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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此一事,季笑白发现米嘉并不是他表面看到的那样是一个冒冒失失的,有胸无脑的黄毛丫头,她那入微的观察力和过目不忘的本领着实是一个优秀警察所应具备的素质。
不枉季笑白的深入虎口,警方凭借他提供的关键证据,以迅雷之势给贩毒集团来了个措手不及,抓获了贩毒集团的首脑人物,季笑白平日里接触的关键性人物纷纷落网,无一纰漏。
而贩毒老板得知季笑白确实是警方的卧底时,惊异之余是更多的了然。平日里季笑白表现的过于从容不迫,根本不像是落迫之人应有的见识和反应。
他尤记得有次季笑白外出谈一笔“生意”,一个地下酒吧需要数百克的甲基苯丙胺,季笑白带着人手备着“货”去交易,中途遇上黑吃黑,集团里的阿K早就看季笑白不顺眼,不服气这个资历没他老,却晋升比他快的成为了老板的心腹,这么快就独立处理这么大一批货,觉得自己的地位岌岌可危。
阿K不知在哪里得了消息,想抢在季笑白跟地下酒吧生意成功之前截下这批货,让季笑白在老板面前失了颜面,向老板证实他能力不足,也让地下酒吧老板无货可拿,那地下酒吧的老板是本地小混混头子的相好,此人心狠手辣,若觉得季笑白不守信用,耍着人玩看不起他,然后再伺机报复,够季笑白喝一壶的,一举两得。
待季笑白如约拿货跟兄弟们去往约好交易的码头,阿K出现了,带人拿着长长的大砍刀,面色狰狞着朝季笑白砍去。
阿K口中还说着:“季笑白,老子早看你不顺眼,今天是你的死期,兄弟们上!”
话音刚落,砍刀如期而致,季笑白面色不改,一手挡下他拿砍刀的手,另抬高左脚,朝着阿K的腹腔踢去。
阿K承受不住这猛烈的力道,加之他冲过来砍人的惯性过大,砍刀抡起的力度过猛,这一撞击让他感觉五内俱焚,忍不住要低下身去,而他也是个练家子。稍稍调整之后就与季笑白扭打在一块。
季笑白眼见他在拖延时间,边打边四处张望。当看到他身边的海岸上不起眼的某堆东西,目光一顿,薄唇轻抿,随机向同伙的心腹喊:“你们两人走水路把货先带走”。
心腹闻声跳水,拿着装着大量甲基苯丙胺跳入水中向着约好的码头游去,剩下的人断后,与阿K带来的一干人等撕杀。
阿K带的人发现那两人跳水之后,也要就势跳下。季笑白突然一脚猛力再次踢到阿K腹中。
此时由于接连的受伤,腹中五脏已受损严重,再受这一下,阿K已觉得五脏六腹已移位了,顾不得在兄弟面前展现威仪,倒地呻吟。
季笑白捡起阿K掉落在地的长刀架在他脖子上,对其他的人厉声喝道“我看谁敢再动?”
阿K手下面面相觑,刚想跳水的那几人也停了下来。
阿K此时没出息的说,“都别动都别动。季兄弟,有话好商量。”他边向季笑白谄媚讪笑,边向水边的那几人打眼色,示意他们赶快跳水阻止那两人,或把毒品毁掉。
与阿K的狼狈截然相反,季笑白余光看到他的小动作,心里一阵轻蔑,眼神更过肃杀,突然抬脚向他旁边的一堆木桶踢去,木桶应声入水。
不等别人反应,他立即掏出黑呢大衣里的打火机投入水中,“轰”,只听一声巨响,水面阵阵火光,迅速形成一堵火墙,如此火墙谁还能下去,不要命了吗?虽然阿K对他们不错,但也不至于搭上他们的性命。
那几人看着阿K,悻悻然别过头,再没跳水的意思。阿K猩红着眼睛,转头又对季笑白讪讪的笑,一边笑一边说误会,然后要移动放在他脖子上季笑白手里的刀。
季笑白说道“阿K,你跟随老板多年,看在老板面上,这次我不取你性命,但若是就这么放了你”他环顾一周,那些刚才为保护那两人离去的剩下几个倒地上的和一直受刀伤还坚持着围在他身边的兄弟,徐徐说眨“活罪难饶”。
说罢,拿着大刀的手高高举起,迅速下击,带着雷霆之势,在距离阿K不足一尺之时猛然翻手,刀背极速的砍向阿K的腰脊,阿K眼睁睁着看着刀落下“不不不”说了三个不字后,惨烈的叫声划破了整个夜空,像流星划过,又悄无声息。
因为阿K已疼的晕死过去。腰部是最脆弱的地方,这一记下去,十天半个月是下不得床了。况且,季笑白又是个练家子,年轻生猛,力道又狠,可想而之以后可能会落下后遗症了。
另一边,酒吧的人如约拿到货,非常满意,然后从季笑白心腹口中得知送货途中还有如此曲折的经历,更是对季笑白好声佩服。
而贩毒集团老板得知此事后沉吟半晌,然后仰天哈哈大笑了一阵,拍着季笑白的肩头,大家赞赏了一番。遇事不乱,维护集团声誉,对兄弟肝胆相照,临危不惧云云。
老板忆及此处,不由得咂舌,当时就当想到,一个落迫到需要投奔他的小混混,可能有这样的处理方式吗?可能有这样的身手和心理素质吗?当时却也没想太多,只道是自己多了一个良将,妄想以后如何更壮大集团。他此时想想都觉得可笑,嘴边一抹自嘲,暗叹“廉颇老矣”。然后他又不由得唏嘘,能最后一次可能发现他是卧底的周年庆,也被他堪堪错过,也不能怪他气数尽了。更是恼他身旁的女伴帮他化解险境。
季笑白黑衣黑裤大步迈进审讯室,坐在老板前面。递给老板一支烟,也不说话。
老板闷闷的吸了几口,吐纳了几番后道:“我知道你问什么,我只知道我的货源是从W那里得到,哪次都是他固定与我联系,问我要不要货,要什么货。地点时间也是他提出的,我只是派人到时到地取。”说及此,他吸了口烟,继续道:“我并不知道他是谁,每次他打的电话都不是固定的号码。”
季笑白同样拿出一根烟,细长的手指摸出怀中的打火机随即打火,吸了一口,眼里的光在灯光中隐隐流动。吸几口烟后,两个人都默了声,几刻钟后,季笑白将烟蒂扔地上碾了又碾,站起身转头就走。
走到门口开了门,在老板灼灼的目光中,扭过半边脸,面庞在阴影下显得更加的俊逸,“我会替你申请你的家人来看你。”
老板听罢,眼睛突然睁大,欣喜之色慢慢浮上颜面,喃喃道:“谢谢”。此等毒品重犯,刑罚是极严厉的,能不能再与家人见面也未可知,但季笑白却肯帮他得到这个机会。
关上门,走在警察办公室间的走廊上,季笑白黑色皮鞋在寂静的夜里笃笃地响,更显出此刻这人的落寞与孤独。走了一阵,季笑白在一扇窗前站定,熟悉的又拿出一支烟,抽出打火机点燃。徐徐的烟由下自上,顺着他手的动作越加缥缈,让月色也更加朦胧。
季笑白暗想,如今警方已将贩毒团伙连锅端了,这个W想必也知道了,这段时间必不会再出现,线索断了。自己潜伏的这些时日收效实在不大,大鱼没钓到真是让人郁闷致极。一天抓不到这只大鱼,更不知要祸害多少人,多少个家庭,而他又要到哪里去找线索呢?猛的吸了几口烟后,掐灭烟蒂,将烟头投到垃圾桶中,转身,双手插兜,挺拔的身影逐渐消失在长廊的尽头。
第二天出现在警局的季笑白再不见昨日落寞颓然,而是如往昔一般俊逸挺拔。而米嘉也一身帅气警服,长发抿到警帽后,无比英气。
二人像约好了一般出现在警局门口,与之不符的却是两两相厌。季笑白虽然觉得米嘉有优秀警察的潜质,但性子也太跳脱,十分感性,想把她子磨一磨。因此,深邃的眼睛瞥了一下米嘉,那灿烂的笑容令人怦然心动却又在此时极为刺眼,他不客气的双手插兜,说“你若是回警校或申请调其他的部门,我可以帮你。”说罢,不待米嘉听闻气愤胀红的脸,转身迈大步朝警楼走去。
空气中飘来季笑白清澈有磁力的淡淡讥讽,“我的警队不需要菜鸟。”米嘉脸颊红的像个苹果,怒目圆睁看着季笑白的身影,愤愤的骂道:“什么嘛,若不是我那天灵机一动,帮你洗去嫌疑,你怎么能顺利破案?过河拆桥,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前方听闻此话的季笑白身形踉跄了一下,随即神色如常的走入门内。米嘉在后面看得清楚,噗嗤一下笑出声来,心情大好。顿觉在如今物欲横流的社会里像她这样美丽善良又开朗的姑娘实在是太少了,她忍不住自我赞叹一番后也进入了警楼内。殊不知等待他们的将是另一番凶险,而命运也将他们捆绑得越来越紧,刻骨铭心。
让米嘉始料未及的是,时翘的妹妹时嫒死了,据说时媛背后中了致命一刀,可见下手之人多么的狠辣无情。米嘉觉得自己有愧于时翘,没有及时查到那个渣男。此时,她更下定决心,留在警队,一方面当警察是她自小的心愿,一方面警局的优秀资源可以帮她破案,找到杀死时媛的凶手,对时翘有个交代,并减少自己的负罪感。
想罢,她心里再次将季笑白的祖宗十八代问候了一遍,然后展开了她自认为最迷人的甜笑,闪着一双楚楚动人,让是个男人就会怜惜的眼神,凄凄艾艾的挪动着步伐走到季笑白的座位前。
此时季笑白正在查看媛验尸报告,突然听一个轻柔的声音道:“队长,求您留我下来,我一定好好表现,入警队当一名一心为民的警察是我从小的夙愿。”
米嘉将自己的宏伟目标说了一通,再把局长、警长、队长、猛夸了一阵,自己都拜服自己如此的舌灿莲花,并十分口渴的想喝水的功夫。
一直不作声的季笑白猛的抬起头,剑眉深锁,扭头朝着后面的警员说道:“是谁让这个新人到我这来的,我这里随便收人吗?”
随即,他丢了个文件过去,示意那个警员给米嘉办换岗手续。米嘉此时顾不得冒烟的咽喉,听季笑白说完顿时火冒三丈,额上有隐隐的青筋。警员看了看,默了默,然后悄然挪了步子离米嘉远了一些,随后才小声对季笑白道“是队长您说缺个人,上面才拔个人过来的”。
季笑白听后讶然,然后像吞了苍蝇一样不情不愿的低声嗯了一下。已处于火山暴发顶点的米嘉见状,更是眼大如牛,抑制着心里突突向上冒的火,心中的小白人在说“要忍耐,要忍耐,一切从权,要留下来破案”,小黑人也在说“干他丫的,他算个什么……”
正当米嘉天人交战之际,警员的声音适时响起,只听他蚊子般的声音说:“局长说这丫在这最合适,如果队长硬要撵她走,那么三年内您这就别想要人了”。
米嘉听完,顿时狐假虎威,心下得意,但是面上却不显露。
这时轮到季笑白额上青筋跳了,他默了默,对米嘉说了一些他这里的规矩,无非是服从命令,犯划了如何如何。
米嘉一一应了,心道,只要留下就好。米嘉抬头看了看窗外的蓝天,可怜时媛那花一样的年纪却再看不到明媚的阳光,心中更是惋惜悲愤,她发誓要找出凶手,履行她作为人民警察的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