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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大门,杨枫打量了这御灵司一番,却也只看到了普普通通的小院,并没什么出奇的地方。
正对着院门的正屋三扇大门敞开着,身着各色服饰的修士在两侧大门前静静地排队等候,一切都显得井井有条。而身着黑色法袍的修士与青衫文吏则是从正屋中央的那扇大门内出出进进,看上去十分的忙碌。
杨枫细细打量着着来去匆匆的御灵修士,他们与装备到牙齿的捉妖司修士不同。
身上只是一袭简简单单地黑色法袍,腰间还缝着几个鼓囊囊的口袋,身后皆负着一柄巨大的权杖。
二人排好队之后,杨枫戳了戳徐经的腰眼,小声问道,“这御灵司只收释家弟子吗,怎么每个修士背后都背着一柄权杖,他们,这是会大威天龙?”
一声疏朗的笑从杨枫身后传来。
“他们可不是释家弟子,这位兄台可是初次来御灵司办事?”
杨枫转过身去,却是一位样貌极其俊美的公子哥,那公子温文尔雅地轻笑着,初见之下就让人心生几分好感。
杨枫也是一笑,“兄台好眼力,在下的确是初次过来。难免有些大惊小怪,让兄台见笑了。”
那贵公子嘴里说着,“无妨无妨”,一眼瞧见了杨枫的样貌,脸色忽然一变,低声说着,“敢问兄台贵姓?”
杨枫看着他阴晴不定的脸色,有些疑惑的说道,“免贵姓杨,不知兄台...”
话还没说,只见那公子哥一锤拳头,说着“我就知道!”
你知道什么了?杨枫倒是纳了闷。
公子哥神色复杂地瞧着杨枫,突然一声不吭地转身就跑出了门去。搞得杨枫满面问号,长安的二代都这样?
还没等他跟徐经吐槽,那贵公子又一溜烟地跑了回来,远远地冲着杨枫喊了一句,“兄弟,你就站这儿!哪儿也别去!等我,我马上回来!”
说完又跑掉了。
徐经有些疑惑的问道:“师弟,这是你熟人?咱还在这儿等他吗?”
杨枫摇了摇头,说,“不认识,可惜了这人的一副好皮囊,却似是有脑疾,好好地突然犯了病,不必理会。”
.......
杨枫站在御灵司门前,打量着手中玉牌,心中一阵感慨,自己终于也是有京城修士户口的人。
徐经像只硕大的橘猫一样伸了个懒腰,说道,“小师弟,天色不早了,今天就先去我家休息一晚。等明日那两位弟子回来了之后我们再回稷离。”
徐经的家在北城的甜水巷里,这里是与长安东西二城完全不同的世界。
徐经骑马在前,对杨枫说道,“北城有长安最多的商铺,客栈,酒楼,是天下商贾云集之地,也是长安城最热闹的地方,师弟可得好好瞧瞧。”
他又是嘿嘿一笑,“当然寻花问柳的去处也是最多的,师弟若是感兴趣的话...”
鼻腔里满是空气中香粉夹杂着醇酒与美食的气味,耳旁是熙熙攘攘人群中传来的的吆喝声和玩闹声。
杨枫看见一辆粗拙的蒸汽车冒着浓浓黑烟沿着铁轨逐渐降低了速度,停了下来。等在街边的人群便一拥而上,司机骂骂咧咧地继续开着车向前驶去。
看见一位头上生有猫耳的漂亮姑娘在街头高悬的细绳上飞快地行走跳跃着,引来阵阵喝彩声。放在地上的粗瓷大碗中一会儿就堆满了赏钱。直让一旁表演胸口碎大石的的绿皮羡慕不已。
看见明月上了柳梢,街上处处华灯齐放,好一片火树银花。满街的灯火轻轻摇曳着,光芒便汇成了一条河,静静地流淌过北城的每一条街巷。
杨枫贪婪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像是要把这一切都刻进脑海里永不忘记。
而徐经这时已经把话题絮絮叨叨地转到了长安城里几个有名的花魁上来了。
杨枫鄙视地看了他一眼,大庭广众之下说这种事,这还有一点修行之人的样子么!
便竖起了耳朵,认真听了起来。
不过听来听去也总是陈词滥调的一套,无非就是高档点的卖艺不卖身,讲究点的卖身又卖艺,但是得加钱。太阳底下没有新鲜事,听了一会儿后杨枫就觉得厌倦了。
于是他又放缓速度,信马由缰地徐行在街上,饶有兴趣地打量起了路边流连在脂粉铺子和小吃摊位前的莺莺燕燕们。
直到一个金发碧眼挽着丫鬟发髻的小姑娘察觉到了他肆无忌惮的目光,抬起头来瞪了他一眼,凶巴巴地朝他吼了一句,“你瞅啥,登徒子。”
杨枫这才致了一声歉,打马慌忙逃向了前方的徐经。
不多时,二人就到了甜水巷。
徐家在甜水巷有一家临街的铺面,售卖周王府的墨器,大多都是一些沉重的机械和枪支武器,所以除去一些特殊的日子,店铺里面的客人并不多,但每一笔都是大买卖。
至少杨枫来的时候,只有一个夷商操着满口难懂的汉话跟店里的伙计手舞足蹈的比划着什么。
直说得那伙计满头大汗,嘴里不止的说着,“啊?啥?啊?哈?”
徐经哈哈一笑,大步走了进去,伙计见到他之后松了一口气,抹了抹头上的汗珠子,满脸堆笑:“少东家你可回来了!”
徐经点了点头,就站在夷商面前跟他叽里呱啦地说了一大堆。
只见二人一会儿满脸是笑勾肩搭背好似立马要去拜高堂一般,下一刻又皆是满脸怒容,互相指着鼻尖拍桌子像是要打起来。
最终夷人低头盘算了一阵子,又满脸不悦地嘀咕了几句,才掏出几张银票来。吆喝着一群力工将买来的墨器搬上了大车。
他满脸堆笑对着徐经说道,“烙班,恭喜发崽啊”,这才坐在车上离开了。
谈了一笔生意,徐经带着笑个不停的杨枫穿过铺子来到后院,跟徐父徐母二人见了礼。
徐母拉着许久不见的儿子的手不住的嘘寒问暖。
徐经也憨笑着掏出带给双亲的礼物,然后又吹嘘起了自己在山上过的多好多好,又长了什么本事,全然不提前几日里他重伤垂死的事情。
杨枫见状也在一旁帮腔,说起了师兄是如何受自己等一众弟子爱戴,直听得徐母心花怒放,牵起杨枫的手就爱怜地看着他问他有没有许了人家。
杨枫???
误会解除后,徐母不止地笑着去了厨房准备晚餐。
杨枫和徐经、徐父三人就坐成了一圈闲聊了起来。徐父只是低声说着家里一切都好,让徐经在山上好生修炼,不要挂念。
不一会儿,从厨房里飘出了一股浓郁的香气。徐经耸了耸鼻头,便一脸喜色,“果然还是娘最疼我,知道我在山上就馋这口羊肉泡馍。”
然后又转脸对杨枫说道,“师弟一会儿可得多吃一些。一般人可尝不到我娘的手艺。”
原本笑呵呵的徐父却板着个脸转过身去,在板凳腿上重重地磕了磕烟锅子,小声嘟哝着,“那是你娘贪便宜羊肉买多了,你老子吃了一周都快吐了。”
......
另一边,贵公子飞奔出了门就纵身跃上了一匹机械马,不顾身后随从“小王爷,小王爷”的呼喊,只身向着长安城中央奔去。
这位小王爷此刻心乱如麻,只觉得太阳穴上的青筋止不住的轰鸣作响。
“怪不得家庙里的莲芯灯突然亮了。”
“完了,原来是父王在外面有人了,我那弟弟都长这么大,而且还和父王年轻时候一摸一样。现在他跑到长安寻亲来了,这下家里不得乱了套了。”
跑着跑着贵公子突然勒住了马,苦恼地颦了眉头,“这件事情,我是该先告诉父王,还是先告诉母后呢...”
年轻的肃王子站在人生的十字路口上,内心充满了迷茫,彷佛回到了六岁那年的夏天。
小王子手里握着一根糖葫芦,身前是威严的父王和慈祥的母后。
一个恶魔般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恭儿,你是喜欢你父王呢?还是喜欢你母后呢?
而那时天真的小王子,并不知道自己正面对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