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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毓点了点头，不甘的看了一眼赵嬿桌上的酒壶。
只剩下最后一个了，强攻！
萧毓拍了拍手，殿上的舞女立马停下，悉数退去。
“嗯？”赵湨晕晕乎乎地看着舞女退下，不悦地问，“怎么走了，人呢？”
“蒙将军，此时不出手，更待何时？”
赵湨还没反应过这句话的意思，就被一把冰冷的剑架在了自己的颈上。
那一瞬，寒意刺骨。
“皇上，你这是干什么？”赵嬿着急的起身要往赵湨身旁走。
赵湨呵斥道：“嬿儿别动！”
赵湨酒醒了大半，也清楚自己现在的处境，他要保护好赵嬿，不能将她牵扯进来。
“父皇。”赵嬿心如死灰的看向面若冰霜的萧毓，质问道：“你要杀了我父皇？”
萧毓薄唇轻启，不带丝毫感情的回答：“是！”
听到回复后，赵嬿立马瘫软在地上，哽咽且疯狂地问道：“为什么，为什么！”
“因为他害死了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人，所以，我要让他血债血偿！”萧毓克制住想过去扶她一把的冲动，依旧冰冷的说道。
“哈哈哈。”赵湨突然放声大笑，“没想到，是朕自己引狼入室，到头来，害了自己，还害了自己的女儿！”
“朕本不想这样的，这一切都是你逼朕的，从凝儿和梓歌死的那一刻，你我之间，就注定有一个解不开的仇了。”
赵湨有力的敲打着桌子，却无任何的反应。
“人呢，朕的暗卫呢？”赵湨终于开始不安起来，暴躁的大喊。
“陛下，别喊了，那三十个人都已被我解决掉了，你昨天看到的，是我调包过的。”蒙辉解释道。
“蒙辉，朕自以为，朕对你，不薄啊！”赵湨苦笑，最后的一张底牌没有了，赵湨此刻只剩下认命了。
“皇上您对臣的确很好，可人各有志，臣在为自己谋一条新路。”
赵湨伸手招赵嬿过来，又看向了萧毓。
“都退下。”萧毓命令道。
他方才，居然在赵湨的眼中，看到了乞求！
“可是??”
薄阳拉住杨佑示意他不用多说，萧毓有他自己的打算。
蒙辉收回铁剑，看了一眼赵湨，边走边叹了一口气，红颜祸水，若不是因为执念于赵嬿的生母，又何会沦落成现在这样。
“别哭啊。”赵湨慈爱的为赵嬿抹去了脸上的泪珠，“也许，死对父皇来说，是一种解脱，父皇终于可以去找你母妃了。”
萧毓背过身子，不打破他们父女之间暂时的祥和，相比之下，赵湨比皇甫炎好太多，赵湨对赵嬿生母的爱，可谓是情深不移，所以自她死后，才一直要从别人的身上，找到她的影子。
可皇甫炎呢？强迫叶琪与其发生关系，又强夺民意，拆散了霍昭的爹娘，简直禽兽不如。
“父皇，不要离开嬿儿。”赵嬿声嘶力竭，“皇上，臣妾求你，饶过家父一命，臣妾愿以命相抵。”
“娴妃，朕??”
“嬿儿！”赵湨大喊出声，“不必求他，生死有命，大限将至了。”
“朕可以留他一命的。”萧毓对着赵嬿说道。
“皇甫景钰，朕不需要你的怜悯，朕只求你一件事，照顾好嬿儿，如若你不喜欢她，那请你，放她离开。”
“朕??会照顾好她的。”萧毓郑重的承诺，“也会护她一世平安的。”
“好！”赵湨豪爽的笑了笑，对上了萧毓墨黑的眸子，满是解脱和轻松，就好像等这一刻，等了许久。
“我渴了，嬿儿，把你桌上的酒壶拿来！”这一刻，赵湨终于放下了帝王的骄傲，自称为了“我”。
赵嬿正准备去拿，萧毓突然制止道：“不要！那??”
“皇甫景钰，别忘了我们男人之间的约定！”赵湨高声提醒，眼神中已有似死如归的淡然。
他早就知道那酒里有毒？
萧毓快步上前夺过酒壶，端起酒杯各斟了一杯，将其中一个恭恭敬敬地送到了赵湨面前。
赵湨接过，嗅了嗅，是果酒的清香。
萧毓拿起了另一杯，躬身说道：“小婿恭送岳父！”
这声岳父，是他心甘情愿叫出来的，他赵湨，是条铁骨铮铮的汉子！”
赵湨不舍的看了一眼赵嬿，同萧毓碰了杯，两人几乎同时一饮而尽。
“啪！”
萧毓将酒杯扔出，发出了清脆的响声。
“岳父大人，早登极乐之土！”萧毓含着泪，说出了这句话。
“皇上，你乃何意？”赵嬿察觉这话不对，有所希冀地问道。
“噗！”
萧毓还未开口解释，赵湨就吐出一口血来，含笑倒地。
“父皇，父皇！”
赵嬿飞奔上前，想要将其扶起，奈何力气太小，只能让他半倚在她的怀里去。
“嬿儿”。他慈爱地看着她，吃力的抬起了手，抚上脸庞，“不要怪萧毓，这是我自己的选择。”
萧毓垂眸，离开了殿内，临终之时，他一定还有很多话要和赵嬿说。
“父皇，我错了，我好后悔，后悔要爱上他，甚至是嫁给他。”赵嬿哽咽着，哭成了泪人。
“不，不是你的错，是我的错，早知是今日这样的结果，我当初，一定不会让他当我的乘龙快婿，这样，那两位姑娘，也不至于，落得一个坠崖的下场。”
是他们的错，明知强扭的瓜不甜，还偏要棒打鸳鸯，到最后，落得了个这样的下场。
赵湨突然觉得咳嗽起来，又咳出了几口血，他知道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可他还有很多话没和赵嬿说，他还没看够他这个从小到大要一直被藏着掖着得苦命女儿啊！
“爹知道你不舍萧毓就此死去，所以??，好好的活着。”吩咐好后，赵湨长舒出了一口气，就这样毫无征兆的去世了。
赵嬿耳畔依旧还回响着赵湨的声音，她不愿相信，更不愿接受这个事实，她不断地摇晃着已经逝去的赵湨，祈盼这一切都只是个梦，是一场恐怖的噩梦，是该要到醒来的时候了。
萧毓他们听到声音后推门而入，看到的场景就是赵嬿趴在赵湨的尸体上不住地哭泣，任谁看了都会可怜这个苦命之人。
赵嬿看着自己身上的红衣裳，突然觉得讽刺极了。
萧毓，这一次，我决定放弃了，爱你，爱到家破人亡，代价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