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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阳公主道:“咱们大唐是国中之国,蛮族通常称我们为中国,中国自古以来就是礼仪之邦,但凡任何事情,讲究礼仪为先。今日你我二人结拜,虽是异姓异名,但自此以后就是血浓于水的亲姊妹。”
柳诗诗见她说的真诚,心中颇为感动。
当下二人在高阳公主的寝室内,摆起了香案,取出二个酒盅,里面倒满酒,同时又用准备好的一根针,分别刺破两人右手中指,在两只酒盅里各滴了三滴。一切准备就绪后,二人点燃两柱檀香,各人手里持一株,跪在香案前,开始起誓。
高阳公主年长柳诗诗八岁,当先起誓道:“我高阳愿与独孤绮罗结为姊妹,不求同年同月生,但求同年同月死,天荒地老,永不变心,如违此事,天打雷劈。”
接着,柳诗诗也学着高阳公主的样子,起了一遍誓言。
结拜完毕,高阳公主和柳诗诗一同站起身来,高阳公主喜悦万分,又拉着柳诗诗的手说道:“绮罗妹妹,从今日起,你便是我的亲妹妹,我们两个同气连枝,同呼吸,共命运,为护佑大唐江山贡献微薄之力,我是姊姊,也会尽力保护妹妹安全,不让你受半点委屈。”
柳诗诗听她言之凿凿,真情实意,甚是感动。
高阳公主接着低声道:“长孙无忌这厮善能蒙蔽人,不但哄得父皇对他信任要加,而且骗得朝廷大臣纷纷依附于他,着实厉害的很。”
柳诗诗道:“看来这人笼络人心的手段甚是高明,连圣人都要听他的。”
与高阳公主结拜为金兰之好后,柳诗诗说起来话来,似乎也痛快很多,没有了之前的吞吞吐吐。
高阳公主自幼深得李世民宠爱,在他二十二女儿中,李世民尤为喜欢这个高阳公主,走到哪里都会把高阳公主带在身边,对这个女儿的要求,也几乎达到了有求必应的地步,慢慢养成了高阳公主恃宠骄纵的个性,见到父亲亲近自己其他姐妹,倒有了不开心的感觉。
即便是父亲身边的大臣,有时候深得父亲信任,她也会产生失落不快之感,抵触情绪颇盛。在她心里,长孙无忌巧言令色,夺走父亲对自己的爱,目的就是为了祸乱大唐,是以对其尤为痛恨。
她今日和柳诗诗结为姊妹,多半是为了对付长孙无忌,得到独孤绮罗相助,深感喜悦。她本和独孤绮罗长相厮守两年时间,视对方为贴心之人,如今结拜成姊妹,亲上加亲,又激发了除掉长孙无忌戡乱除逆,独享父爱的念头。
高阳公主道:“这老贼城府很深,朝廷里很多大臣,眼里只有长孙无忌这厮,根本没有我父皇,所以要除掉他,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得长远计划才行。”
眼睛看着窗外,怔怔出神。
柳诗诗问道:“姊姊,在想什么?”
高阳公主回过神来,走到一个案几上,铺开一张宣纸,拿起毛笔,蘸上墨,一边写,一边说道:“这老贼手下有褚遂良、韩瑷、来济、于志宁、裴行俭五大干将,个个能力超凡,颇得父皇信任,他们惟长孙无忌马首是瞻,把持朝政。另外,还有长孙全绪、长孙曦、长孙祥、长孙冲这些长孙家族的人,实力更是不容小觑,要铲除他们,着实不易。再加上长孙无忌阴险狠毒、手段残忍,咱们也要倍加小心。”
只见宣纸中央位置,写着长孙无忌四个字,在他周围是褚遂良、韩瑷、来济、于志宁、裴行俭五个人,在这五个人外面一圈又是长孙全绪、长孙曦、长孙祥、长孙冲等人的名字,再外面一圈则用毛笔点出了一个个墨点。
柳诗诗道:“这么多人,密密麻麻的,是个很大的关系网。”
高阳公主点点头,狠狠地说道:“有朝一日,都要让他们粉身碎骨,知道本公主的厉害。”
柳诗诗指着长孙无忌四个字说道:“你这个老不死的,罪大恶极,是个大大的乱臣贼子,今日我们姊妹两先泼你一身墨,改日再取你性命。”说完,对着高阳公主道:“姊姊,用墨泼大,史上的大奸臣都是黑人黑心。”
高阳公主闻言,顿是兴高采烈,拿起毛笔,狠狠地在长孙无忌四个大字上混乱涂抹,觉得还不解气,端起砚台,将墨池中的墨汁泼了上去,一霎间,长孙无忌四个大字被泼得面目全非。
高阳公主童心一起,哈哈大笑,将手中砚台递到柳诗诗手里,道:“绮罗妹妹,你也来。”
柳诗诗玩得开心,便毫不犹豫接过砚台,将墨池中所剩墨汁,一股脑儿倾倒在宣纸上,笑道:“这副对子上联叫‘高阳姊姊涂长孙’,下联叫‘独孤……独孤妹妹……泼无忌’横批……?姊姊,横批该怎么说?”
高阳开心异常,略一沉思,便吐口而出,道:“横批就叫‘同心……同力’。”
柳诗诗笑道:“好,姊妹同心同力,定乱除奸。”
两人哈哈大笑,面对面伸出双掌,对着一击,只听得“啪啪”两声,甚是清脆。
只是在长孙无忌的名字上泼了一回墨,却激动得像两个刚刚打完胜仗的孩子,神情举止之间,尽是自豪开心之色。
高阳公主更是情不自禁,放下毛笔,笑道:“将来咱们要是同心同力擒住这老贼,一人一个砚台,往他身上泼墨,岂不快哉!”
两人又回到长凳上坐下,这时窗外暮色渐浓,只听得外面街鼓响起,此起彼伏传了进来,高阳公主道:“绮罗妹子,你连着二三日在外流落,也吃了不少苦,时候不早了,你暂且回去休息,明日我们有话再说。”
柳诗诗道:“姊姊也早点休息,我就不叨扰你了。”心下想道:“这诺达个房府,我人生地不熟的,去哪里找我的寝室?”心中正犯愁时,只听高阳公主说道:“你等一下,我让萱儿、蓉儿这两个丫头陪陪你,你这二三日不见,她们比谁都心急,你们三个是最要好的朋友,一定也有很多话要说。”
说完,走到寝室房门前,用手一拉,将门拉开。身子向外一探,大声喊道:“萱儿、蓉儿,你们过来一下。”
不多时,便听到两个妙龄小侍女跑了过来,见到高阳公主,看她神情气色,俱无忧伤悲戚之色,不由得嘻嘻笑了起来,齐声问道:“姊姊有何吩咐?”
高阳公主笑道:“你们两个不是很想念绮罗吗?交给你们一个任务,带她好好去沐浴一番,然后吩咐厨房做几个好菜好汤,让她吃好喝好,如何?”
两人见高阳公主说得轻松,又齐声道:“公主殿下,请放心吧!我们两个一定把她伺候得服服帖帖。”
说完又格格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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