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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了。”从门内走出两人，一男一女，男的正是洛衍，“好久不见，这份见面礼如何？”
那名女子随手丢下弓箭，抬了抬眼:“下去找他可不现实，那底下也是幻境。”
“你们为什么能进来？”叶柠护在宁清和前面，这个时候唯有她能出面。
“拜你所赐，怕你不老实，陆先生特意借了我暗珠，那可是与灵珠最相似的。”洛衍危险地笑着，“所以，叶小姐还是不要轻举妄动的好。”
旁边的女子迅速推开他，原本的位置冒出一截冰钻。
“谢谢了，秦络。”
视线越过层层保护，来到宁清和身上:“居然不用依靠剑就能用冰了。”
宁清和手掌还有未褪去的冰晶，辰宫所守护的，不是里面什么珍贵宝物，而是这周遭纯净的自然灵力。
另一只手仅仅攥着小盒子，再往后就是万丈深渊，前面是躯体筑成的保护墙。
“队长……”她轻轻唤道，“有什么路能下去吗？”
“别想了。”沐长歌没说话，秦络抚摸着冰钻，任凭它刺破了指尖，鲜血在冰晶里流淌，“对冰的掌握不错嘛……可惜，这里是岁杪亲自布下的幻境，真实得像另一个世界，你又怎么找到的世界里的一个人？”
“你不是千鸟社的人。”叶柠冷笑，“我以为你们只是擅自行动，原来是叛离了。”
洛衍摇了摇手指:“叶小姐，咱俩彼此彼此，我不告发你，你也别出卖我。”
“我巴不得你们内斗，怎么会出卖呢。”叶柠打了个响指，半个人高的火焰拦在他们之间。
“我虽然不介意在这里打，但我后面可是辰宫啊——那位门主拼死守下的辰宫。”洛衍故作要往里退。
“啪”。门直接被关上了，岑弧礼往上按了一张封印，一晃神又消失了。
“隐身。”洛衍低笑，“没想到啊。”
岑弧礼退回到宁清和旁边:“你那封印牢吗？”
“放心，华罗庚都解不出。”
她写的是π的小数点后二十位数字，可惜不能写无解的题目。
当然，题目对下封印的人是无效的。
“华罗庚是谁？”
“……”
宁清和决定不回答这个问题，右手画了个圈，映射在他们身后，立起一栋冰墙。
“从前得低调行事，现在不用了，起码我得昭告天下，灵珠没那么好惹。”
宁清和踏过火焰，分毫无伤，琴川担心地想拉住她，被念旧城拦住摇摇头。
“这才是魔法啊。”Jackdaw看了看自个儿分身。
秦络眼神晦暗不明，取了一支水粉笔在地上画了一笔。
“最近的传送阵用的真多。”宁清和接住蓝绿色光点，“秦络，阵法幻境。”
沐长歌已经提笔记下了。
“如果是八神楼的，那梁子可真大。”
“可是，八神楼，千鸟社，到底为什么？”宁清和看着叶柠，再也无法掩饰哀伤。
叶柠咬着下唇，余光瞥到断崖深处，一片白茫茫的，什么也没有。
“我一直觉得他的行事很奇怪，像是要毁灭风清国。”
“看八神楼的架势，也差不多。”
宁清和扯了扯琴川的袖子，琴川低下头就收到了祈求的目光。
“不就是多花点时间嘛！我陪你找林晨。”
“我先去辰宫看一眼。”好不容易进来的地方，怎么说也得看看。
说一眼就一眼，宁清和几乎只花了几分钟就出来重新贴上封印。
琴川一言不发地跟在她后边，除了后来在路上遇到的叶凪和夜月，以及死活不走的离痕和队长本人，其他人都被沐长歌赶回去接委托了。
叶柠则带回去消息，说宁清和改道黑风林了，迫使陆离骂骂咧咧撤了落雪沙漠的埋伏。
……
整整三天，靠着离痕百物袋里的食物和路边的果子，他们把黑风林都走遍了。
“唯一的路口，是那个断崖吗？”
宁清和走之前，将洞口也封印了。
“你别想着回去，秦络都说了那下面是一个世界，也许能在现世遇到呢！”叶凪听着琴川说了三天，对秦络那句话依旧耿耿于怀。
“另一个世界吗？那样也好……”宁清和发现自己对他一点也不了解，“林晨，之前是怎样的？”
这话交给了夜月回答，是他和离痕这几天讨论的结果。
“是林家从小走丢的孩子，被培养成了杀手，后来被辰宫门主捡到，救了他，还帮他找到了自己双亲，这名字是他自己要求的。”离痕扁扁嘴，“那个辰宫门主也挺可怜的，她妹妹也是从小走丢。”
“她就在临故村。”夜月指了指沐长歌腰间上的香囊，“你大概也认识，沧烟水榭的店长，薛云曦。”
“哈？”夜月不提起，她已经忘了这号人了。
“世界很小吧？”离痕摊手，“不过也确实挺小的，对你而言。”
宁清和点了点头，在路边的石块上坐下，因为前面有一块牌子，写着白风林。
“如果回到过去，他还会在的吧？”宁清和抬起头，眼里蓄满了泪水，叶凪也鼻子一酸，抱着她拍拍后背。
“是得回到过去。”夜月仍是一板一眼的，“但是我们记不记得就不知道了。”
“有时候你看起来挺没心的。”叶凪气鼓鼓地吹了口气，“没有对悲伤的共鸣。”
“是吗？应该吧。”夜月也不否认，“反正总是会死的，这个时代，更是如此。”
“真不知道把你从课堂里拐出来是对是错。”沐长歌看着这个快比自己小一轮的稚嫩的面孔，微微发愣。
夜月很快地说:“那一定是正确的，我宁愿跟暗魇斗，也不想浪费在小学生吵架。”
“你是初中生。”叶凪小声逼逼。
“……”
“如果死了，想葬在哪？”宁清和掐住一朵蒲公英，轻轻一吹，花朵四散开来。
夜月被问住了:“没想过，横竖不关我的事了。不过，家族那么复杂，肯定有规定的安葬处。”
“你真没劲。”宁清和嘟囔。
夜月嘴角一抽:“那你呢？”
“海里吧。”宁清和追随着蒲公英的方向，看着他们没入土中，“叶落归根，而我生于天地，归于深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