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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跟他如此较劲讨论好官坏官之分,即便是争得脸红脖子粗也没什么意思。她虽然性格开朗,喜欢热闹,却实在不喜欢和别人去做口舌之争,尤其是那些本就没有任何意思的问题,哪怕争上一辈子,也分不出任何胜负,所以她对这类事情,既无兴趣,也不愿浪费自己的言语,惜字如金。
想到此节,便转移话题,问道:“方才你说的那个尉迟洪道,是什么人?”
柳爽一笑,道:“他……他可是咱们两个……认识多亏了他,也是咱长安城里的一大怪。”他本来想说“他可是咱们两个的媒人”,终是不好意思说出口,便说成了“咱们两个认识多亏了他”,一言掩过。
柳诗诗一听柳爽如此说这个人,顿时来了兴趣,问道:“怎么一个怪人?”
柳爽嘻嘻一笑,道:“你知道尉迟恭吗?”
柳诗诗道:“尉迟恭当然知道,他是咱大唐开国元勋,同秦叔宝一起协助当今圣人争霸天下,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她脑海里,对秦琼敬德印象最深,很小的时候,父亲就给她讲隋唐十八条好汉的故事,十八条好汉里,又以秦琼敬德的故事最为动人,而且后世之人,将秦琼敬德二人刻成木版,印成年画,逢年过节被家家户户贴在大门之上,成为人人心目中的“门神”,二人的印象早已深嵌在她的脑海中。
那敬德便是尉迟恭,她自小就知道,非常熟悉,岂有不知之理。
柳爽一看她知道尉迟恭,也不感到意外,继续说道:“尉迟洪道的的父亲叫尉迟宗,是尉迟恭的弟弟。说起尉迟恭和尉迟宗这兄弟两人,也是咱大唐的牛人,当年……。”
柳诗诗见他又要跑题,急忙说道:“好了,我知道了。你们两个……去兴业寺干嘛?”
柳爽“啪”的拍了一下自己额头,嘻嘻一笑道:“你看我这记性,又把正事给忘记了,要不是你提醒一下,恐怕都不知道自己今天是干什么来着。”
略一停顿,又道:
“我和尉迟洪道一直跟着你们到了大雄宝殿,这时正好高阳公主进了大雄宝殿上香,你站在门外,当时逛庙会烧香拜佛的人很多,我见你一个人站在大雄宝殿外,便对着尉迟洪道使了眼色。
“他心领神会,冲上去便拿着你的手往外走,你被他突然一拉,惊得不知所措,本能挣扎,想极力摆脱尉迟洪道的拉扯。谁知他这个人身材高大,一身蛮力,你挣脱不掉,又哭又闹。
“正在这时,只见一个英俊潇洒、玉树临风的青年跃起身来,狠狠地将尉迟洪道一脚踹翻在地,大喊一声:‘何方妖孽,竟敢在此惊扰良家妇女,看我不将你大卸八块,为民除害。’尉迟洪道见那青年英勇绝伦,正气凛然,胆战心惊,只好放下你灰溜溜地落荒逃走。”
柳诗诗心道:“我并没有经历这些事情,你说得玄乎之极,那青年多半也是你本人,自吹自擂,也不脸红”便道:“你说的那个英俊潇洒、玉树凌风、英勇绝伦的青年,多半和尉迟洪道一丘之貉,是个大淫贼。”
柳爽哈哈一笑,脸色一红,道:“既然是个英俊潇洒、玉树临风、英俊绝伦的青年,那肯定是个英雄人物,你怎么能把他跟大淫贼相依并论呢。”
柳诗诗脸色一沉,道:“不是大淫贼,估计也不是个好东西。”
她心里明白,柳爽所说的哪个英雄青年必是他自己,他不愿意对她明说,却和她绕来绕去,穷尽所有好词好句夸赞此人,实际上是夸赞他自己。
所以她偏偏不去迎合他,反其道而行之,你使劲夸他,我就使劲骂他,看你还能夸赞多久。
柳爽一听柳诗诗始终对自己口中的英雄青年使劲贬低,心道:“罢了,罢了,今日算我栽了。”说道:“那青年将你从尉迟洪道手中救下,便上前问你,道:‘姑娘,你没事吧?’你大为感动,道:‘感谢英雄出手相救,让小女子摆脱魔爪,请问相公尊姓大名,容我日后回报。’
“那青年道:‘英雄不问出处,姑娘无需回报,锄强扶弱,救死扶伤乃我辈义不容辞之责任。请问姑娘芳名?若是有缘,他日相遇,我也好称呼姑娘。’你看这年轻人不但英雄了得,豪气干云,人品性情也是一等一,当下说道:‘小女子乃房府丫鬟,姓独孤,名绮罗,公子高义,但愿有缘跟公子一见,表达……表达相救之恩。’
“那青年哈哈一笑,道:‘独孤绮罗,好名字,好名字,我记下了。’那青年说完,扬长而去。”
柳诗诗一听,格格娇笑起来,道:“你可真逗,云里雾里胡乱说一通,编故事的本领真有一套,水分……水分也太多了一些吧!”
柳爽向上踏出一步,认真道:“我亲眼目睹,当时就在现场,我说的一切都是真真实实的事实,怎么会……怎么会是编造出来的呢?”
柳诗诗道:“既然不是,那我问你,这尉迟洪道是个大淫棍,你和他是好朋友,一起逛庙会,一定也是个大淫棍,大坏蛋了。”
柳爽尴尬一笑,道:“我……我怎么能跟他一样。虽然……虽然是朋友,一起逛庙会,但那是……那是偶遇,对对,是偶遇,大家彼此认识,在兴业寺偶遇,便一起逛庙会了,这也没有……没什么稀奇之处吧。”
他担心自己被柳诗诗识破,故而吞吞吐吐,支支吾吾。
柳诗诗道:“好,就算你们偶遇,那你为何要害我?”
柳爽眼睛一瞪,急道:“我没有。”
柳诗诗道:“你刚才还说‘我见你一个人站在大雄宝殿外,便对着尉迟洪道使了眼色,他心领神会,冲上去便拿着你的手往外走’,难道这么快你就忘记了?尉迟洪道正在在你的指使下才对我又拉又扯,你分明比尉迟洪道还要大淫棍,还要大坏蛋,却百般狡辩,自己不承认。”
柳爽道:“我……我……。”
柳诗诗道:“我什么我,我再问你,既然你指使尉迟洪道对我又拉又扯,后来他被你口中的英雄少年打得落花而逃,你是他的朋友,为何不逃走?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