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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给了号码就进去了,范国安拿着电话号码,想了想直接拨号。
第一通电话未接通。
他又打了第二遍。
“喂?”
一个年纪稍大的女人接电话,她的声音有点“势”,语速快,语调硬,跟她妈妈完全相反。
“你好,你认识601住的人吧?”
范国安前面就在考虑怎么开口,不能说他是来找朋友的,对老人说还可以,电话那头就不行,理由行不通。找朋友为什么找到她,且找不到跟她无关,她可能直接会挂机。还是问话的方式试试看。
“喔,他租的我的房子,你什么事?”
老人的女儿语气不太好,普通人听了估计都会心跳加速。
原来LOAQ房主是租了老人女儿的房子,这可是关键信息,他要多问一些。不过以什么借口继续呢?范国安脑子迅速转动着。
“喂?喂?……”那头明显着急了,等不了太长的间隙。
“啊……那个……我是楼下501的,你们这房子怎么漏水?都漏了好几天了,臭死,你们都不管管吗?”
范国安以楼下住户不满的情绪抱怨地说。
“啊?什么漏水?哪里漏了?”
“厕所。每天滴答滴答的。”
老人女儿已经生气了,她开始发飙。
“啊!我房子老了点,东西都是好的。这个小年轻这么糟蹋我的房子!真是不要好。看上去斯斯文文,也不缺钱,弄坏我东西我要让他加倍赔偿。”
范国安听了开头,马上从裤子口袋摸出一个小本子,上面还插着一支笔。这是他的习惯,小本子随身带,以方便出警后有些东西要记。当然现在年纪也大了,更要多记,以防出错。
“小年轻”“斯文”“不缺钱”他把关键词都记在了本子上。
“啊?小年轻?小年轻嘛是不要好的,三更半夜回来,弄得我都睡不着。”
范国安继续配合着女人骂着,还用宁波话说,两个人马上热络起来,都是宁波人。
“哎……这个小年轻啊还是本地人,我啊以为他素质不错,想想又是当地的,就租给他了。这个厕所漏了他都不知道嘛,一点爱惜意识都没的。”
“我来敲过门,好几天了,不在家,我就找到你妈,问问你看。”
“啊?几天都不在?那厕所还不搞得一塌糊涂!不行,我去找他去。”
“好的,你给他打电话,问问,等下我再打给你。”
范国安先让房东联系,如果能联系到这个LOAQ房主,那么事情可能会有大进展。
房东挂了电话,她去联系了,范国安也没闲着,他在总结记下的词。
范国安衣服已经湿透,头上泛着一层层的豆大汗珠,脸颊的汗水一直往下流,他一边擦着汗,一边对着本子嘴里默念。
大约过去十分钟,范国安电话震动了,他接起电话。
“哎,那个,我电话打不通!无人接听。”
范国安心里不安,有种不好的预感,他觉得事情有可能变得糟糕。
“你电话发我,我自己联系他。”
“我过来看看。”
“你不用过来看,我联系他,让他处理,修好告诉你。”范国安马上拒绝了房东,若是她来看,就露馅了。
“噶好的,你们自己联系吧。19375565888。”
范国安速记号码,并再次核对了一遍。
“对了,他名字叫什么?”
“廖……廖什么……你叫他小廖好了,具体你自己问他。”
房东挂了电话,这事好办多了,不过名字没有问到。
范国安梳理了一下本子,觉得差不多了,即刻下楼,返回队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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队里耿灿还在,骆驼已经回去补觉,范国安先倒了杯水,喝了大半杯,把外出蒸发的水分统统补了回来。
“老范,你那边怎么样?我一直在看这个监控,没什么发现。有三个年轻人,一个偏胖,一个瘦不过个子不够高,一个打扮有点邋遢,都是从LOAQ房主这幢楼出来的。”
耿灿还在盯着监控,眼睛没有休息过,充斥着泪水,有些酸胀。
“辛苦你了,先休息一下吧,回去好好休息一晚。”
范国安俏皮地看着耿灿,耿灿觉得有名堂。
耿灿放下手机,马上走到范国安身边,又搬了凳子,坐着笑眯眯地问范国安,“是不是有什么新线索?”
“就你脑子鬼灵精。”范国安点了点桌子,乐呵呵地。
“快说快说。”耿灿积极性来了,他就是喜欢侦破案件。
“我啊去了趟锦蓝,无意中找到了LOAQ房主的房东。这房东正是他房子对面老人的女儿。”
“还有呢?”
“还有啊,获得了关于LOAQ房主的信息。”
“哦?真的,这也太快了!我们还装了摄像头,还不如你的消息来得快。”耿灿夸奖范国安,也投来敬佩的眼光。
“他是个年轻人,姓廖,斯文,不缺钱,宁波人,外表素质不错,再加上我们之前了解到的,个子偏高,瘦,我们已经可以大致画出一个框架。”
范国安翻开他的小本子,按照记录,描述出来。耿灿也在纸上写了一遍,对这个LOAQ房主有了一些新认识。
“他是宁波人姓廖,这个我们比较方便,我去查查看,全宁波姓廖的年轻人。”
“再通过照片筛出相近的。”
“可以,查查看,姓廖的很多,应该能减小范围。”
“另外,我还拿到了他的手机号码,你可以找找看。”
“行,太好了,这样更准确了。”
“我打他电话,先联系一下,看看有没有新线索。”
耿灿马上去电脑查询,他有这个权限查询基础资料。
范国安给廖凡语打电话,手机传来“对不起,该号码不在服务区,无法接通。”
范国安连续打了几次,可是依然这样的回复。他深深地叹了口气。
“怎么了老范?叹什么气啊?我们不是有线索了吗?”耿灿对着电脑,搜索这姓廖的。
“他的电话无法接通,手机一直提示无法联系。”
范国安又喝了一杯茶,有点哽得慌。
“我有点担心。”
“担心什么?”
“一种不祥的预感。”
范国安把杯盖盖上,放回了桌面。
“你担心什么?”
“你查到了吗?”范国安没有直接作答,他想先了解查到的信息。
“有了。”耿灿打出了一张廖凡语的身份信息。
“男子叫廖凡语,手机号码相符,他没有登记现住址,余兆人。身份证上的年龄与我们分析得相近。”
“拿给我看。”耿灿把纸给了范国安。
范国安看过后,眉头又皱了起来,他们不能深查,没有更高权限。有权限的话,谜团很快就能解开。而地址只有什么路及门牌号,没有小区名称也没有村,他猜测这廖凡语应该是非农户口。于是他看着地址说:“我们有时间去他的家里看看。”
“好,什么时候?”
耿灿是没问题的,就是大家的时间都不好说,警队的事情优先。
“看吧。”
范国安也是一样的问题,只能再看时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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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不早了,快22点了,耿灿已经回去,范国安一个人还在座位上看着纸发呆,问题随即而来。
1,一个年轻不差钱的男子,这个年龄应该是刚大学毕业。女房东的形容是凭外貌还是凭支付来判断这个男子不差钱?若不差钱,为什么不住更好的公寓或者楼盘好的小区,锦蓝的对面小区都比这里好。
2,如果有钱为什么要住外面啊?
范国安忽然灵光一现,他在网上按照地址搜索,虽然只有路名及门牌号,但是他还是发现了一些线索。这里是豪宅区,一户人家一栋独立带院别墅,别墅与别墅之间都间隔一定距离,每栋院门都有一个门牌号。
那就更奇怪了,既然有钱,住的是别墅,按道理他父母要给他很多生活费,他肯定不差钱。
从他父母角度来讲,也没有理由让他住这种老破小,且他自己从小家庭优渥,住得惯这种老破小吗?
而女房东看到他的样子也应该是外表清秀,白白净净,付钱比较豪爽,所以她才会形容他是不差钱。这样比较对得上。
3,可是有钱人会选择加入暗网交易?没钱花了吗?家里没给钱?钱都去哪里了?还是纯粹好奇,想试试,赚钱随意?莫非里面有更巨大的利益吸引着他?
范国安又拿起廖凡语的资料,照片里他一脸学生样,年轻有朝气,怎么看也不像会涉暗的人。
4,那么他的号码就只有一个吗?信息上只有一个,有没有可能有第二个号码?女房东知道第二个号码吗?明天得再打一个电话给她。
5,廖凡语和跳楼的女人是情侣关系的话,因为男人有钱所以女人攀附他,甘愿听他摆布?那既然为了钱,拿钱走就好,何必跳楼?
如果一起陪跳的男人是女人的情人,那女人就更不用跳楼,大不了和情人远走高飞。
有没有畏罪自杀的可能?女人知道廖凡语暗网交易,把她的不雅视频传到网上卖钱,然后杀了廖凡语?
女人怎么杀廖凡语呢?一个柔弱的女子,身上有伤,是跟廖凡语打斗造成的吗?她能选择的方式有下药下毒刺伤请人暗杀请人绑架……可是当一个人选择杀另外一个人,会在商业繁华地带选择跳楼,然后扯出这么大动静,让自己陷入被动局面?
假设廖凡语死了,刚才查到他住的是别墅,他父母不跟孩子联系吗?孩子联系不上他们不着急吗?这不符合常理啊。
能解释的通就是他有另外一个号码,父母有跟他另外联系,因为能联系上,所以他死这事不成立。
既然这样,女人跳楼的原因可能是别的因素造成的?
这么多绕圈的问题范国安头疼,加上没休息好,他现在极其疲劳。他收拾了一下桌子的东西,赶着回家先补觉。
第二天,骆驼最早来到队里,他开启手机,开始监控。耿灿也到了,两个人击了掌,他换好警服,也凑过去,看看情况。
“昨天老范有没有回来?”骆驼问耿灿,他昨天走得早。
“回来了,还带了线索回来的。”耿灿面带笑容,睡够了,精神饱满。
蔡姐也来了,耿灿和骆驼看到有人来,他们马上散了。
“我知道你们在看什么。”
蔡姐把包放在桌子底下的柜子,拿着水壶去接水,看到他们两个挤在一起看着手机又快速散开。
“啊?”骆驼装作不知道。
“白天我来帮你们,下班你们自己跟。”蔡姐拿着水壶回到位置上,按下开关烧水。
耿灿和骆驼对视了一番,知道蔡姐加入了队伍,多一个人多份力量,他们向蔡姐敬了礼。
蔡姐笑道:“你们去忙吧,我来,”她拿起手机,打开监控,向两个人摇了摇。
耿灿和骆驼各自散开,都忙自己的了。
范国安来了,他也是到了再换上警服,现在早还算凉快,可动动就热得一身汗,何况他中年发福,那汗水是别人的两倍。他为了不把警服弄成汗臭味,所以来警队换。
他看到蔡姐很认真地看监控,都没瞧见他来。
当然他也不便打扰,蔡姐专心致志,他自己也要再细致分析。
不过分析前,他还要再做一件事,就是打电话。
他先打给廖凡语,电话还是一样的无法接通。
没办法,他只好再次给房东打电话,看看还有没有新的线索。
手机里有存女房东的电话,范国安找到昨天的通话记录,打了过去。
“喂?”又是一阵急躁的声音。
“喔,602邻居你好,我是昨天给你来电的那个。”
“有没有联系上?他有没有答应维修啊?”
女房东还记得很清楚。
“啊,是这样,你还有没有他另外的号码?你昨天给的号码啊,信号不太好,没说两句就断了。”范国安表现出着急的样子。
“那没有了,就这一个号码。”
“那他有没有和什么人一起合住啊?”
“有啊,当时还有一个女的。”
“你还记得当时那女的什么样吗?”范国安职业特性影响,多问几句。
“我哪里记得,反正挺好看的,长头发,也不说话。”
“那你有没有她电话?”
“那没有。就只有小伙子的电话。”
“喔……那你租给他们多久啊?”
“租了一年,那小伙子一年钱都付了,修个厕所叫他出钱。现在年轻人,就是不爱护东西,东弄西破的……”
女房东骂骂咧咧的,也不是个省油的灯。范国安不想听没用的,于是故意说:“一年钱都付了,噶有钱!一般小伙子都是季付或者月付的。”
“哎……这个倒蛮好的,我们也省心,不用老是催房租。他啊就是有钱,当时他还是拿的现金,我数了好半天呢。”
“现金啊?怎么会有人带那么多现金?现在都进入电子支付时代了。”
“所以我说嘛,小伙子就是有钱,你找他修没错,别找我,反正也是他们搞的。”
“喔……那是那是……他们弄的嘛。”
“那他们谁跟你签的合同啊?”
“喔,那小伙子签的,我看他本地人嘛,就签他一人就好了。”
“你确定没有女人的电话?”
“没有没有,有我肯定昨天就给你了,你再给那个小伙子联系联系吧,我要忙了。”
范国安还没来得及再多问一些信息,就被女房东挂了电话,目前搜集线索也就仅限于此。
不过幸运的是,范国安又得到新的线索,他把刚才获得的信息又梳理了一遍。“一次性年付”“租房两人就在”“现金支付”。
“一次性年付”可以理解,跟他昨晚推测一样,他是有钱人家的孩子。
可是“现金支付”这个是为什么,按照月租2000,怎么也要2.4W,带这么多现金做什么?
“租房两人就在”表明他们认识有一段时间了,不是约炮的随便玩玩的,这样的关系正如他昨天推测的那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