用下变得很大,薄言一时间怎么都无法推开他,子墨的双手转而向大腿摸过去。
薄言也不知道自己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她双手抵着墙,撑开那压的自己喘不过气来的子墨的胸膛,用尽全身力气把他推倒在地。
子墨的头脑在那一瞬间变得清醒了许多,看来是刚才的冲动消耗掉了最后剩的一些神经毒素。他的神智恢复正常了。
他瘫坐在地上,想道歉,可为时已晚。
薄言可以接受子墨会感到厌倦或者自怨自艾,如果说薄言最开始没有离开他是因为感情和责任,但今天子墨做的事情,已经是越过了她的底线。
“那样的事情,你如果再敢对我做一次,我保证,我会把你的双手割下来。”
薄言用失望的眼神看着地上的子墨:
“从今天起,我们之间的关系到此为止吧,你好好养伤,我们两不相欠。”
薄言拿起自己的背包,沿路拦下一辆出租车,可她已经无处可去了。司机被这个衣衫不整大声痛哭的女孩吓坏了,不停地问着要不要送给她去警察局。
薄言是一个习惯用理智保护自己的人,这段时间子墨的事弄得她心烦意乱。
付出的爱很少有的回报的时候,更不要说自己的心情能得到对方的体谅了。
和子墨分手后的一年,她一直把自己圈在房间里。
某天薄言从自己的床上醒来,揉揉自己不管睡了多久还是会疼的头,漫无目的地发呆。床上推积的一大堆要换洗衣服,床脚是一大堆喝完的酒瓶。
随意打开手机,却发现自己置顶的四十七局网络社交号在时隔一年后终于又开始招人了。
薄言迫不及待地打开局里的入职申请中必须要做的评估的表格,一道题一道题的选择着。测试结果她自己其实已经能猜出一二了,专业技能的测试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但当看到心理测试的结果时,她自己只是笑笑,便把手机扔到了床上。
(结果和薄言推测的一样:缺爱性心理创伤,她会对身边的人的反应很偏激。她不能接受对方如果对她的举动没有回应,渴望强烈的情感表达,严重的会产生失眠、头疼,甚至出现严重的情感判断的失误。)
巨大的不安感笼罩着薄言的心里“完蛋了,连工作也要丢了吗?”
这时,床上的手机的信息铃声响了起来,她紧张的去看申请结果。
竟然通过了。
薄言打开附件,里面是一些还没看完队员的面试资料,手机便进来了一通电话。
“您好,这里是薄言。”
“薄言吗?hello,我刚刚看看资料上有你的电话我就直接打过来了。我是加贰!是你的新搭档!我好激动啊,我总算通过了噬罪的测试,哈哈哈。”
薄言抓抓自己的头发,表示有些疑惑“可我还没有确定要录取谁呢,还需要再考虑一下。”
“但是,来四十七局报名的外勤实习生只有我自己啊。”
“啊?”薄言不可置信地翻动着那些表格,却发现真的只有一张申请表
“天哪,真的哎。”
“那就希望我们以后好好相处喽。”
薄言还没来得及回答,电话那头便只剩下了急促的嘟嘟声。
她叹了口气,却释然地笑笑,实习生这种咋咋呼呼的样子,倒像极了当初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