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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寒江看着地上的血,想到了什么,心头隐隐涌上巨大不安,犹豫半晌,再度打坐调息,试图运功,果不其然,他稍稍调动丹田气海之力,心口便传来痛感,调动越多,痛感越大。
岳寒江在不可忍受之前及时收力,可心口还是有未完全消去的痛感:完了,他想。
他泄气地躺在地上:深山老林,人生地不熟,现在居然连内力也丝毫用不了,还带着一个半死不活的周衍,难不成他花季美少男堂堂小山主就要葬身于此?
岳寒江正默默捂住胸口天马行空,忽闻“扑棱棱”一阵声响,转头看去,原来是一只五彩羽鸡。
岳寒江舔舔嘴唇:没有内力,他还有外力不是?先填饱肚子再说。
岭南之地鲜有人迹,即便有些原住民也是地广人稀,故而成了野物的天堂,走兽遍地,飞禽无数,就连野鸡也长得油光水滑,皮毛发亮,在清一色的绿竹子里好找的很。
岳寒江虽不能调动内力,可好在左臂恢复了一些,右臂又无碍,小小野鸡不甚费力就变成了架上的烤鸡。
一边转着鸡,岳寒江一边看着地上仍在昏迷的周衍,喃喃道:“还是得找个大夫给他看伤才是,只是岭南穷乡僻壤,能治好么?……算了……死马当活马医,总不能一直在这儿待着等死。”
一阵焦糊味儿传来,少年的声音自竹林深处传出,带着沉重的心痛:“啊呦我的鸡!”
吃过饭,岳寒江砍了几根竹子简单绑了绑,勉强是个四方框子,上面横着几根竹子,又寻了些野草来铺上,说不上舒服,但是可以解放一下岳寒江的肩膀。
就这样,岳寒江拽着周衍,一步一步往竹林外走,有了之前的教训,白日里他也不敢直接去山路上,毕竟他现在只有一身蛮力,一个两个能对付,五个六个就不好说了。
直到太阳彻底下山,岳寒江拽着周衍才敢到山路上走,不一阵远远看见亮光,一时未敢直接上前,他先是找了个不显眼的地方把周衍安顿好,又把玄铁拿了下来,一旦无法调动内力,这块天外飞宝彻底成了沉重废物。
正要走,眼睛忽然被什么东西晃了一下,岳寒江警觉看去,原来是周衍腰间的玉葫芦,被月光一打,盈盈碧光晃了岳寒江的眼。
岳寒江忍不住蹲下来打量那玉葫芦,暗暗咋舌:怪道周衍自有了玉葫芦以后名声大噪,这样一个稀罕宝物确实可为一生都可夸耀的战绩了。
思索一瞬,将玉葫芦解了下来,塞到了周衍怀里,道:“周兄啊周兄,你我如今人生地不熟,你这无价宝还是好好收着吧。”
岳寒江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土,抹了一把脸发现手上实在脏兮兮的,又撕了周衍一块衣衫擦了脸和手,觉得收拾得没有之前那么容易让人误会了,才向那小楼走去。
这小楼和先前那座并没有太大差别,因着夏日闷热,岭南之地又添潮湿,故而一楼空地上并没有人,倒是一个妇人带着一个娃娃在二楼外面乘凉。
因为没有男人,岳寒江没有凑太近,呼道:“这位娘子,在下初来此地,人生地不熟,身上又受了伤,想来此讨几味药材,不知可否?”
岳寒江并不明说还有一个周衍,毕竟他现在昏迷不醒,徒增累赘,若是这家人还是之前态度他自己跑完全不成问题,可要是带着周衍或者去找周衍,那可麻烦了。
那妇人听见有人呼喊,循着声音望去,看见岳寒江一惊,而后也不答话,牵着那孩子一边往里走一边向里面喊人。
岳寒江困惑不解,暗自思量道:这里的人怎么都怪怪的,像是怕极了生人,岭南地势虽偏僻,但也不至于从未有外人来吧?
楼上传来动静,呼啦啦下来三五个男人,嘴里呼喝着,似是当地方言,分辨不出来说的什么,岳寒江心里一惊,暗叫不好,扭头就跑,果然那几人取了棍棒就来追岳寒江,和之前那伙人还不大一样,岳寒江跑远了他们仍然穷追不舍,嘴里喊着什么。
小重山本来就地处南方,原本南方话对岳寒江来说不难听懂,可这里人似乎完完全全都是本地土话,呜里呜哇地实在听不懂。
岳寒江越跑,越觉得不对劲,他们似乎是有目的地在驱逐他,可这方向又不是来时的方向,如若不是为了把他驱逐出去,那是为了什么?
岳寒江当即站定脚步:这清河寨人实在有些诡异,我不能被他们牵着走,得瞧瞧他们到底想干嘛。
那几个汉子见岳寒江不跑了,反而微微吃了一惊,而后一个人反应过来,拿出一直短笛吹了起来,声调怪异,清晰异常。
岳寒江心里有些发虚,这情形再清楚不过,分明是在呼唤伙伴。
不一会儿,周围逐渐有火光亮起,越来越多,越来越亮,竹影丛丛,灯火晃晃,岳寒江左左右右一瞧,包围他的人里三层外三层,一时之间竟估量不过来!
灯火映照之下,岳寒江看的清清楚楚,这里面不光有年轻汉子,还有老幼妇孺,有的拿火把,有的拿棍,有的拿棒,但无一例外地是,这些人双目精光大放,脸色严肃非常,横眉怒对,活生生像是要把岳寒江撕了一般!
岳寒江皱眉,他初入此地,怎么就如此遭人记恨?莫不成这寨子这有什么外人不得入内的规矩?可这些人这么出奇一致老老少少都一般模样实在有些诡异啊!
岳寒江忙开口:“诸位!在下初来乍到,不知规矩,若有哪里冒犯诸位,还请网开一面,我们凡事好商量!”
倒不是岳寒江胆小畏缩,他自从不能调动内力,心里本就七上八下,虽说自己一身拳脚功夫也能应对一二,但是比起往昔简直天差地别,他心里挂念着越沈儿,记得林青,还有一个半死不活的周衍在身边,岭南之地既无姻亲也无好友,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如今又被这么些人围住,心里如何不慌?
可那些人恍若未闻,仍是那般恶狠狠地盯着岳寒江,忽地一声怪响,其中一个汉子就扑了上来!
岳寒江低咒一声,有些恼,伸手拿出那汉子挥过来的竹棒,下意识绕到身后就要点他后腰,只是他现在全无内力,指尖一点不过只有力道哪有攻势?况且就连力道也是小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