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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9章:爱恨相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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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诗诗道:“他知道这首诗是公主姊姊写的,一定会很高兴。”

    高阳公主道:“是的。”

    柳诗诗心道:“既然他喜欢,说明他已经和高阳公主重归于好,为何此刻她大吵大闹,伤心欲绝。对了,肯定是辩机说了句不该说的话,惹得高阳公主不开心。”看了看高阳公主一眼,小声说道:“他……喜欢这首诗,自然也就喜欢公主姊姊。”

    高阳公主道:“这个自然,我和他十年时间,还是非常了解他的。”

    柳诗诗一听,心中更是惊疑万分,觉得高阳公主言语只见自相矛盾,心如深海,自己一下子看不到海底,脑子一片茫然。

    心思转动了几下,问道:“公主姊姊,你们……他认为这首诗好在哪里?”

    她本想问高阳公主“你们都谈了些什么”,又觉得自己如此一问,倒有点窥探别人隐私的嫌疑,便话锋一转,问了句“他认为这首诗好在哪里?”试图以此引出话题,让高阳公主顺着话题将他们二人的谈话细节慢慢道出,这要比自己直截了当问要文明的多。

    自己直接问,高阳公主未必会说,用话题去引导,高阳公主必定会一五一十告诉她整件事的全部过程。

    果不其然,只见高阳公主幽幽说道:

    “我进了他的禅房,远远看去,见他正在书房用功译经。他似乎没有听到我开门声音,依旧伏案书写。我看他颇为用功,又没有看见我,想偷偷给他一个惊吓。便蹑手蹑脚走了过去,小心翼翼,单怕自己走路不稳弄出声响,惊动了他,这惊吓就会不灵。

    “谁知,越是小心,却越是出问题,我提心吊胆走到厢房时,去掀门帘时,不成想门帘从手中掉了下来,还是弄出了声音。他听见门帘声音,抬头一看,见是我站在厢房门外,连山甚是一惊,随即又平静下来,放下手中毛笔,站了起来。

    “冷冷地看了我一眼,道:‘你……你怎么又来了?’我站在门帘外,不敢进去,又见他语气冷淡,心里不由得紧张万分,低声说道:‘你……你……这里我为什么不能来?我想来就来,谁也阻挡不了。’我说这话时,自己紧张得要命,单怕他听了此话,又说我刁蛮任性。”

    柳诗诗心道:“你是天下所有人的大公主,谁见了你都害怕。却不曾想到,你也有所怕之人,这叫天下一物降一物,不是不降,时候未到。”口中说道:“他心中肯定喜欢。”

    高阳公主道:“我看未必,他听了我的话,道:‘公主殿下,小僧不是……不是前日和殿下已经约定好了么,最近这段时间,我……们还是不要见面的好。今日你……你怎么又……来了。’他要是心中喜欢我,脸上自然会有很多柔情蜜意,也会亲自把我迎进禅房,但我在他脸上既看不到我需要的柔情蜜意,也不见他走到我身边,拉着我的手,将我迎进书房。他眼光冷冷静静,似乎很不高兴。”

    柳诗诗心道:“他口中叫你‘公主殿下’,不再叫你‘小绵羊’,摆明了要和你分手,你自己都感觉不到吗?”说道:“可能……可能他不善表达,内心深爱公主,却不能将自己这份感情表达出来。”

    高阳公主道:“这到也是,‘小秃驴’从来都不是油腔滑调之人,满肚子学问,要让他说出一个‘喜欢’来,却比登山还难。给他一支笔,让他去写文章来,旁人却一点都比不上他。”说道这里,脸上竟隐隐一喜,目光晶莹,芳心流转,对辩机充满欣赏之情。

    又道:“我们两个,我就这样站在门帘外,他站在门帘内。我见他语气中颇有责怪之意,就不分青红皂白的说道:‘前日是前日,今日是今日,前日说好的约定,我今日反悔还不成吗?我是高阳公主,我想怎样就怎么样,谁也管不了。’我说完这话,自己也后悔了。”

    柳诗诗道:“为什么?”

    高阳公主道:

    “我心中恼怒他把我晾在门帘外,心中生气,便一股脑儿地向他发泄自己的不满。可话说出口,我又是万分悔恨,觉得自己太过公主脾气,动不动用公主身份去压制他,责骂他,让他总有低人一等的感觉,这实在是我的不好,于他更是不好。

    “再者,我应该心平气静的和他谈,他是个学问僧,跟一般的僧侣大有不同,他温文尔雅,知书达理,骨子里最看不惯仗势欺人之人。你说我蠢不蠢,明知道他讨厌刁蛮粗糙粗暴之人,却非要逆着他来,惹他生气。”

    柳诗诗道:“公主姊姊聪明伶俐,相比他更喜欢公主姐姐身上这任……性格。”

    她情急之下,差点说出“任性”二字,机灵之中,急忙说成“性格”,好在高阳公主并未注意这点,把全部心思放到辩机和尚身上。

    高阳公主又道:“他见我蛮不讲理,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道:‘公主殿下,你……’我打断他的话,道:‘你是说我蛮不讲理对吧?我就蛮不讲理了。’说完这句话,我知道自己错上加错,禁不住哭了起来。

    “心想自己高高兴兴地来,满怀希望想得到他的爱护,谁知却受了他的冷落,我心中委屈,似乎只有这样对着他无厘头的吼叫,心中才会好受一些。

    “可是……可是我这样做,实在是太过冲动,自己又控制不住自己,明知对他吼叫的越厉害,就会逼得他离我越来越远,自己越是吼叫得厉害,心中越是害怕。

    “他见我哭了起来,显得有点惊慌失措,想安慰我,却又不敢迈出一步,神情甚是矛盾。那时,我真心盼望他能走过来,用手掀起厢房门帘,将我……搂在怀里,迎了进去。我见他无动于衷,心里悲戚顿生,眼泪像断线的珠玑,一个劲往地上掉。”

    柳诗诗心道:“她是一国公主,能如此深爱辩机和尚,真是难能可贵。”

    心中不由得对高阳公主多了一份钦佩,说道:“辩机这‘小贼秃’真是上千辈上万辈祖先修来的福气,才有公主姊姊对他如此倾心,他不真心,必有报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