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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大石想到这里,朝厅堂的讲台上看过去,先前宣讲的那位掌管堂不知到了哪里去。
厅堂里逐渐沸腾了起来,每一位教途嘴里头都念叨有词,有的念过之后,浅吟起来,所吟之词亦是赞美天神的词调。
王大石从来没有到过此类性质的地方。这里与行道中的教派大不相同,它不学习武功,不学习技艺,只有埋头倾听,授之于天神的旨意,传扬天神美名,渐渐地教徒的思想被之熏染,从而死心塌地的跟随着教派,且不允许别人的反对。这里的教徒大都是上了年纪的老人,和蔼慈祥,但是这里的气氛一直压抑,深觉恐怖。王大石感叹:这样的教会若是正派也好,若是旁门左道,邪恶之所,祸害无穷,是一颗毒瘤。
南阳小莲浅吟收尾。
王大石问道:“这里每天都有聚会嘛?”
南阳小莲摇了摇头,说道:“这里每天都有聚会,但是每逢初一和十五所有的教徒必须到场。”
“哦,原来是这样。”
南阳小莲接着问:“对了,你是由谁引领进来的?”
王大石感觉有些奇怪,然后小声说道:“难道只有引领才可以进来吗?”
南阳小莲看了看王大石,耸起眉头,说道:“那是自然,这里的所有教徒都是经过亲戚或是朋友的引领而聚,这里不收陌生人!你既然能进入这里,难道你不知吗?”
王大石呵呵一笑:“是的,我也是亲戚介绍进来的,只是对这里头的规矩不是太清楚!”
南阳小莲说道:“只要能引领一个新教徒入教,那是无比荣耀的事情,就会得到天神的照顾。可惜到目前为止,我还没有介绍一人进来,天神是不会高兴的,若是我能介绍人进来,说不定哪天,天神便解决了南阳家族的梦灾之扰。”
王大石点了点头,心想:“这教会的毒瘤已经显现了!”
群教徒浅唱之后,这时那位掌管堂再次走到讲台上,然后同大家一起跪下祷告,让天神保佑,祷告完成之后,宣布散会。
王大石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暗暗地对自己说道:“哎,终于可以离开这里了!”他正想跟着群教徒的脚步溜出去,岂知没有一个走的意思。王大石朝南阳小莲看了看,他的意思是想让她离开这里。南阳小莲此时说道:“今天是十五,每逢十五教会中要举行‘开斋’”。
“开斋?”
王大石不明其咎。
南阳小莲说道:“人自诞生于世就被禁锢着,待会到了开斋厅堂前,每人会喝一碗‘清柳消魂愁’,喝完之后,便会忘记所有烦恼,只倾情于当下的快乐!——是呀,人生能有几回乐?”
教徒涌向开斋厅堂,在厅堂门口,每人端碗喝完一碗清柳消魂愁,踱步入内。王大石喝了一碗,一股清淡柳花香气和浓性烈酒的味道穿鼻而入,接着头脑模糊,昏昏蒙蒙。
厅堂宽敞,尽可容纳千人,里头灯火通明。中心之处有一水池,水流潺潺,每位教徒向水池里头投钱,以示对天神的忠诚。他们顺就会聊表寸心,说声:“天神佑护!”以期心存天神,天神心有灵犀,互通接纳。
教徒们入堂之后,掌管堂宣布摆桌。接着,厅堂内摆上了桌案,放上水果、蔬菜,茶水、饮泉,最后摆上烤肉和美酒。
掌管堂宣布开始表演。
一阵肃静。只见石墙移动,冒出一盏锅灶。锅灶火势熊熊,锅内热油滚滚。王大石好奇表演什么,这时只见四位大汉抬着一只担架,担架上绑着一个雪白乎乎的胖墩子,裸身光腚,直接就扔入油锅。噗呲一声响,一股青烟夹着火苗窜出,接着听到噼里扑通的爆炸声。不过一会,金黄酥脆的油炸全人从油锅中捞出来。
教徒们看着很是享受,不自嘴中祈祷要忠诚教会,悖逆者落得油炸下场。
接着又赶来一只黄牛。掌管堂宣说这只黄牛成精,通风报信,须得从嘴巴耳朵开始溃烂,他从瓶中取出一虫,放
入黄牛精的鼻孔,接着黄牛下巴掉了下来,接着耳朵冒出血汁,肚腹开始胀满,越胀越大,最后屁股中一直喷出脓液血汁,瘫地而死,只剩一片黄皮。
教徒们看着很是享受,不自嘴中祈祷要忠诚教会,悖逆者落得油炸下场。
掌管堂哈哈大笑,宣布即兴随乐。
有的呼呼睡觉,有宽衣解带淫乐消遣,有的自言自语,有的贪食桌案上的美酒与烤肉。
王大石看了看南阳小莲,她一脸的木讷,很明显她是刚入此教,陷入不深。同样王大石看了看掌管堂,掌管堂坐在台上,居高临下,好似喝酒熏醉,其实是在观察。这使得王大石心底不安,因为刚才的两个血淋淋的表演是在惩戒不忠诚,也是在警告。
这里的教徒大都是普通乡民,自难与南阳小莲和王大石有行道阅历的人相比,所以更容易痴迷于教会。王大石似乎已经感觉到不妙,他发现有几个汉子在无声地靠近自己和南阳小莲,想必已经发现他不忠诚的端态。
王大石越来越是害怕,此时不走,更待何时,接着,趁寻欢大乱之时,跟着南阳小莲潜入了一个小房间,从密道走了出去。
密道仅容下一个人通行,像是刚刚挖建而成,庆幸没有岔路和机关。
走出密道之后,王大石跟着南阳小莲。她一直在土葬派中照顾着哥哥南阳先生,说不准大福右三人已经找上土葬派,在土葬派相侯呢。
清柳消魂愁的效力减退,王大石身体轻松,步履快捷。这时两人已经褪去教会中的缠裹,此时的南阳小莲清丽多了,身形端庄,面目清秀俊美。王大石发现身后跟着四个人,两两一组,一组跟踪南阳小莲,一组应是对付自己来着。
走了不远,听到湍急的河水声。王大石跟着南阳小莲走到河边,捧水喝两口,而这时,后头的四人一齐冲来,意将两人推入河中去。
王大石大喊一声,奔过去,把四人堵在河水边口。
“你们是谁,是哪里的教会组织,说出来,我就放了你们!”
四人相互看了一眼,其中一位说道:“我们是天灵灵的教徒。哼哼,你不能与天灵教为敌,否则会受到天神的诛杀,你要是为天灵教会做事,做天神的子民,天神会眷顾你家的老小!”
“既然你是天灵教的教徒,为什么要陷害人家!”
“你们心思不纯,是天神的旨意要我们诛杀!”
王大石听得云里雾里的,说道:“你们不知道杀人要偿命吗?如此放肆!人是好杀的吗?依我看,你们就是邪教,就是害人的教会组织,你们被迷惑了!”
“你不要说了,你不要说了!你侮辱天神,必遭杀身。我们替天灵教办理事情,会得到天神的照顾,是不会死的,即使死了,那只是我们的肉体,我们的精神永存与世,我们的精神永存享乐!”
王大石说道:“你们说的我不相信,要么你们死一下给我看看。”
“好!”四人毫不犹豫跳入河中,淹死了。接着河水中泛出一阵血污,吓得王大石和南阳小莲一身冷汗。
王大石把南阳小莲搀上岸,说道:“这样的教会组织,咱们还是不要再来了!各门各派都已经朝土葬派过来,他们一定可以破解梦灾之扰的!”
南阳小莲点了点头,她显得失落,说道:“还好,我入教会时间短,若是深入进去,恐怕就难以回头了!”
王大石斩钉截铁地说:“所谓的天灵教会教,就是邪恶的教派!”
南阳小莲点了点头,说道:“梦灾之扰一直没有破解,我们兄妹两个便一日不得安宁,为此我们付出了很多的代价,加入天灵灵宗教,也是抱有一丝侥幸的心理,哪知道差一点儿误入歧途。”
王大石点了点头,就此把五台山显通寺和正一道教召集各门派破解梦灾的事情说出来了。
南阳小莲没有想到这么快。
两人又小聊了一会儿,这时候,
身后冲出两个人来,手持大刀,劈头盖脸地就砍了过来。
王大石斜身躲过,然后双臂凝力,一个拳头掼在面部,接着,用脚猛地踹去,只听“扑通”一声,那人被踹得落在河水中。另外一人正要逃走,被王大石一把抓住,喝问道:“你们的教会是干什么的,为什么要跟踪我们!”
那人一点儿也不惧死亡,说道:“你不是教会之人,知道了教会的秘密就该死!”
王大石大骂一声:“谁知道你们什么秘密!”一脚踹去。
其实,王大石所用力道不大,可是这一脚,还是把他踹在了河水之中。
两人没有水性,在水中扑腾,一只巨大的蟒蛇游向两人,河水泛起一片血污。
南阳小莲吓得大叫,赶紧跑到河边上。
王大石仔细地看着那尾蟒蛇,直到蟒蛇的影子彻底消失在河水之中。
这里的气候湿热,比之北方地端稍有暖和,这等山地杂丛之间,最会生长蛇物。
王大石说道:“所谓的天灵教所宣扬的是施仁善,可是那热油炸人和蛊虫毁牛的手段让人发指,而且还派人暗杀我们!”
南阳小莲说道:“一定是发现了我们的破绽!这六个人死有余辜!”
王大石点头,一点也不觉得这六人的死可惜,他担心南阳小莲,说道:“天灵灵邪教,你最好不要再去了,这次你算是逃脱出来了,下次未必这么幸运!”
自从南阳龟公得了梦灾之扰,陆续的灾难便开始了。南阳先生和南阳小莲面临着死亡,按照南阳小莲的想法,眼睁睁地等待着死亡的来临,倒不如加入天灵教,只要有一丝希望,只要天神能够眷顾,哪只心中的期盼已经破灭,心底空虚无比。
王大石非常同情南阳一家,对南阳小莲加入天灵教也深感理解,此时,他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心想凭着自己拙口笨舌是劝慰不了南阳小莲,还需要她自己疗伤。他向四处看了看,突然间,不远处有几个人影朝这边走过来。
走在最前面的是一位中年妇人,一副傲气凌然之风。后头跟着三位年轻的女子,柔美漂亮。
几人均是统一的着装,各自戴着一副雪白的手套,一看便是行道中的门派。
匆匆的脚步落在了王大石的跟前,一年轻女子抱拳问道:“打搅了二位,可否知道土葬派该怎么走?”
王大石看了看身边的南阳小莲。
南阳小莲说道:“你们来自何门何派,为什么要打听土葬派?”
中年妇人抱拳说道:“在下是行道中的接生行软手姑姑,该行专门从事接生接产。前些日子受土葬派南阳先生邀请,特来破解梦灾之扰,还请您多多指点路径,只盼早日到达,早日破解。”
王大石似乎没有听懂,问道:“什么,什么接生行,自行找到这里帮忙来着?”
中年妇人的脸上浮现一丝鄙夷,她身后走出一位,硬生生地说道:“就是专门为难产接生的行派,懂了吧!本人的师父便是软手姑姑,难道你们没有听说过么!”
这女子口气不小,极是不耐烦,并不想和两人多啰嗦。她说完之后用眼睛别了王大石一眼。
南阳小莲这时说道:“本人就是土葬派的,欢迎你们的到来,我家兄长一定在派中恭候你们!——哦,过了这个桥,第一个岔路口向西转,便是土葬派了,我在这里还有些别的事情,回到派中,我亲自问候你们!”
软手姑姑听后,向南阳小莲抱拳道谢,带领徒儿们一起走向了那座桥,年轻气盛的女徒们走的时候极为不满地朝王大石哼了一声。
王大石觉得她们脾气都很冲。心中即是不满,想:“接生行,不就是专门接生的门当么,有什么牛气冲天的,讨路询问,明明是有求于我,为什么还这么冲?难道是我本人出了什么问题,难道刚才接话的时候有失妥当?”
想了一圈,王大石刚接话时有所贬低,当下自作反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