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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只是其中一件事……”
“那还有一件呢?”难得见叶无痕吞吞吐吐的样子,笛弦儿奇道。
“还有就是……他……”
叶无痕朝着某处一指,笛弦儿目光随之所至,看清他指的到底是什么之后,愣了几秒钟,不由瞪大了眼睛。
除了闭目躺在花丛中的姬千寻,她又看到了一个与姬千寻几乎长得一模一样的人笑着朝他们走过来。
来到近前,他一如既往地微微躬身,脸上挂着标准式的微笑道:
“尊敬的主人和亲爱的朋友,欢迎你们来到忘川之泽,我是你们的引渡人姬千寻。”
这个场景是多么令人熟悉,笛弦儿的思绪仿佛又回到了她和姬千寻初见的那一天,那时候她被不知名的人劫来此地,人生地不熟,那个一身红衣,额间有着彼岸花花钿,样貌比女子还要妖艳的少年也是如今日一般同她介绍自己的。
可那时候,她看得出来他的笑容是发自真心的,并未有此刻的僵硬。
“他怎么会变成这样?”笛弦儿有些糊涂了,“叶无痕,是不是你对他做了些什么?”
没有任何合理的理由能够解释他如今的变化,她只好求助于叶无痕。
鉴于对此人心性的了解,她盯着他的眼睛看得格外仔细,就怕漏过了什么细节被人欺而不自知。
“别这样看着我,我可什么都没对他做,当初我身受重伤初来此地的时候,他就已经在此了,而且非要认我做主,说起来他应该比我更了解这里的一花一木。至于他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你恐怕要去问他本人。”叶无痕表示自己很无辜。
然而看了半晌,她也没有从他的眼睛中看出点什么,叶无痕的眼神似乎从来都是如此干净而透彻的,不含半点心虚的成分,所以他应该并没有说谎。
“好吧,暂且就先相信你。”转头看了看躺在花丛中的姬千寻,又看了看眼前这个笑容中没有半点瑕疵的姬千寻,笛弦儿只感觉心中复杂。
“姬千寻,你认识他么?“笛弦儿尝试着想让他看到那个长得和他一模一样之人,向着花丛中一指。
但姬千寻就仿若没有看见她的指示一般,连眼珠都没有转一下,就好像根本没有看见那里有个人一样。
“姬千寻?”笛弦儿还是不死心。
“是,我在。”机械化的回答,千篇一律的笑容,他看着笛弦儿,依旧恭敬如初,但却自动略过了关于另一个他的任何消息。
如同这般又尝试了几次之后,笛弦儿终于还是放弃了,就好像是程序自动设定一般,任何的指令他都会作出回答,除了“他自己”。
她最终只好得出结论,这是一个没有灵魂的人。
……
仙乐皇城,笙箫殿。
“琛儿,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魏国师缘何会在仙乐境内被人刺杀?”
年迈的老国主一早起来得知西极国师在醉仙楼被人刺杀的消息,大惊之下从龙椅上跌了下来,急急叫来御医诊治,将伤势稳定下来老国主终于记起要找人商议此事,这才命人将刚刚回到皇宫的顾南弦叫了来,一同被召集上殿的还有一众文武大臣。
西极国位于仙乐之西,两国交壤,以河流为界,西极的国力自古以来就强于仙乐,对这片背山靠海,远离人世纷争的人间净土虎视眈眈,几度欲发动战争踏平此间,因上仙宫的参战,最后都不了了之。
不过仙乐之人都是不愿轻易去招惹西极派来的使者,尤其这次西极派来的还是他们的国师大人。
仙乐全国上至国主,下至平民都希望以最小的代价将这尊大佛好好地送走,为此还特地让宫内名声最好的七皇子顾南弦去接待,醉仙楼外更是派了无数的重兵把手,没成想还没让人家待够几天竟然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魏景泽一死,整个仙乐都为之震动。
所有人都在猜测,一般人知道西极的使者要来醉仙楼,都对这座平日里繁华无比的酒楼敬而远之,是什么人竟然会选在这种时候刺杀他呢?莫非是有什么人想要挑起两国的战争?
老国主在位数十年都没有发生过这种事情,偏偏在他即将退位时出事了,那颗沉静了数年之久的心第一次慌了,从官道上那浩浩汤汤的人群便足可见老国主对此次事件的重视程度。
从宫外回来的顾南弦接到诏令也是第一时间赶到了笙箫殿,此刻正好迎上老国主疾风骤雨般的质问。
“儿臣当时本与国师交谈甚欢,还相约一同把酒言欢,可酒喝到一半,却不知从哪里冲出来一名手持利刃的刺客,直直地向着国师而去,儿臣眼见不好,欲上前阻止,可那刺客的修为竟是比儿臣还要高出不少,儿臣一时不敌被他伤到胸口要害,就连国师大人一时之间也是反应不及被他刺伤了。”说完顾南弦捂着胸口剧烈地咳嗽起来,眉头微簇,似是在隐忍着什么极大的痛苦,下一秒竟然吐出一口血来。
文物百官看到都是一震。
他来到殿上的时候,国主和文武大臣早便在大殿上争论了许久,却始终得不出一个结论,见他上殿,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拉着他问,他被问得烦不胜烦,这下好了,在场之人都被他突然吐出的这口老血吓了一跳,不敢再质问他什么了。
“太医,快宣太医。”
老国主也有些慌了,赶紧命人去宣太医。
其实也不用宣,对他这种刚刚受过伤且极为惜命之人来说,最好的保命方式就是将太医随时带在身边。
这时候只要直接将太医从殿后召出即可。
“不用……父王,我没事。”尽管已经看到太医朝着他过来了,顾南弦还是婉拒道。
“太医,快,好好看看琛儿的伤势,务必要给孤治好,治不好便不用回来了,宫里不收无用之人,如果他的身体出了一点差池,孤拿你是问。”
老国主严肃地命令太医道,眼里满满的都是疼爱。
“是。”老太医从某种程度上算是他的御用太医,对国主之命莫敢不从。
“谢父王。”顾南弦见老国主下令,便不再坚持,在宫人的搀扶下到偏殿去接受诊治。
大殿中的议论之声并没有因为顾南弦的离去而有所减少,反之,对于顾南弦刚才所言之事有不少提出质疑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