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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军的身后还有一众人等,大多都很粗狂朴素,或者奇形怪状。
与大皇子为首的世家门阀一派不同,二皇子所代表的是朝野寒门,布衣,隐士等为主的清流一派,两者理念不同,故也常有摩擦。
牛军一行人与孟康一行刻意站的很远,中间隔着三皇子一系,看样子两群人先前还交过手。
杜轩看了看身前身后的两拨人,大皇子帐下的华装锦服,装备精良。二皇子座下的,能人异士,不拘一格。而这才仅仅是他们其中的两小波人而已,并非是各自的主力。
反观穆浩云,孤家寡人一个,就连队伍都是临时拼凑的,就这还有几个是拐来的,无人可用还得亲自上阵,相一比较,高下立判。
“早就听闻神子盖世神威,今日一看果然不同凡响。”牛军拍马到。
若雨翻了个白眼,他样貌穿着跟村夫似的,说话却文绉绉的,令人反感。
杜轩笑了笑,没有做任何表示,礼下于人,必有所求。
果然,牛军尴尬的笑了笑,直白道:“世子神勇,听闻世子俘获了魔族黑子,不知能否割爱?”
“忒!”
若雨啐了一口,这些人自称寒门,隐士。骨子里却还是世家贵族文绉绉的那一套,自诩清流,却自觉高人一等。最终也不过是披着一层华丽的外衣,却干着沽名钓誉,欺世盗名的勾当。
没读过书,却把读书人的龌龊学的淋漓尽致。
“不能。”杜轩的回答干净利落。
牛军一怔,道:“我族尚有数名白子落入魔族之手,望世子以大局为重,以子兑子。”
“与我何干?”
“这...我等必然铭记在心,天下扬世子之清名,二皇子殿下亦会赐下恩泽。”
“没兴趣。”
“不识大体,薄情寡义妄为世子。”有人出言讥讽,面露不屑。
牛军喝斥道:“大胆!竟敢妄议世子,掌嘴!”
两人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好一招捧杀,这是要杀人与无形。
杜轩懒得跟他们计较,自顾将两枚玉碟碎片合在一起,只可惜镇压微微的那枚已经被易清取走了,手中的这两枚又互不相连,自成一体。
牛军见杜轩根本不吃他这一套,顿时有一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尴尬的笑了笑,又趁机扯了一下若雨的衣襟,想要行贿。刚刚若雨敲诈穆浩云时,他在一边看的真真切切。
“抓你爹?”若雨一翻白眼。
“粗鄙!女儿家怎能满口胡言?”牛军身后有人气愤的跳脚。
“爹乐意。”
“你...狂妄!我就替你的爹娘教教你什么叫做知书达理!”一个书生模样的人手持文剑向着她直直刺去。
若雨撸起袖子一拳把他抡翻在地,“把你爹刺死,你好当孤儿吗?”
“粗鲁!”
“不堪入耳!”
“三皇子殿下的人都是如此吗?”
......
牛军身后的一群人,群情激奋怒目而视,指责起别人来一个比一个来劲。
“这你能忍?”杜轩抵了抵穆浩云的胳膊,刚刚他们分明把他也给带上了,扣了顶帽子,要置他于不仁不义之地。
“不用我帮忙,她一个人就够了。”穆浩云耸了耸肩,心道这世上还没有人能从她手里讨到便宜。
果然,若雨展开血线领域,一把樱红小剑挖眼,割鼻,撩下阴。打的几人畏手畏脚,有苦说不出。
“常常老娘初夜的味道!”
血线领域悠的暴增,她踩着血线突兀消失融入其中,流氓剑法指东打西,瞬间就有几人捂着下体倒地不起。
隗傅在一旁看的极为痛快,其余的人都是下身一紧。
薇薇一脸惊艳,扯着若雨的衣角小声的问道:“姐姐,我想学这个,可以教我吗?”
若雨受宠若惊,赞许的摸了摸她的头,“爹许了。”
杜轩闷哼一声,“你离她远一点,她想学的是剑,不是贱人。”
若雨翻了个白眼,搂着微微走到一旁,嘀嘀咕咕的不知道说了些什么。
牛军一脸愤恨羞辱,双手抱拳,慷锵道:“殿下,世子,多有打扰,告辞!”甩袖率众离去。
“与其看着这些伪君子,我更喜欢这帮真小人。”若雨赞许的瞥了一眼孟康。
孟康苦笑一声,被她表扬的高兴不起来。
“殿下,前方来信。”孔舟递过一张锦书,上面刻有帝国皇室的徽章,可见其真伪。
送信那人一脸倨傲,即便面对皇子也不参拜,甚至对众人刚刚的一番打闹颇有微词,一副被轻视了的模样。
穆浩云恐前方出事,立即打开信函。看罢之后却冷哼一声,目光微怒。杜轩伸头瞥了瞥接过他手中的信函。
这信函是大皇子穆瀚海所指派的大将军邬同所发,用的却是当代帝君穆景天的名义。文中言辞凿凿,对穆浩云三皇子的身份丝毫没有敬重之意,勒令他与其汇合,并交出手中的指挥权,
辞藻严厉,颇有不从便是叛国的意思。
“这帮人被挡住了,这是求救来了。”杜轩查看了一下邬同信中所描述的位置,咧嘴一笑。
穆浩云疑惑的看了看,不明所以。
“他们所在的位置是一处经外奇穴,亦是死穴。十二正经中都有山河珠这样的半圣器,经外奇穴中的魔器多半也不会差,甚至会是一件顶级圣器。”
“这样的地方魔族自然也会知晓,多半早有谋划。连老蚌都有魔子守候,他这里必然也会有修为更为恐怖的大魔窥视,恐怕他们已经遭遇了大凶险。”
穆浩云仔细推算了一下,点了点头,召来送信那人问了几句。
那人目光躲闪,顾左右而言其他,始终没有说出实情。
杜轩拍着他的肩膀,笑道:“那不着急,我们就在这里修整个一年半载再过去。”
送信的顿时慌了,不要说一年半载,就是再过个一两天大军之中还有几人存活都不好说了。
“我们确实遇到了一些凶险,那里很诡异。有几位大魔自斩修为挡在了那里。大部分人都被困住了,我们已经无路可退。”
他不再隐瞒,全盘托出,很是焦急,又心有余悸。
“大皇子开什么价?”若雨探过脑袋。
那人摇了摇头,“来时我们遭到了阻击,所有重器都已经毁了,只有一些随身的兵器被带了进来。”
“不过哪里有重宝出世,我们可以对半分。”他怕众人退缩,立马抛出利益,甚至哀求似的看着穆浩云。
“你们的重器也被毁了?”
杜轩皱了下眉头,先前罗山一行人的随阵重器被毁,人却多有残伤但不至死。二皇子穆宏峰一系的人也是丢了压阵宝物却都没有死。
这很异常,按理说魔族有帝冥这样擅长天机秘术的存在,人族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监视之中。阵前又有一位深谙阵法的大宗师存在,这点至少在七杀军团的七煞大阵上就可以看出一些端倪。
也就是说西蛮的各方势力应该很难突破重围才对,不管是天机还是两军对垒,天时,地利,人和,人族都处在绝对的劣势。
加上隗傅和镜女的佐证,不难想象。这里面一定有大阴谋,魔族先是放出诱饵吸引西蛮足够多的注意力,其中就有包括白子在内的诸多青年一代。
再设下防线毁掉各方势力的重器。然后又放进来足够的生灵用于猎杀献祭和锻炼黑子,再借他们的命助各处重宝出世。
最后堵住出口,进行残忍的狩猎,以人族的血和骨唤醒魔躯深处那位可怕的存在。
可谓一箭三雕,即重创了西蛮的青年一代,又培养出了许多新的黑子,最后在人族的绝望之中唤醒毁灭世界的力量。
杜轩不寒而栗,魔族必然有雄材伟略之人,他仅是动了动手指,就无数人都被利益所驱使,趋之若鹜,进了他的瓮中。上兵伐谋,这是杀人于无形的不世之略。
穆浩云也察觉到了这些,人族的各方势力本就不是一心,各自代表了一方势力。又被有心之人刻意分化。此时他们已被秘境中的魔族牵着鼻子走,被他们逐渐蚕食,围点打援的计策用了不止一次。
计策虽旧,屡试不爽。
一切都摆在了明面上,不救则要被其逐渐分化蚕食,然后整合兵力将剩余的人置于不利之地。救则中了魔族的全套,围点打援进退两难。
穆浩云犹豫了,他本是带着必死的决心走出皇城准备独自一人深入险境,随后遇到的这些人又让他在重重阴霾中看到了西蛮复苏的希望。
只是最后一盆凉水浇在了他的头上,国运之战,族运之战亦是生死存亡之战的决定性因素就在眼前,但眼前的这一步却十分的艰难,令他从未如此的忐忑。
“又是一个空手套白狼。”若雨鄙夷一声,连同穆浩云一起骂了进去。
穆浩云早就习惯了,他看了一眼杜轩,想征求他的意见。
“去,当然去,行侠仗义这种事怎么能少得了我?”他毫无不在,把信函还给了他。笑道:“身在秘境内,都在三垣下,谁是狼谁是兔那也很难说的清呢。”
“把信函收好,这可是邬同密谋造反的证据。一会扒他一层皮。”
送信的人听的心中一颤,这几位魔神连魔族的黑子都能轻易虏获,想来也是有些手段,只怕自家讨不了好,甚至是在与虎谋皮。
薇薇则开心不已,一蹦一跳的走在前头,这还是她重见天日以来第一次行侠仗义,激动的不行。
“大哥哥,什么是行侠仗义?”
杜轩忍住不去看她坑坑洼洼的面貌,鸿蒙造化神通虽然能帮她塑造人躯,但他的手艺也太磕碜了一些,仅仅是看着就有一些反胃......
“行侠仗义就是打抱不平,帮助那些空守宝藏却不知道如何使用的人,帮他们分担痛苦。”
送信的人冷汗打湿了后背,薇薇似懂非懂,龙佑却听明白了。若雨又谆谆善诱给他们讲起了道理。
“侠之大者为国为民,侠之小者行侠仗义。就是说呀,劫富济贫不能挑食,不管是小打小闹还是帝国重器,都是需要我们帮助的人,明白了吗?”
薇薇点了点头,“懂了,那这些人也需要行侠仗义一下吗?”她指了指身后的众人。
若雨连忙捂住她的嘴巴,小声的说道:“这些都还没长肥...”
穆浩云不自觉的加快了步伐,他要离这四个行侠仗义的人远一些。以免道心不稳。
“好浓的血腥味。”
在一个岔道口,忽然四周传来阵阵浓郁的血腥味,杀气伴随着生灵凋谢的绝望气息冲入众人的耳鼻。
身前的地形豁然开朗,仿佛地下平原一般宽广的石腹出现在众人的面前。
杜轩运转破妄之瞳,极目远眺。只见这里方圆足有数十里,是一处略显规则的圆形地带。四周弥漫着许多厚重的灰白色烟尘,那些都是魔躯中自然形成的天然瘴气,吸食一口就会让人心神不稳头昏脑涨,甚至还能隔绝寻常修士的神识,与薇薇所在的地下阴气同宗同源。
四周有着许多钟乳怪石,一根根乳白色的石柱仿佛是根根肋骨一般摄人心魄,即便是被瘴气所隔。也能时不时的看到许多鬼魅的身影一闪而过,还有一些临死前的凄惨声若隐若现。
孟康一行人已经有人打起了退堂鼓,人们对于未知总是充满了幻想与恐惧。经历了一次魔子狩猎之后,他们已经失去了原本的傲气,求生的本能占据了心神。
陆七,孔舟等人纷纷祭起法器,谨防隐藏在暗中的阴影。送信的那个人一脸的惊恐,嘴里不停的呢喃着:“不可能...卢老不是封住那个坛子吗?怎么还会有瘴气?怎么可能?玉蝉柱呢?谁取走了玉蝉柱?这不是原来的样子,这里的地形都变了。”
“我们的人呢?原本还有几个人守在这里,他们都去了哪里?松义,刘武,曹子昂...你们在哪里?”
他失魂落魄,仿佛遭到雷击,跌跌撞撞的走进了瘴气里。
“你们在哪?”他嘶声力竭,疯疯癫癫,趔趄一下摔在地上,那里正好有一处血迹,好似有一个人被什么东西拖走,在地上留下了一道长长的血痕和挣扎的痕迹。
“啊!”
他受到了惊吓,手中的鲜血居然还有一些温热,显然刚发生不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