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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晨夕的手下意识的盖住放在桌上的手机:“干什么?”
“拿来吧!”裴荆南拨开她的手,拿起了丁晨夕用了六年的手机。
裴荆南也不嫌弃手机太低端,打开拍照功能,高举手机,把自己的笑容定格在屏幕上,
手机太老旧,拍出来的效果让裴荆南很不满意,叹道:“我看起来好猥琐啊!”
赶紧删了,他可不能留这么难看的照片给丁晨夕,破坏形象。
裴荆南把手机还回去,飞了个吻:“中午见!”
接到飞吻,丁晨夕打了个激灵:“嗯,中午见!”
回到办公室,裴荆南就让秘书去附近的数码城买手机。
“和我手机一样的型号,要白色的,马上去!”
“是,裴总!”
秘书按照裴荆南的吩咐买回了手机,但他并不急着送出,准备装饰一番,再给丁晨夕一个惊喜。
中午,三人一起走出公司。
丁晨夕并没有注意有人正看着她,眼睛只落在自己的脚尖,慢吞吞的走。
“沈郁恒的老婆又来了!”裴荆南轻拍丁晨夕的后背。
“啊?”
丁晨夕愕然抬头,顺着裴荆南目光的方向,果然看到了沈郁恒的老婆。
几天不见,她更加憔悴,推着婴儿车,披头散发,不修边幅,看起来和中年妇女差不多。
看到丁晨夕,周美琳很紧张,她推着婴儿床的手颤抖不已。
“别担心,有我在,不会让她伤害你!”裴荆南很自然的握住丁晨夕的手,以保护者的姿态挡在了她的面前。
“谢谢!”裴荆南的话让丁晨夕窝心,虽然她并不认为周美琳会推着孩子来找她麻烦。
孟祁岳看看丁晨夕又看看裴荆南,心下一沉,不知何时,他已经被排除在外,成为不折不扣的第三者。
“丁小姐,能谈谈吗?”周美琳鼓起勇气,推着婴儿车拦下丁晨夕。
“我真的不知道和你有什么好谈的!”
丁晨夕警惕的看着她,就怕臭水再次冲天而降。
泼她没什么关系,如果泼了裴荆南,那就关系大了。
“对不起,以前是我没搞清楚状况,我今天来是有很重要的事要告诉你!”周美琳神情恍惚,说话的时候,眼眶中已经氤氲了雾气:“求求你,只需要几分钟。”
“好吧,就在这里说!”丁
晨夕的同情心又开始泛滥。
她甚至忘了周美琳泼她的臭水,扇她的耳光,心平气和的想听听周美琳到底要说什么。
“谢谢!”周美琳看向裴荆南,语气之中,满是哀求:“我想单独和丁小姐说话。”
“我和她不是外人,你直接说就行了!”裴荆南担心丁晨夕受欺负,更紧的握着她的手,一步也不愿意离开她。
“荆南,没事的,你就在旁边等我!”丁晨夕拍了拍裴荆南的手背,示意他放手。
裴荆南踌躇片刻,终于松开了丁晨夕的手。
她的掌心,早已经汗透,冲他宽慰的笑笑,丁晨夕大着胆子走到周美琳的身旁。
裴荆南全神贯注的看着两人,为了确保丁晨夕的安全尽量少眨眼。
“可以说了吗?”
丁晨夕和周美琳之前,只剩下不到半步的距离,她面带微笑,给自己壮胆。
“再过来一点好吗,我不想让其他人听到!”周美琳用她那双泫然欲泣的眼可怜兮兮的看着丁晨夕,就像被人遗弃的小狗,在乞求怜爱。
“好!”丁晨夕点点头,又挪动了小半步。
“谢谢!”周美琳晦涩的笑笑,压低了声音,对丁晨夕说:“我和沈郁恒的婚姻一开始就是个错,他并不爱我,只是想得到我爸爸的帮助。”
“我爸爸去世了,现在他已经得到了我爸爸的全部财产,我对他来说,和垃圾没什么分别,但我真的很爱他,就算我生孩子他不来看我,我也不怨他……”
周美琳抹抹眼泪,继续说:“其实我没什么要求,只希望他能看在孩子的份儿上对我好一点,可是,他太爱你,根本容不下我,如果没有你,也许他才能拿正眼看我,对不起……”
一开始,丁晨夕并没有发现周美琳有什么异样,可当她说出“对不起”三个字的时候,摄人的寒意汹涌而来。
丁晨夕惊恐的发现,周美琳手里竟然拿着一把藏刀,朝她捅过来。
“啊呀……”惊叫一声,丁晨夕被一股强大的外力拖拽,猛的后退了几步,紧接着,高大如山的身躯挡在了她的面前。
“丁晨夕,你去死吧,去死吧!”
周美琳就像疯了一般,挥舞着亮晃晃的藏刀,乱砍过去。
“小心!”手起刀落,丁晨夕的心脏几乎停止了跳动,心系裴荆南的安慰,全身神经绷得紧紧的。
裴荆南眼疾手快,一把抓住周美琳持刀的手,欲夺她的刀。
却不想,周美琳早有准备,另一只手又从肥大的裤子里又摸出一把刀,从裴荆南的臂弯下,直直的朝丁晨夕刺过去。
刀朝自己刺过来,丁晨夕本能的一退,躲了过去。
“去死吧……”
刀没有落到丁晨夕的身上,周美琳急了,挣不脱裴荆南的钳制,她右手的骨头快被他捏碎了
不及多想,她左手的刀就朝裴荆南捅了过去,正中他的腹部。
殷红的血霎时间喷在了周美琳的脸上。
“啊……”
满目的红,她惊呆了,腿软得像面条,与此同时,裴荆南夺下了她右手的刀。
两把刀,一把刀在手里,一把刀在肚子里,裴荆南面色苍白,剧烈的痛使得他额上满是冷汗。
“荆南……”
丁晨夕惊慌失措,冲过去抱着他的腰,泪流满面。
“你没事吧?”裴荆南根本不顾及自己的伤,苍白的脸挤出一抹淡笑。
在他的心目中,丁晨夕比他自己的身体来得重要许多。
“我没事,没事!”她哭着冲在一旁看热闹的孟祁岳吼:“快叫救护车!”
孟祁岳怔了怔,这才想起摸手机,打“120”。
满身是血的周美琳推着孩子趁乱逃跑。
丁晨夕心里眼中都只有裴荆南身上不断外涌的鲜血,并没注意,孟祁岳却看得清楚,眸光微敛,闪过危险的光。
血流得很凶,丁晨夕急得大哭,不知道有没有伤到要害。
她抱着坐到地上的裴荆南,求他一定不能有事。
“别哭,我没事,一点点皮外伤!”就算痛得快死了,裴荆南依然要在丁晨夕的面前逞英雄:“我喜欢看你笑,不喜欢看你哭……笑一个……”
他缓缓抬手,本想替丁晨夕擦去眼泪,可看到自己的手上满是血,他又缩了回去,柔声说:“别哭了……”
围上来不少公司的同事,纷纷在问:“发生什么事了?”
有人回答:“不知道啊!”
在这两种声音的不断交替中,丁晨夕等来了救护车。
跟着裴荆南上车,丁晨夕焦急的问医生:“他不会有事吧,伤口不深吧,中刀的位置有没有重要的器官?”
医生简单的检查了伤口,不敢贸贸然的拔刀,只能做一些消毒止血的工作。
他正准备回答丁晨夕的问题,虚弱的裴荆南先开了口:“别担心,我没事,别担心,好吗?”
握紧裴荆南冰凉的手,丁晨夕忙不迭的点头:“嗯!”
做完消毒止血的工作之后医生才说:“就伤口的位置来说,应该没有伤到重要器官,但具体怎么样还得回医院做进一步的检查。”
市中心医院,丁晨夕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裴荆南被推进手术室,她和他交握的手,不得不分开。
“别担心,我没事!”
他气若游丝,虚弱且苍白的脸,依然挂着让人舒心的微笑,掌心,还有淡淡的薄荷香。
双手合十,丁晨夕不停的为裴荆南祈祷,一定不能有事,一定不能有事。
老天爷,求求你,保佑荆南平平安安。
接到孟祁岳的电话,孟庆芳和丈夫裴景涛火烧火燎的赶到医院。
见到手术室外的丁晨夕,孟庆芳没有好脸色。
和丁晨夕说话,眼睛也不看她:“荆南怎么样了,他怎么会被人拿刀刺伤?”
“夫人,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
如果她不掉以轻心相信周美琳,裴荆南也就不会代替她被刺。
丁晨夕吞吞吐吐,半天说不出个所以然,孟庆芳立刻明白,自己的儿子是因为眼前这个女人才受的伤,怒火上涌,她所有的教养统统付诸东流。
情绪在一瞬间失控,孟庆芳抄起爱马仕铂金包,劈头盖脸的朝丁晨夕打过去:“你滚,滚,我儿子没你这种女朋友,滚,别让我再看见你……快滚……”
“夫人,夫人……你听我解释……”
丁晨夕捂着脸,任由爱马仕铂金包打在她的头上和身上。
“我不听,快滚……”孟庆芳气不过,狠狠踢了丁晨夕一脚:“滚……”
“庆芳,别这样,冷静点儿!”裴景涛根本拉不住她,怎么劝说都无济于事。
孟庆芳已经把仇记在了丁晨夕的头上,丝毫不留情面。
“对不起……”
丁晨夕深深鞠了个躬,转身走了。
她不怕被孟庆芳打,只怕自己继续留在这里,会气坏孟庆芳的身体。
已经害了裴荆南,不能再害他的妈妈,她欠他的,够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