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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自己要离家出走,我找他干什么,放心吧,丢不了!”孟祁岳说着又端起茶杯轻抿了一口。
丁晨夕蓦地想起孟南希过去的抱怨,气得跺脚:“果然不是亲生的。”
孟祁岳剑眉一挑,摸出手机打开一个APP,很快便查找到了孟南希的位置。
“我现在去接他回来。”
“一起去。”丁晨夕唯恐孟祁岳找到孟南希之后会给他一顿胖揍,她跟过去比较保险。
“嗯。”
孟祁岳拿起车钥匙起身,丁晨夕拉着豆豆跟他后面。
当孟祁岳驾车驶入一片老旧的家属区,丁晨夕好奇的问:“南希怎么会在这里?”
“不知道。”孟祁岳也很纳闷。
这一片属于国营棉纺厂的家属区,十几年前棉纺厂破产之后家属区也日渐萧条,处处渗出破败老旧的气息。
无人打理的花坛杂草丛生,生活垃圾更是到处扔。
孟祁岳找了个空地停车,然后步行上坡,定位系统告诉他距离孟南希的距离还有一百米。
当他走到一栋破旧的平房前,定位系统“嘟嘟嘟”的响了起来。
关掉APP,已经能隐隐约约听到孟南希的笑声:“薛老师,你画得可真好,你也教我画画好不好?”
一个柔柔的声音说:“好啊,但是你必须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
“以后不许再离家出走,现在给你爸爸打电话,告诉他你很安全。”
“不用打,爸爸已经不要我了,他……”
孟南希话音未落,孟祁岳开口道:“谁说我不要你了,快出来跟我回家。”
“哎呀呀……”一声尖叫之后屋内再没了声音。
不多时,一个俏丽的女孩儿打开了门,连连向孟祁岳道歉:“孟先生,对不起,对不起。”
“你是……”孟祁岳端详俏丽的女孩儿,有几分眼熟。
女孩儿恭恭敬敬的回答:“我是南希的语音老师。”
“哦!”孟祁岳点点头,他知道她,但是没见过,似曾相似的感觉又是从何而来呢?
丁晨夕冲女孩儿微微一笑:“我们来接南希回家。”
“进来坐会儿吧!”女孩儿礼貌的退到一边,把路让出来。
“不用,这么晚就不打扰你休息了。”丁晨夕冲屋内喊:“南希,别躲了,出来吧!”
豆豆也跟着喊:“哥哥,回家了。”
孟南希听到丁晨夕和豆豆的声音,从柜子后探出头,满腹委屈的问:“你们都不喜欢我了,还来接我干什么?”
“谁说我们不喜欢你,我们很喜欢你啊!”
丁晨夕进去拉住孟南希的手,温柔的叮嘱:“以后不许再离家出走,我们很担心你,知道吗?”
“哦。”孟南希心里乐开了花,却依然板着脸:“谁要你们担心,我很好。”
走到门口,孟南希挣脱丁晨夕的手又奔回房间,拿了他的画像小心翼翼的捧手里。
他依依不舍的对女孩儿说:“薛老师,我走了,再见!”
“再见!”薛雨薇蹲下身,替孟南希整理了衣服,然后恋恋不舍的挥挥手。
孟南希不舍的拉着她:“薛老师,你答应教我画画,不许耍赖。”
“放心吧,老师一定说话算话。”
孟祁岳看着两人,舒展的眉渐渐聚拢,那个女孩儿难道就是……
虽然孟南希乖乖的上了车,但一路上都不说话,闷闷不乐的样子让丁晨夕深刻的体会到,亲妈不好当,后妈更不好当。
孩子的心境完全变了,对她已不再如过去亲近,甚至产生了抗拒的情绪。
孟祁岳也不说话,皱着眉不知道在想什么。
车厢内的气氛格外沉默,丁晨夕没话找话的问:“南希很喜欢薛老师吗?”
孟南希怪异的看了丁晨夕一眼,然后轻轻的“嗯”一声。
“你刚才拿的画像是薛老师画的吗?”丁晨夕又问。
“嗯。”
“薛老师真厉害,不但会外语还会画画,长得也漂亮。”为了投其所好,丁晨夕将薛雨薇狠狠的夸了一番。
孟南希终于开口说话:“我的薛老师当然厉害,而且她对待感情专一,不会见异思迁。”
小家伙人不大心思还不少。
丁晨夕哭笑不得,认真的解释:“我和你爸爸认识的时候你还没有出生,豆豆也只比你小几个月。”
虽然丁晨夕说的是事实,可是孟南希却不愿意接受。
“哼!”孟南希扭头看窗外,气鼓鼓的噘着小嘴,他还在想他的薛老师。
他好喜欢薛老师啊,看到薛老师就像看到妈妈一样,心里暖洋洋的。
沉默了许久,孟南希说:“爸爸,我要回太爷爷太奶奶那里,你现在就送我回去。”
回到太爷爷太奶奶家,薛老师又可以每天来给他上课,真好!
孟祁岳没理他,自顾自开自己的车,方向未曾发生改变。
如意算盘落了空,孟南希气坏了,也不和谁说话,回去闷头就睡,连澡也不想洗。
丁晨夕拿毛巾给孟南希擦脸,他一把推开她:“走开,别烦我。”
讨了个没趣儿,丁晨夕站在床边,看着缩进被子里装蜗牛的孟南希,轻轻的说了一声:“晚安。”
孟南希不说话,在被子里拱了拱。
轻轻关上门,丁晨夕站在走廊,听到主卧室传出的阵阵笑声。
回头看一眼紧闭的房门,她幽幽的叹了口气,然后转身下楼。
客厅没人,但还亮着灯。
丁晨夕坐在电视前,盯着大屏幕发呆。
夜越来越深,似有一双无形的大手在拉扯着她。
她转头看向窗外茫茫的暮色,突然站了起来,径直往外走。
大雨将至,潮湿的夜风夹杂着阵阵桂花香,她四下望一眼朝车库走去。
孟祁岳将他收到的快递放在车库不起眼的角落,丁晨夕打开灯,看到那个不大的盒子心情格外沉重。
是陆霏霏送来的吗?
里面装的是什么?
能让孟祁岳那么紧张,一定是很重要的东西。
既然重要,他为什么不拿进屋好好保管而放在车库呢?
无数的问题充斥着丁晨夕的脑海,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她伸出了手。
手背上的红印还未完全消褪。
她深吸一口气,迅速打开盒子。
里面的东西让她目瞪口呆,惊得半天回不过神。
隐隐约约听到孟祁岳在唤自己,丁晨夕心惊肉跳,将东西放回去,匆忙往外走。
她刚刚走到院子中央,就听到孟祁岳问:“你在外面干什么?”
“没干什么。”丁晨夕强装镇定,埋头朝屋内走。
孟祁岳说:“孩子们都睡了。”
“嗯。”
不咸不淡的应了一声,丁晨夕“噔噔噔”的上楼,孟祁岳回头朝车库的方向看了一眼,眉头不自觉的紧蹙。
大姨妈在身,丁晨夕肚子一直隐隐作痛。
她洗了澡躺床上,心情依然不平静。
那个是人类的胚胎吗?
好可怕的感觉,谁会把胚胎装瓶子里呢?
丁晨夕被吓得不轻,她惊恐的看看四周,唯恐有脏东西突然跳出来,
不多时,孟祁岳穿着白浴袍,端着一杯益母草冲剂进了主卧室。
“喝了再睡。”
丁晨夕怯怯的伸出手,握住温暖的水杯:“谢谢。”
一杯温热的益母草冲剂下肚,丁晨夕的整个腹部都温暖起来,连悬着的心也没那么紧张了。
孟祁岳掀开被子紧挨着她躺下:“睡吧!”
“嗯!”丁晨夕翻身背对他,裹紧薄被朝床沿挪动。
两人之间的距离还能再躺下一个人,孟祁岳长臂一展,将丁晨夕卷入怀中。
就算不做什么,抱着她也安心。
听着孟祁岳均匀的呼吸声,丁晨夕翻来覆去睡不着,难以入眠。
大姨妈来势汹汹,半夜里她起身去上洗手间,顺便到隔壁房间看看两个孩子。
豆豆一如既往的睡没睡像,侧身仰头,成一百度角弯曲,被子早被他踢到了地上,委屈的缩成团。
给豆豆盖上被子,丁晨夕坐在床边,轻轻拉开孟南希头上的被子。
他早已捂得满头大汗。
睡梦中的孟南希突然喊道:“妈妈,妈妈,我要妈妈……妈妈……”
喊了几声之后他伤心的哭起来。
孩子梦到妈妈了。
丁晨夕心里很不是滋味儿,将孟南希紧紧搂在怀中,轻柔的拭去他脸颊上的泪水。
两个孩子年龄相仿,南希却要早熟很多,也更让人心疼。
人的一生童年最没好,丁晨夕只希望南希和豆豆的童年快乐多彩,不要被过多的责任毁掉。
丁晨夕深感两个孩子都需要她,她应该陪着他们。
夜里醒来不见丁晨夕,孟祁岳披上睡衣出来找。
推开儿童房虚掩的门,他看到丁晨夕坐在床边睡着了,而孟南希枕着她的肚子睡得安详。
他没有打扰他们,替豆豆盖上被子,然后悄无声息的回到主卧。
第二天一早孟祁岳就出门了,听到车声丁晨夕一跃而起,奔向车库。
果不其然,他带走了那个盒子。
丁晨夕魂不守舍的回到别墅准备早餐,今天她有不少的事要做。
吃完早餐,丁晨夕正准备带两个孩子出门,薛雨薇不期而至。
薛雨薇一身鹅黄色的小套裙,撑着碎花伞,站在绵绵细雨中成为一道靓丽的风景。
“夫人让我过来给南希上课。”她面带微笑,算不得绝美的脸却亲和力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