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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一只鸡引起的纠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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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公,我......”

    “我自己弄就行,你好好躺着。”曹瑜轻柔地将灵秀儿放在床上,见她伤口又渗出血,小心的用帕子擦拭。

    灵秀儿很享受曹瑜的照顾,脸上现出一片红晕。她知道,自己没有选错人。

    次日,东边天刚刚露出微光,一道嘹亮的鸡啼从曹家北屋传出。

    灵秀儿睡眼惺忪,心道哪来的鸡呀。

    紧跟着又是一道鸡蹄,声音大得就像在耳边,一下子把灵秀儿震醒了。

    她猛得坐起来,只听得“扑啦啦”一声,什么东西落到地上。

    旁边的曹瑜也跟着坐起来,两人借着天光,看到床下端端正正立着一只大公鸡。

    赤红的鸡冠随着鸡头摆动,十分漂亮,通体的红金色羽毛配上黑色尾羽,不知道比鸡圈里那些秃顶的鸡好看多少倍。

    两人对视几秒忽然想起了什么,曹瑜拿起昨天给灵秀儿擦血的帕子,帕子洁白如初。但灵秀儿清楚记得上面应该绣着一只大公鸡,寓意曹瑜金榜题名。

    “相公,是帕子,是帕子上的鸡。”

    灵秀儿顾不得穿鞋,光着脚将大公鸡抱在怀里,沉甸甸地十分有分量,“这下可以给相公补身子了。”

    大公鸡似是听懂了人话,跟着又叫了一声,嘹亮的声音十分好动。

    灵秀儿跟曹瑜相视一笑,原来想要绣物成真,关键是自己的血呀,那要是自己绣个大元宝,那岂不是会暴富。

    想到这儿,灵秀儿立即放下鸡去找绣帕,她记得有方帕子上绣着铜钱,但当她要咬破手指时,却被曹瑜制止了。

    曹瑜将另一方染血的帕子给灵秀儿看,上面绣的仙鹤丝毫未动,“娘子,虽然我不懂为何这绣品染上你的血会变成活物,但目前看来,这能变的活物是有限的。”

    “也就是说,我要是绣个大元宝是不能变成个大元宝喽。”

    灵秀儿有点泄气,但她看到地上的公鸡还是很高兴,总比没有的强嘛,人要知足常乐。

    曹瑜见灵秀儿开心,眼里透着爱意,他将外衣披在灵秀儿身上,“天凉,娘子莫要受寒。”

    灵秀儿抓住衣襟,歪头脉脉看向曹瑜,看得对方脸色一红,立即背过身去,“娘子再睡会儿吧,为夫去早读。”

    说完,曹瑜利落地穿上衣服,拿着课本走出去。

    他每日天亮都会来后园的林子诵读,如今已是第八个年头,所以今年的科举,他一定不能错过。

    灵秀儿和衣躺了一会儿,也准备起床做一家人的早饭。她穿好衣服准备出去,忽然听到有人敲门,借着嫂子尖细的声音传进来。

    “秀儿,今早你歇着吧,我来做饭。”

    太阳从西边出来了?灵秀儿有些不敢相信,打开房门,看到真是嫂子。

    李氏一改往日的高傲态度,努力装出的笑容带着虚伪,她眼神不老实地往屋里看,“秀儿,我今早好像从你房里听到鸡叫声。”

    灵秀儿笑脸僵住,她就知道李氏不会这么好心。

    “嫂子,你听错了,我这儿怎么可能有鸡呢?”

    话音刚落,一道嘹亮的鸡叫响起。

    李氏立即推开灵秀儿往屋里冲,看到大公鸡眼睛都亮了,她长这么大还没有见过这么漂亮的大公鸡,肯定值不少钱。

    “嫂子!”

    见灵秀儿过来,李氏立即抱起大公鸡,生怕被灵秀儿抢走似的,瞬间变了嘴脸,“好呀,昨天还跟我哭穷,大公鸡哪儿来的,偷的?”

    “不是的嫂子,你把公鸡还我。”

    灵秀儿不悦地皱起眉头,她总不能说这公鸡是自己绣出来的,肯定会被当成怪物。

    李氏不依,抱着公鸡就跑,“我告诉婆婆去。”

    灵秀儿追出去已经来不及,只好去找后园读书的曹瑜,将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他。

    两人来到正堂,却闻到一丝不寻常的气息。

    李氏恢复了往日嚣张的气焰,站在王老婆子旁边不知道说着什么,曹篱则在研究那只大公鸡,见两人进来,煞有介事地坐在椅子上,率先发声:“二弟,这鸡,你解释解释吧。”

    “大哥,没什么好解释的,这鸡是我们的。”

    曹瑜不卑不亢,神情严肃,眉间自带一股正气。

    曹篱揶揄笑笑,“我是问这鸡,哪儿来的,你偷的,还是弟妹偷的?”

    “不是偷的。”

    曹瑜仍旧镇定自若,只是看着曹篱的眼神,很不爽利。

    李氏插嘴:“不是偷的就是买的喽?”

    “娘,你听听,这像是没钱的主儿?这么漂亮的大公鸡得费不少钱吧。”李氏谄媚的俯身在王老婆子身边,继续狗腿地说:“灵秀儿一张绣品就能卖一两银子,不知道她私藏了多少好货呢,昨天就是跟咱们演戏。”

    王老婆子被李氏奉承的找不着北,完全不知道自己是被她当枪使,脸色沉下来问灵秀儿,“秀儿,你卖绣品的钱为什么不充公。”

    “娘,我把所有绣品都给嫂子了,我没钱。”

    灵秀儿的解释王老婆子根本不听,甚至认为她是狡辩,“没钱,那鸡哪儿来的?好啊,你们一个个的都骗我,反了天了!”

    “哐当!”

    家里唯一值钱的瓷茶杯被王老婆子摔在地上,李氏诚惶诚恐地让王老婆子息怒,更是助长了她的虚荣心。

    “老大,去北屋搜,钱一准儿被两人藏起来了。”

    灵秀儿要阻拦,被身边的曹瑜死死拽住。再看曹瑜未抓住灵秀儿的手,已经紧握成拳,隐隐透着怒气。

    灵秀儿担忧地握住他胳膊,担忧地唤了一声“相公”。

    曹瑜没答应,王老婆子却在一边喋喋不休,“老二,你还是个读书人,书里有教你骗父母吗?我生你养你这么多年,就是让你藏钱骗我,科举?什么科举!你打今儿起就不必去县学了,反正也考不上,不如在村里开学堂补贴家用。”

    王老婆子说的眉飞色舞,仿佛这个家真由她当似的。

    没多久曹篱就跑回来,将一些没绣完的帕子丢在地上。

    李氏翻了翻,没有值钱的东西,不相信地说:“娘,他们肯定把藏在别的地方,你一定要他们把钱交出来。”

    “老二,你把钱藏哪儿了?挣来钱都归公中,你知不知道!”

    王老婆子跟曹瑜吹胡子瞪眼,将曹瑜这些年对家里的贡献全部抛之脑后。

    曹瑜抬眸将三人扫视一遍,沉静的黑眸带着一股不可抗拒的威严,重重压在三人身上,王老婆子脑海里忽然闪过上次赶考之时,曹瑜浑身是血回来的画面。当时他的眼神也是如此沉郁,心里不由打起鼓。

    “都说完了?那轮到我说了。”

    曹瑜勾勾薄唇,屋里的气氛瞬间冷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