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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靖。这不关师兄的事,他是被我逼的。”
闻言,荣靖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阴沉得可怕:“你们是不是早就预谋好了,将这个孩子打掉,然后远走高飞?”
荣靖自顾说着他的猜测,然后松开了我:“洛娥,你们想双宿双飞,做一对亡命鸳鸯,做你们的春秋大梦,我偏要拆散你们。”
他大喊着人进来,吩咐道:“把人给我带过来,快!”
为了医治我体内的美人骨,荣靖已经将谢梅关押在了王府里,不过片刻,谢梅已经被带了过来。
“噗——”
一上来,荣靖二话不说,便上去朝谢梅的脸上砸去一拳。
谢梅料想不及,一个趔趄,连连后退,而后从口中喷出一口鲜血来。
“荣靖你住手!他什么都不知道,都是我逼他的,你要罚,就罚我,你恨不过,就杀了我。”
谢梅的状况实在糟糕,身上满是发了黑的血污与汗渍,一张薄唇干裂得不像样,层层白色的干皮半褪,吐出殷红的同时,那层白色,便又染成了红色。
触目惊心!
见此形景,我的脑中一片空白,完全想不到,我这样拼了命的去求情,只会让荣靖更加的恼怒,将更大的怒火发泄在谢梅身上。
荣靖的脸再绷不住。
谢梅的膝盖骨早被剜了下来,站不稳,被荣靖一拳打倒在地后,便没再站起来。
荣靖居高临下的瞧他,又回过头来看我,如是几番,将我的心放在火上煎熬一般,想要跑过去护住谢梅,然后手上束缚,再次提醒着我的无能为力。
“洛娥,你好好看看,你爱的这个男人,是有多么的没用。”荣靖捧着我的脑袋,扳过去,逼着我去看谢梅,“他现在自身难保了,更别提,还要带你离开。”
“洛娥,你死了这条心吧。”
小福子捧着一个托盘进来,托盘上面有一把发着寒冷光芒的利刃。
我眼睁睁瞧着小福子取出那把刀,一群人死力按着谢梅的四肢,不让他动弹,然后扯开他的裤腰带
荣靖猛然用手蒙住了我的双眼。
可我不傻,只要细想下去,就能够知道荣靖他究竟想要作甚么。
“荣靖,你个畜生——你连畜生都不如——你会遭报应的——!”
耳边响起谢梅的闷哼声响,随后是刀刃割进血肉里的声音,再然后,小福子捧了一个血肉模糊的东西过来,从门口到床榻的距离,不过数步,但沿路皆是血迹斑斑,浓重的腥味儿经久不散,看得人忍不住作呕。
“哇——”我受不住,张着嘴吐了一汪的酸水。
谢梅的眼睛里此际终于有了些黯淡的光彩,他倒在血泊中,过了很久以后,似乎才注意得到我。
他说:“阿洛,是师兄没用,叫你看见这些脏东西。”
可我只能连连摇头。
明明都是我的不好,才害得他原本一个逍遥自在的江湖客,被囚在这个充满恶意算计的肮脏地方,还要忍受来自别人的羞辱与折磨。
“不!都是我的错,师兄你怪我罢”我此时真希望谢梅是个脾气极坏的人,他可以责骂我,狠狠的怨恨我。
可就是,不要总是这样保护我。
我受之不起。
这样的场面,正是荣靖所喜闻乐见
的,他心满意足的看着托盘染了血的东西,道:“给本王拿去喂狗。”
那件事情过后,谢梅还是得每天过来给我看病。
我心中满是对他的愧疚,甚至都不敢正视他的双眼——那双眼睛太过明亮干净,纵使身染泥淖,他还是这样的干净,干净得我自惭形秽。
我的一饮一食,荣靖都要再四检查过后,确定不会对腹中胎儿造成影响,才肯放心送到我的口中。
不知从何时起,他拿我当了赵婉婉来伺候,竟是这样的娇贵。
我从前曾嫉妒过赵婉婉,可此刻,我只有满心的恶心。
因为这个孩子,荣靖越是对我好,我就更是容易想到他因为这个孩子而做的其他事情。
我竟已经看不清他到底想要的是什么东西了。
可荣靖胜利的喜悦并没有维持多久。
本来有蚀心蛊和百毒不侵的毒血在体,可以和美人骨的药性稍加牵制一下,然而因为这个孩子,美人骨有了可趁之机,迅速在我体内蔓延开来。
我的病症越来越重。
荣靖显然也是发现了这一点。
“你不是能救她的吗?你救啊!”
谢梅没有理会他,双手撑着膝盖骨,脊骨挺得笔直,然后如往常一样,嘴角微微勾起:“阿洛你别怕,有人不在乎你的性命,可师兄,就是拼了命,也会护你周全。”
荣靖几乎将所有酷刑都给他用了个遍,可谢梅一惯是表面温润,骨子坚强硬气,愣是没让荣靖得逞过一次。
眼看着荣靖又要发脾气了,我冷笑起来:“王爷这一次,又想到什么法子来了?”
双手紧抓着被角不放,手心里被塞满的同时,才能将我无处安放的怒火稍稍弥平。
荣靖无话可说,适逢小福子来报,赵婉婉又犯了病,要他赶紧过去。
他此刻正烦躁着,小福子撞了枪口上,几乎没被荣靖给吓住。
但到底还是心系赵婉婉,荣靖还是去了,却留了小福子在这里看守:“问完诊,即刻就将人给押回去。”
“是!”小福子答应完,便睁着一双又窄又细的眼睛盯着谢梅与我。
真是连丝缝儿都不给人留。
但趁外面有人过来请他的时候,谢梅还是在我耳边轻悄悄透了个信儿:“翁六就在鸣凤阁外面守着,有什么事只管喊他,过不久后,鬼爷也要动作了,阿洛,你再忍忍。”
生怕我记不得翁六的模样,谢梅还将窗口的那盆柳穿鱼当做信号,要是我有事,只要把那盆柳穿鱼给放下去,翁六就一定会来将我带走。
时至今日,师兄对待小师妹,还是一如既往的考虑周全。
我眼眶开始酸涩得不得了,只得忙应了下来,让他赶紧的走,免得荣靖回来,少不得又是一番冷嘲热讽。
谢梅一惯为我的处境着想,当下只要我保重好自己,剩下的,等回了药王谷之后,都一定会有办法的。
小福子过来敦促着赶人了:“娘娘您也别嫌弃奴才烦,王爷吩咐的事情,做奴才的不能不照办呢?”
“你既然叫我一声娘娘,可当过我是主子?”我仰着头,吸了吸鼻子,勉强理平心绪。
“这个自然,自然。”小福子脸上堆了一堆的肉,笑起来,便挤成了一团。
“那我要你把小鸠儿调回来,你做不做得到?”